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切微微侧过头,此时的他依旧穿着袈裟,这天冷成这样,他却像不知觉般,倒跟身旁穿的厚棉袄的空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倒是听说早晨有马车经过,猜想便是你来了。”空切嘴角轻勾,手中的元宝菩提子微微垂下,他双手合十念道“阿弥陀佛,施主最近过得可好?”
“空切师兄,空文师兄安好。”苏言有礼的行了礼,身后的朗嬷嬷,昙花都一一行了礼。
空切点了点头,空文哈着气笑嘻嘻道“快进去吧,外面冷着,可不能把还没长高的阿言又冻回去了。”
苏言脸色忽得微红,耳朵都有些红透了去,他反驳道“哪里没有长了?不过是空文师兄比我长的快罢了!”
几人笑了笑,纷纷进了寺院,又虔诚的拜了佛,空切便领着苏瑾去见了无师父。
和上次来时不一样,门前种的腊梅纷纷开了苞,玫红色一朵朵的腊梅正绽放着它独一无二的美,微风徐徐吹来,一阵阵腊梅香袭来,倒是让苏瑾都想裁一株放在窗前了。
“进去吧,师父在等你了。”空切道。
苏瑾点了点头,说真的她完全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师父时他就像提前便早已知晓她会来般,他不说,她也没有问。
进门时,这屋中却没有炉火,虽没有炉火却也没有想象中的寒冷,甚至还有些莫名其妙的暖意,苏瑾猜想怕是因为塌几上一直燃烧着未灭的焚香吧。
“徒儿苏瑾,见过师父。”苏瑾对塌几前身着袈裟,坐着冥思的老者道。
了无缓缓睁开了眼,他唤道“过来坐吧。”
苏瑾缓步上前,坐在了了无的右下侧,像了无一样盘腿坐下。
“近来可好?”了无闭着眼,问道。
苏瑾双手虔诚做成空虚状,也闭着眼答道“是好非好。”
接着便是片刻的静默,过了大概半柱香的样子,了无起了身,手中的菩提珠转动的“啪啪”声响。他走到塌几前,对苏瑾道“来给为师下棋。”
苏瑾看了眼菩提子,正是自己上次来时所送,她点了点头,把身上的白狐斗篷褪了去,跟了无对弈起来。
说到这下棋,也全然是空切和了无教她的,每年父母亲祭日时她便会回来给父母亲扫墓,最开始是父母亲常常带她过来玩耍,有时因为要打仗,便把她放在了这,一来二去待久了苏瑾棋艺自是耳濡目染了些。
只是苏瑾哪里是了无的对手?下了会后便已是败下阵来,接连几局,倒都输得个满怀。
苏瑾笑道“徒儿哪里是师父的对手?许多都还要学习的……”随后她话音一转咦了一声“听说师父这有不少书籍,不如让徒儿借鉴一番?”
了无也不说好也不说不好,只是平淡的下了一颗白棋道“这以往几次也不见你接连败退,怕是有什么事吧”
苏瑾笑道“徒儿能有什么事?师父多虑了……不过徒儿觉得空切师兄学识渊博,我和弟弟想多加再学习一番罢了。”
了无这才抬眼看了眼苏瑾,面无表情道“你同我说什么,直接跟你师兄说便是。”
苏瑾若无其事的下了一颗黑子“师兄也毕竟只听师傅的不是?我知师兄每日忙,却也不敢打扰,他看上去好说话,可什么性子师父比我清楚。”她想了想又说道“空切师兄毕竟也是师父一手带大的,师父每日虔诚信佛,我也是怕师父的身子,这不才想麻烦空切师兄,教教我的同时也可以顺带教下阿言不是。”
了无把棋子放在了棋盒中“我乏了,今天就到这里吧。”
苏瑾有些拿不准了无的心思,却也不会一而再问,她乖乖的把棋子都收好,然后慢慢的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