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的行程是参观一间傣寨,导游带我们到一间傣家的吊脚楼里。其现在的吊脚楼和电视里看到的已经很不一样了,我们就席地而坐坐在傣家的大厅里听着主家妇女跟我们讲傣族的习俗。
主家妇女是个三十左右的美貌少妇,有着傣族女人标志性的纤细水蛇腰,她告诉我们如今她们傣族还是母系氏族,生女儿才是宝,男孩都是赔钱货,男孩养到七八岁就要送到庙里去当小和尚,女孩长大后继承家产,然后娶一个丈夫,丈夫嫁过来带的唯一嫁妆是亲手为妻子打一个纯银的腰带,然后向我们展示他的丈夫给她打的银腰带。
这时坐我身后的谢安探过头来,附着我的耳朵小声说:“你信不信待会她就会开价卖那根腰带?”
“不会吧,就算低于市场银价,那根腰带算算也近万了,就算她要卖谁会带那么多现金啊?”
“你不信就看啊!”谢安笑的神秘。
果然,在接下来的二十分钟,主家向我们介绍了银腰带的功能作用,重点在可以瘦腰,并表示她们有pos机,支持刷卡。
“怎么还能这样的吗?”我有点惊叹。这看起来只是乡下的民宅而已,居然还有pos机。
“很正常啊!这里的人生活也不容易,靠着旅游业能赚一点是一点了。”
“可是不会有人买吧!”
“那可不一定,你看吧!”谢安笑地一脸神秘。
我定睛一看,果然东北大妈围着主家东问西问,拿着银腰带爱不释手,等我们离开时,腰带已经到了大妈腰上,额,勒的好紧!做一根腰带也不容易啊,本来轻轻松松地绑一个小蛮腰,到现在撑死拼命围住一个水桶腰。
不过大妈真任性!没发票没保修,近万块的腰带就这样随随便便买了,当时唏嘘着只觉得大妈太傻,直到后来才领悟到,这样的女人才值得羡慕啊,一定是有人宠着放任着,物质上不斤斤计较,才能毫无顾虑一掷千金只为心头好。
到了下午,我们被带上一艘画舫游澜沧江,当然不是只游湖,除了漂亮的民族小姐姐表演歌舞之外,最大的噱头莫过于人妖表演了。
同行的一些大爷特别兴奋,我心中特别鄙视,就是你们,猥琐的男人,昨晚对着民族小姐姐们揩油的一群人!
表演开始了,大家坐好。
有时候人会在某个场景对某件事特别触动,或者听到某首歌,某个故事,让我们控制不住,泪流满面,我没学过心理学,不大理解这个心理现象是为什么,我只知道现在的我控制不住了……
那是怎样惊心动魄的美丽啊!纯白的肌肤,深邃的眼睛,眉目含情,漂亮的人妖皇后款款走来,微笑着用男人的声音高歌一曲。
身边的解说员巴拉巴拉地说着成为人妖有多不容易,直到最后那句“让我们把鼓励的掌声送给两个不完整的女人吧!”我的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往下流。
我不知道有多少人跟我一样觉得这种行为是残忍的,看着舞台上光鲜亮丽的“不一样的人”,又有谁会关心他们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呢,我想大部分人妖应该都不是自愿变成这样的吧,如果不是为生活所迫,谁愿意以折寿为代价去这种逆天改命的事呢!
可是放眼看过去,那些标榜着仁义道德,道貌岸然的家伙,肆意地那拿他们开玩笑,满口污言秽语,应该是看不起他们吧。
可有需求才有市场,如果不是为了满足一些人变态的需求,又怎么会出现这种行业呢?那是我们的同类啊!我们怎么能理所当然地取笑他们,不尊重他们!就是你,猥琐丑恶的老男人,手往哪儿摸呢?还好意思得意地跟身边的炫耀!
可我能做什么?义正言辞地上去呵斥所有人告诉他们这样是不对的吗?他们自己都是忍着强颜欢笑,我过去砸场然后影响氛围破坏他们赚钱的机会吗?恐怕所有人会觉得我疯了吧,就是他们也不会感谢我。
我只能不受控制的大哭着跑到甲板上,为了他们不幸的命运,也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这样的我是不是很伪善?我讨厌这样的自己。
我泪眼婆娑地看着船下飞溅的水花,水中一座座小岛绿意盎然,吸引无数飞鸟盘旋,外面日头很大,实在不适合待太久的,可是我不想回去。
谢安走了过来,没有一句询问,没有一句安慰,而是一只手抚上我的头,再轻轻地将我的头靠在他的肩上。其实由于我们之间的身高差距,我挨不上他的肩头,仔细说来,只是靠在他的胳膊上,这应该不算是什么亲密接触吧,可为什么我的心跳的那么快?两次了,为什么他总能找到独自躲起来伤心的我呢?
当天晚上我就辗转难眠,闭上眼,脑海中就是谢安言笑晏晏的样子还有萦绕在耳边那温热的呼吸……
后来隐隐约约睡着了,梦里是一片繁华绚烂的桃花林,谢安就站在最大的桃树下,穿着白色的古装,玉冠束发,毓秀俊逸,高贵儒雅。他朝我走来,粉红色的花瓣在他头顶飘落一场花雨,然后牵起我的手,将我紧紧拥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