“砰!砰!”刚脱离无意识状态,一阵击肉声便将他迎接,拳拳到肉的击鼓声,虽无惨叫,却胜却其。
眯着眼,睁开双睫的朦胧,视线终是有些清晰。
“砰!”鼻翼一阵刺痛,起初稍麻,而后逐渐扩散开来,宛如针抵脑海,痛得血齿震颤、双眸酸楚,霎时清醒。
鼻孔下与嘴唇似乎有股暖流淌下,鼻血挂成血瀑。
“砰!”又是一拳。
小莲儿使劲扯了扯肩臂,耳中传来“哗啦哗啦”的声响,是铁器相擦的声,双手的感觉终是传至脑中,只觉得双手有些酸麻,半吊在空中,腕臂被缠了梏。
脚踝也是,被套了桎。
他只觉得大事不妙。
出大问题。
“砰!”三拳。
事不过三!
候了一会儿,见无拳来,罢休了,小莲儿睁眸。
光透进眼眶,虽是熹微。
周遭虽谈不上残垣断壁,却苔满墙痕、蛛密屋隅,砌成的瓦砖不加修葺,任凭霉菌肆虐,一派凄景。
“砰!”
丝毫不摇曳摆弄热辣身姿的火生于火把,挂于墙面,死火一般毫无情趣可言,怜兮的微光罩在火苗上。
无风,有氧。
被施了术法,还是殊种于常的火。
不然行人过可是会带起火锋使微颤的,连结队而行都稍不起一丝火候,这蹊跷绝非一般。
“砰!”
细心,而有底蕴将整片地域的火皆施上术法,或拥购进数百殊种火的财力。
只是这漫眼的苔与蛛,甚至蛇虫百脚都着盘踞一席之地,也不见人来清。
对比得很鲜明。
只是为何这地儿会渗进如此多苔藓,是随水而入吗?
“砰!”第三声,似乎是前面那位的,亦是挨了三拳便息。
嘎吱一声,一个配剑著甲的军士推开铁制牢门,回身锁上,渐行渐远。
连铁制牢门都锈了,这是得有多湿潮阴暗啊……
水……水……血颅城不就傍着一个冰天雪地的“霈”城吗……
这是被巡逻的驻城将士捎回霈了。也是,未经允许瞎闯他城领土,还是片禁地。
这就麻烦了……傍着一处禁地的城,能有多弱,至少也得不输于血颅城的兵力吧。
但每个楼层只有一名军士看守四名犯人,只有一人,毕竟国力尚微,无余力把控犯卒。
“逃出去简直是异想天开啊!”
“你那叫痴人说梦。”
“还想着逃出去?想都别想,也只能想了。”
“喂,孩子,你是……”
现在应该是与同伴失散的。
“顶司”为了尽量避免狱人出逃,将先前一起抓回来犯人的分隔散开、别屋锁着,以免合作出逃。
一个很简易的缓兵之计。只是时间的问题罢了,似乎还得冒着一些风险,但自然难不倒他们。
“喂!”那人又唤了一声。
小莲儿抬头,张望着,见对面一人正眈眈地盯着自己,果然是喊他的。
每个牢房都是单独分开关人的,这是个小房间,共设立四间牢房,单独关押一人。
“嗯嗯……怎么了?”淡淡应了一声。
“你怎么进来的?为了宝藏去闯了禁区?”
“嗯。”
不再去理会。
“嘿!娃儿,我也是刚来的,咱们交个缘侣吧。”
很烦诶……
“有缘无分,就此别过。”干净利落,直接回绝,舒服。
“别啊……那咱们来聊聊吧,正好闲得无事。你是怎么进来的?”
“…………”
“喂?喂!别不理我啊……”
“嘀嗒……嘀嗒……”小莲儿往下看去以寻声源。
原是鼻下淌着的血滴下,打进了脚下的水塘。
嗯?都渗到这儿来了?
嗯……这儿着实阴潮,水都漂到这儿来了。
等等不对,怎么有水,他明明记得先前并无的啊……
脚底板一个寒颤,脚踝一阵冰冷,逐渐蔓延到小腿。
不对,这水位在上升啊!
“噗……”一瀑水浪从脚下蹿出,迎面扑上来,竟将那副桎梏拍掉了,应该是有意为之。
不对,有意?!
“扑通”一声一面瘫在地上,左耳靠着地面,耳外传来阵阵“咕噜”声——水底冒泡的声音,这声儿却逐渐消退下去,徐徐遁匿无形。
果然是人为术法!
“喂!怎么回事!消停点!”一个立守在走廊的甲兵执着一柄长戟踱来,猛力敲打着牢门。
铁器相撞,振起嗡声,竟又是使得其耳内一轰,眼昏耳聩、胀脑溢血。
又施了术法吗……真够好受的……这么个术法,变态吗?但单说制住犯人这一益处,便是聪慧。
小莲儿从地上爬起,四肢着地地喘气,抬首,正视着其,无意一督,又是只见对面那家伙正似笑非笑地邪笑着,乜斜地盯着他,两只盈满笑意的眸子恶心至极。
果然是你!
王八蛋!
“哗!”又是一道水龙卷钻爬出地,化作巨浪如龙似虎般扑来,不过这次指的可不是小莲儿了。
但见那瀑巨浪袭过牢门,直指甲兵!
“哗!”那兵目光一凛,单手握住长戟,隔空一划,将那水浪化成两团散水,散落于地,须臾便积到一旁,被排水系统消尽。
“哗啦哗啦……”水流芸集,令本便褊狭的藐间更是极具危机,万颗水滴化成千枚利锥,盈满一室间隙,齐指甲兵。
缺心眼啊!为什么都要将水出在小莲儿间内,这是赤裸裸的藐视、针对。
“小子,能力不小……胆子也不小啊……你找死吗!”甲兵一杵长戟,戟尾击地,响出嗡鸣。
千锥在空中抖着、震颤着,退回水之原态,重新化为万粒滚圆的莹澈宝珠,在空中顿着、踌躇着,将那原原本本的静谧、安然姿色一展无余。
“哗哗……”又是一阵流水猛灌之声,竟一时寻不出声源,但弹指间,只见那甲兵四遭皆是满目的水锥。
“哼……看来你是真的想死呢,才十岁不济……也对,小孩一心好奇嘛,只是这凡间太过无趣了?这么快就看了个遍?便想去阴间一观了?”甲兵抽出空手,曲掌提腕,舍去单手,换作双手,握拿长戟,双掌攒力,“好……满足你……”
“这个小家伙,是没体验过女人的滋味吗,这么想死?”对面那人揶揄着,引发余人连串的调笑。
厚颜无耻……
来啊,你他老母的,谁怕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