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正缓缓的行驶中,此时正是下游,按照行程旭石这一路三日便能到了,苏瑾坐在船舱内欣赏着湖边那一棵棵树上地上还没化掉的白雪,有些枝丫上承受不起白雪的重量而纷纷掉落,落进这一望无际的河水中不见了踪迹。
偶有传出枝丫上“喳喳”的麻雀之声不一会儿便又没了声响,船行驶了有一会依旧看得到码头上走过形形色色的人,还有几个麻布衣的男人正在装货。
“吱呀”一声门被推开,苏瑾转头看去,正是哈着冷气哆嗦着进来的昙花,她一边跺着脚一边把手里暖呼呼的汤婆子放了一个在苏瑾的手中,另一个抱在怀中却也还不忘抱怨道“这天怎的如此冷,这雪好不容易停了这反倒更冷了?”
苏瑾笑道“就是因为化雪才会显得更冷,这要是到了二月怕是还会更冷。”
昙花撇了撇嘴“下雪是好看,但奴婢一想到天冷得脚都捂不热就不喜欢了。”
“叩叩”外面传出敲门声,接着旭石的声音在门外道“小姐。”
“进来吧。”
旭石一进来便看到冷得直跺着脚的昙花笑道“你看你这什么样子,在小姐面前还不矜持点?”
昙花朝他翻了个白眼“小姐都没说我,你管的也太宽了。”
旭石好笑的摇了摇头,他从怀中掏出了一本账册对苏瑾报备道“前段时间送的十三批货都收获不错,其中有三批上好的****,三批晋城许老板的布匹,最重要的是送了一批高贵的“银丝听月”后面这份主家特意保了大价格,所以收获还可以。”
苏瑾看了看账册,点了点头道“每次送货都不可以掉以轻心,做镖局这一行都是靠胆子大些,可让王四和王五跟着?他们身手好些。”
旭石点头道“奴才已经安排了。”
苏瑾叹口气道“三年前决心做镖局这一行让你都危险了不少,你可埋怨我?”
旭石连连摇头道“小姐说的哪里话,如果不是小姐奴才又怎么会习得武艺?奴才又哪里来的机会学习那么多的东西?让奴才觉得受益匪浅,只是……”他有些欲言又止的道“有一句话奴才不知当讲不当讲……”
苏瑾轻吹了吹手中的热茶,看着上面漂浮着的茶叶道“有什么话你说便是。”
旭石蹙着眉抿了抿唇道“小姐此去南街可是见那几位?”
苏瑾淡淡的抬头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在那约了见面又如何?一年一次考核,你又不是不知道。”
“可跟他们的五年之约便过去了三年,小姐到底是答应了他们什么这三年都让他们不满意?虽答应了给我们因有的便利是不错,可是既然是先夫人留给小姐的他们岂有不听的道理?既是要去受气,倒不如不去……”旭石有些为苏瑾打抱不平。
想想三年前,了无师父把先夫人留给小姐的玉牌给她,说是先夫人倾尽一生所训练出来的“满月阁”,见玉牌如见阁主亲临。可自从先夫人去后令牌便没有用过了,过了十余年用它召集那三十余人,个个见拿令牌的是个小娃娃后除了给了因有的银钱便利外便说什么也不听使唤,想到这旭石便来气!也不知道他们使了什么法子跟小姐来了个五年之约,这下好了,虽然他不知道约定的是什么,但是这五年都过去了三年,这一年一聚的日子又到了,小姐免不了又要挨批评了,本以为逃离了侯府那个虎穴,却又进了这狼窝!
“怎么能说不去便不去呢?不然你觉得我这阁主的身份岂不是太怂了?不过是些叔叔婶婶,又不是吃人的怪物”苏瑾笑嘻嘻的道“这一年不见我倒想他们了。”
旭石看着苏瑾这反应,一大口气就像打在了棉花上弱弱无力,他叹了口气,昙花在一旁道“这是小姐必须经历的,他们毕竟那么久没有被人管束,一见小姐不懂世事肯定不会那么快便被人驯服,只是小姐有小姐的苦衷,那些人也是难缠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