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瑾刚回院里,就被朗嬷嬷和苏言围着,皆是一脸担忧的询问着是否被欺负之类的。一看到苏瑾那包着一大坨的脚,朗嬷嬷那眼眶瞬间红了,正要询问,苏瑾抢先开口道:
“这是假的,假的,诺,你看”苏瑾把小脚使劲跺了几下,小脸笑道“我怎么可能会被欺负,朗嬷嬷,阿言,不要太担心了。”她从袖口处拿出一包绿豆糕,递给苏言手中道“今日去了游船,那里的点心和酱鸭可好吃了,水果我也吃了不少,其他的不太好包,这还是我塞进手帕里才带出来的,快吃快吃,可糯了呢”苏瑾笑着。
苏言眼睛立刻放了光,打开手中的帕子,迫不及待的正要往嘴里塞,后又想了想,把手中的绿豆糕递到了朗嬷嬷的手里,他眼睛扑闪扑闪的,无比认真道“朗嬷嬷,你先吃。”
“嬷嬷不饿,以前吃的也甚多,都吃腻了,还是言哥儿……”
“嬷嬷,还有好几块呢,难得阿言如此懂事,你就吃了吧。”苏瑾劝道。
苏言连连点头,也递了块给苏瑾,苏瑾接过绿豆糕,笑眯眯的看着朗嬷嬷连声“诶诶诶”的接过绿豆糕,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温馨感,三人相视一笑,皆是细细品味着。
几人正聊得欢快,院门处走进几个抬着木箱的仆人,朗嬷嬷和苏言皆是一脸疑惑,
马窖。
“诶,你亲眼看见了吗?那土包子居然没有被乞院那个丫头踩背!也不知什么运气,难不成还讲理不成?可隔壁的却还说我们没志气!”矮个子仆人不满道。
“乞院的那个和土包子也没什么区别,只是本来就跟隔壁的打赌赌输了,这次却说我们胆小如鼠,让我这么没有面子!!!”胖高个仆人吐了一口唾沫,极其不满道。
“胖哥,胖哥,你看,那不是那土包子石头吗?”瘦子仆人指了指前面喂马的身影,话音落,他有些萎缩了一下,“只是这土包子手脚有力,上次我都打不过他。”他似有些害怕。
胖高个听此一言,冷哼了一声,不服气道“哼,咱仨去找那个土包子!就那个皮薄肉骨的样,还怕他!?我可是侯府主厨娘的儿子,他敢动我?活腻歪了他!虽然有两下子,却也是个傻的,上次不就是我们和隔壁的打赌输了,让他代替去当马背的吗?放心,这次定然也让他吃不了兜着走!难不成我们三个还制服不了一个人!?可别平添了隔壁的笑话!”胖高个哼着,看着前面那个专心喂马的,给足了他们几人勇气。
几人怒目横张的走上前去,名为胖哥的胖高个给了个颜色,瘦子局促了两下,还是走上前,拍了拍青衣仆人的肩,青衣仆人顿了两下,只转眼看了两眼身后之人,又继续喂马。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石头走上前去,踩在了他喂马的草上,使青衣仆人的拉动草的手一顿,语气清淡的开口。
“我要喂马。”
胖哥嗤笑出声,调侃的看向青衣仆人“我说石头,今天被特殊待遇的感觉怎么样?给我们说说呗。”
青衣仆人也不答话,站起来,换另外一只马喂,只是才把桶拿起来,就被胖哥扔在了地上,他怒瞪着看向喂马的石头,“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识趣呢?我在问你话,你听不见?”他有些恼怒了。
“没什么感觉。”石头看向胖哥,回答的十分干脆。他捡起地上的桶,刚提在手中,就被胖哥夺了过去,这次,胖哥把手中的桶扔的更远了,只听得啪嗒一声,却是木桶碎裂了。
“哟,真是不小心。”胖哥轻轻拍了拍手,笑着看向面前的人“这桶坏了,只有重新做一个了,只是这费用,得在你的月份里扣咯”他满不在乎道。
石头似习以为常,依旧低着头,随后,走上前,把四分五裂的木桶拼凑在一起,卷起的袖子下一条似蜈蚣的疤痕显露了出来。
“哟,你们看看,这个丧家犬果然还是这幅样子,呸!一个喂马的!”石头冲其他二人左右示意了一下,两人点了点头,打了一桶水,“哗啦”一声,就把草全部淋了个干净,直把他们面前所有的草都淋了,他们才把桶放下,看着面前湿漉漉的一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地大笑着大笑着,石头只是安静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笑,手掌握拳,脸上面无表情,连动都没有动一下。
胖哥走上前来,拍了拍石头的肩膀,语重心长道“石头,我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只要东西够,我是不会为难你的,只是你,又何必呢?”
他在侯府,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个喂马的石头了,总是让他极不高兴!每次发月响,这个石头是交的最少的!让其他部位的那些同行全都笑话他,连一个手下都管不好!可这人,却是个硬朗的,来了这两年,硬生生的不站队抗到了现在!被打过欺负过无数次,却还是跟小强似的!让他极不满意!
说完,三人乐呵呵的摇头晃脑出了马窖。
包子看着三人的背影,转过头来,正打算收拾,却望见了小门门缝处站着的一个少年——苏言,此刻,他正眨巴着眼睛望着他,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局促的站在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