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的王寡妇家门前。
“咚咚咚!”
秦羽轻敲几下,门很快就开了。
“您……您怎么来了!快,快请进!”王寡妇躬身行礼。她知道了秦羽的身份,变得拘谨许多。
“只是随便聊两句,就不进去了。”秦羽站在门前,继续说道:“听说刚刚你也帮小雪的爷爷搭棚子了。”
“是……是的……”王寡妇的头埋的很低。
“他那双眼睛还睁着吧,看起来怪吓人的。”秦羽不着边际的说了一句。
“啊!”王寡妇似乎想起了那双眼睛,小声惊呼。
“下葬的礼仪我懂的不多,到时候还是要劳烦你帮忙。”秦羽淡淡的吩咐道。
“一定,一定帮忙。几十年了……几十年的老邻居了,这点忙肯定要帮的。”王寡妇的声音有些发颤。
“你真的当他是几十年的老邻居吗?”
秦羽这么一问,王寡妇突然感觉腿软,双手抱着门框,才勉强站稳。
见到王寡妇这反应,秦羽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吟片刻,他继续道:“村里有做棺材的吗?”
“哦……”王寡妇反应过来,低声道,“有……”
“那你帮忙定一副棺材,钱由我来出。”秦羽顿了顿,继续道,“本公子还有要事,不能在这里耽误。等安葬了小雪的爷爷,我们就要离开了。到时候,头七上香之类的事,就指望你帮忙了。”
“没,没问题……”王寡妇的状态似乎越来越不对劲。
秦羽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回到了小雪家。
不能上马车,他只能在小雪原来的房间里将就过一晚。
夜沉了,
雨似乎越来越大,屋顶到处漏雨,地上湿漉漉的,秦羽好不容易才找到一个干燥点的角落,垫了块破布,勉强盘坐下来。
滴滴答答的雨声,加上柴房里传出的呼呼鼾声,几乎掩盖了其它所有的声音。
不过,秦羽却还是隐约听见了一种奇怪的声音!
那是一种带着哭腔的呻吟声!
来源是王寡妇家!
再仔细一点,他还能听到那呻吟中,夹着着轻微的撞击声!
秦羽有点想玉竹了,不过现在小雪也在马车上,他肯定不会去!
夜更沉了,月亮似乎有些害羞,躲进了云层中……
清晨,雨小了一些。不过,屋檐还滴着水。
秦羽早早的起来,打开门,捧起双手,在屋檐下接了一捧雨水,快速的洗了把脸。
冰凉的雨水,让他变得格外清醒。
“少城主!您怎么能用这样的水洗脸呢?!贱妇帮您烧点热水吧……”王寡妇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不用了,用凉水洗脸,会让我更加清醒,想通更多的事!”
秦羽甩了甩手上的水。这时,屋内传来玉竹的喊声。
“饭做好了,少爷快进来吧。”
秦羽循声进屋,只见桌上已经放了一碗热粥。玉竹坐在桌旁,微笑看着他。他也没在意,端起热粥,喝了两口。
玉竹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他,脸上的微笑就像定格了一般,一点都没变。
秦羽放下碗,故作不悦:“你这样看着,少爷怎么吃的下去。有什么事就直说吧,每次求我什么事,就这样,你不会换个花样吗?”
玉竹依旧保持微笑,端起粥,说道:“少爷,我来喂你吧。”
“得!得!少爷又不是三岁的小孩。你直说就行,我自己来。”说罢,一把将粥抢了过来。
玉竹绕到他身后,又是捏肩,又是锤背。伺候了一会儿,才开口道:“早上天还没亮,小雪妹妹就醒了。唉……她醒了之后就默默的流泪。”
“然后呢?”
“然后我劝了她好久,终于将她从痛苦中抓了回来!”玉竹比划了一个抓人的手势。
“你会劝人?我怎么从来没发现?”秦羽不信。
“其实……其实也不完全是我的功劳,还有少爷你的功劳!”
“这跟我有什么关系?”秦羽不解。
“关系大了!”玉竹解释道,“我告诉她,少爷你会帮她讨回公道。”
“然后她就不难过了?”
“当然不是,她说不要少爷你去讨公道,她要自己手刃仇人!”
“荒唐,她根本没修炼过!”秦羽一口将剩下的粥喝掉。
“所以……”玉竹手上的力道加了几分,继续道,“我答应让她跟着少爷你学剑。然后她终于不哭了,还说只要能报仇,她宁愿以身相许。”
“你……秦家的剑法从不外传!”秦羽恼怒,抓住了玉竹的手。
玉竹那双手光滑如玉,轻轻一抽就挣脱开。随即,她故意嘟着嘴,摇着秦羽的胳膊,撒起了娇:“少爷,剑少,飞雨剑少,您就答应了吧,我都已经许诺小雪妹妹了,她还那么有诚意……”
以身相许都弄出来了,确实够诚意。
秦羽无奈的叹了口气,思索片刻,说道:“我外出挑战的那一年,遇到过一种剑法,应该适合她。只不过……”他话锋一转,继续道,“那遁地鼠已经有地境修为,就算小雪练了剑法也不是他的对手……”
“那岂不是没办法了?”玉竹急道。
“唉……你这丫头,”秦羽无奈道,“你都开口了,没办法也得有办法!”
