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慢行至石室内,一阵冷风吹来,苏言不自觉的拢了拢衣领,他眯了眯眼瞧着脚下那有些湿漉漉的鞋面,瞧了瞧两侧并排的牢狱,那牢中,不知是否也有跟空切师兄一样被冤枉入狱的人呢?
此时苏言的心下顿时五味杂陈,既害怕第一次进来的官役,也恼怒着官府随意践踏别人的尊严,还心疼着那在牢里待了两日的空切,那点点烛火随时都要熄灭的模样,真如那张三所说,既潮湿又阴暗。
三人走了不过百步,烛火在这倒有了两分敞亮,让苏言和旭石看了真切,那牢狱中盘腿而坐的可不就是半月前才见着的空切吗?只是此时完全跟那人差的不是一星半点,此时空切的袈裟已是破旧不堪,那平日皮肤白皙,英俊而柔和的脸颊现在已是有些鲜血与黑泥混合着的模样,他手脚也未被捆绑,手中还一直转动着那菩提佛珠,平静的面容跟他的身上形成了强烈的对比,但他却像没有感觉般,只是盘腿坐着嘴中喃喃的念着经。
他似听得有人拉动铁链的声音,空切也不睁眼,只是淡淡道“贫僧无话可说,施主说再多也不会有成效的。”
“师兄……”苏言有些激动的唤了一声。
此两字一出,空切手中佛珠忽得停住,他缓缓睁开了眼,眼神似有些恍惚,他看着门口站着的人,就像有了重影一般,既似苏瑾,又似苏言。
待苏言有些颤抖着走至跟前,空切才又闭了眼,再睁开眼时眼中又是一片清明。
“你来作甚?”他剑眉微抬看向苏言问道。
门口张三在跟旭石吩咐着让速度快些,旭石连连点头。张三便哼着小曲往石室外走去。待那张三走远了着苏言才开口
“师兄……阿文说你入了狱,我们是来救你的。”苏言小声着,他是有些害怕空切的这个眼神的,除却对看着阿姐眼中有些柔然外,对谁他都是一副清新寡淡的样子,却正是这个样子让苏言既是尊重又是害怕。
“胡闹!”空切轻斥道“你们这样进来,若是被有心人告发,那岂不是还要你阿姐来救你!?”
苏言忽得一激灵,嘟嚷着嘴有些委屈,刚要说话,旭石便道“正是小姐让我们来的,小姐问可有什么是她可以做的,还有,她让我们把这个交给大师,说大师看过后就知如何做了。”
说着,旭石摘下僧帽,解了发窟,对发簪处一吹,便出现了一封信,他递给了空切,空切皱了皱眉,手有些微顿,终是把信接过,只是他却没有看的意思,只是那信被揉在了手中。
苏言不知在哪藏了一个小瓷瓶,他把瓷瓶打开刚要打算给空切上药便被他制止了“无妨,一点小伤,下次莫要来,过不了几日贫僧便能回去,让他们不必担忧。”说着,他顿了顿,还是不放心的告诫道“你阿姐身体不好,让她不要被这些事分心,师父调养了许久的药方子可不能这样就功亏一篑了。”
苏言听得有些楞,也一个劲的点头“师兄……”
三人还想说什么,却听得那张三的脚步声渐进,苏言便也闭了嘴,走之前空切似还想叮嘱什么,却还是抿了抿唇不再多言,待他们走远了些他才缓缓把信打开,只是那眼眸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