“少爷你答应了!”玉竹高兴的一把端起空碗,一边往后院跑,一边笑道,“我再给你盛一碗粥。”
秦羽就这么被卖了。
很快,后院传来了她和小雪的交谈声。
之后,秦羽就看见小雪端了一碗粥进来。一到了秦羽身前,她便“噗通”一声跪下,举着粥,泪眼婆娑道:“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大恩大德,夏如雪此生不忘!”
秦羽接过粥,将其放在桌上,扶住小雪的胳膊,微笑道:“这些繁文缛节是玉竹那丫头教你的吧,不用这样,起来吧。”
小雪点头起身。
秦羽接着道:“我只传你剑法,但不是你师父。因为这剑法只是我机缘巧合之下见过一次,并非我所创。”
小雪重重点头,刚要说话,却听一阵粗矿的声音传来。
“你只见到过一次,那怎么能教到精髓。这样的剑法能有什么用?”
孟小西端着一个大汤碗进来,大大咧咧的在秦羽对面坐下。
“既然看不起剑法,不如你教她学刀吧!我倒是很乐意帮小雪换个师父。”秦羽将了一军。
“要我教人,还不如杀了我!”孟小西说罢,抬起汤碗,挡住了半边脸,咕噜噜的喝粥,不再插话。
饭后,小院内。
秦羽挥舞听雨剑,一朵朵剑花在天空绽放,绚烂夺目,丝毫不输真花。
“这么轻盈的剑法,仿佛是为女子量身定做!”孟小西眼界不差,瞬间看明白。
小雪看呆了,她从未接触过什么刀法剑法,但见到秦羽轻若蝴蝶的身影,和那满天的剑花,她醉了。也不知是沉醉于剑法,还是秦羽那灵动的身影。
玉竹见过无数次舞剑,但从未见过自家少爷舞这样一套剑法,也是痴痴伫立。
舞毕,秦羽的剑已经回鞘,观剑的三人却还沉迷其中。
“这套剑法名为——御蝶。是一位天境高手所创,我也是偶然得见。”
秦羽的声音打破沉静。
“我……我没看太清楚……”小雪自卑的低下头。
“没事的,”玉竹搭着她的肩膀笑道,“只看一遍就能记住剑法精髓的人,除了我家少爷,我还没见过第二个。你先凭着记忆,随便试试。”说着,她将小雪往前推了两步。
秦羽微笑的递过剑,说道:“练剑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先试试也无妨。”
小雪接过剑,怯生生的走到院子中间,闭目思索了好一会,然后,她学着秦羽的动作,拔出了听雨剑!
简简单单一个拔剑的动作,出剑的角度,剑尖的弧度,停剑的地方,等等这些,都跟秦羽施展的一模一样!
“这丫头的剑术悟性很不错!”秦羽只看了一招拔剑,就下了这样的判断。
紧接着,小雪动了。
繁杂的剑招使出来,天空同样出现剑花,虽然没有秦羽舞出来的那么快,那么艳,但已经足够让人瞠目结舌。
最后一朵剑花消失后,小雪收剑,就连那收剑的姿势,都跟秦羽非常相似!
“你从未练过剑?”孟小西满脸惊讶的问道。
小雪看着眼前的大胡子,怯弱道:“我……我是不是练的太差了……,有几处地方,我明明感觉可以练的更好,可偏偏身体不受控制……还是做不好……”
“咯咯……”玉竹笑了,“你这要是算差,那天下不知道有多少青年才俊要去撞墙了。我家少爷这次捡到宝了。”
小雪似乎不敢相信,有些受宠若惊。她沉默片刻,小声说道:“师父还没说话……”
“说了别叫我师父,你可以叫我剑少。”秦羽故意严肃道,“他们虽然夸你,但你不能骄傲!你这样的天赋,最少苦练一年,才有机会打败遁地鼠。”
别人都夸,他就要贬;别人都贬,他就要夸。秦羽虽然第一次教人,却也深谙此道。
想不到他这么一贬,小雪低下头,默默的流起了泪。
“喂!别哭啊!我也是怕你骄傲才这么说的,其实你做的很不错了。不能完全控制身体,只是因为你刚接触剑法,又没修炼过元气,自然反应而已!你被哭啊!”
秦羽手足无措,他最不擅长的就是哄女孩子。
“不是的……我只是觉得一年太久,没希望给爷爷报仇了!”小雪红着眼,解释了一句。
秦羽一听,松了口气,安慰道:“天下没有一蹴而就的功法,你先静下心来,我教你御蝶剑法的运气心法!其它的事情你不用操心,总之,我会让你报仇的!”
小雪将信将疑的点了点头,开始静心听秦羽传授心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