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整人
“这是其一。”
“还有呢?”
“其二,那个奎师不把我们新员工当成人看,被他呼来唤去,当成他的佣人还是服务员了?”
凡立听了一笑,道:“那你还点头哈腰,帮他跑东跑西?”
“那是上班,上班时间内,我可以任劳任怨,或者当成工作。下班了还被他呼来唤去,又是倒水,又是买烟。我们还没有吃饭呢?凭什么给他服务?”
凡立补充第三点:“第三点我来说吧,你不想看人家脸色,就跑来外面吃饭,看不到那个奎师,眼不见,心不烦,对吗?”
“你都猜到了?”
“内容都写在脸上呢,还用猜码?”
刘冬不否认:“没错,我跑出来吃饭,也有这个原因。”
七八分钟的时间,一盘回锅肉上来了,接着青菜,蛋汤也上桌了。刘冬抽出一次性筷子,用茶水冲洗一遍,夹了一片回锅肉往嘴里送:“嗯嗯嗯,这才像是人吃的东西。”
凡立也吃了一片:“比起我们老家的回锅肉,还差了一点。不过麻,人在江湖飘,凡事都要忍着点。等你有本事了,你也能呼唤别人。”
服务生过来问:“两位要不要来两瓶啤酒。”
“那就拿两瓶吧。”
“慢着。”
两个人意见不一致,服务生停在饭桌前。刘冬问:“你不喝酒。”
“下午还要上班呢?你不知道上班时间不能喝酒吗?啤酒也不行吗?”
“咱们还在吃饭吗?这是在外面,不是工厂里。”
“咱们吃饭时间只有半个多小时,你喝了酒,再回去上班,让主管或者那些当官的闻到你喝了酒,知道会怎么处罚你么?”
“那个叫奎师不也喝酒吗?你也看到了。”
“你没听到老员工说,人家和老板是亲戚,有背景的,我们哪能跟人家比呢?”
怎么处罚不知道,上班不喝酒,这是每个出来打工的都知道的基本常识。想了想,道:“也对呀,那么中午这顿就免了,等晚上吃宵夜的时候,再来喝酒。服务生,不要啤酒了。”
老家和外地一样,菜只有那么多,饭不够可以加,南方是这样,不知道北方是不是?所以如果吃不饱,在不浪费的情况下,可以随时添饭。
两人边吃边聊,不知不觉过了半个小时,为啥没有听到上班铃声?太远了听不到?还是铃声太小。刘冬跑过去,挂在围墙,往里面看,厂房里的员工都在自由活动,没有到上班时间呢?
又回去慢悠悠地吃了两碗饭,结了账,漫步回到厂房。这时才看到依稀的几个员工在打卡,是不是上班迟到了?看手机,已经过了十分钟,小跑去了车间,里面只有几个,其余的都在外面散步、抽烟、聊天。
这时,电工从身边走过:“昨天停电,今天响铃怎么也坏了?”
说完,他手动拿着棒槌敲响铃声,又吹口哨喊:“上班了,上班了,大家回自己的岗位。”
刘冬和凡立正要去抛光室,这时候一个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从身边走过,对凡立说了一句:“在外面最好别用修真术,否则后果自负。”
凡立要问清楚,转眼间,他就混入人群,再也看不到了。话声很小,刘冬还是听到了:“他说什么,是你什么人?”
“昨晚在街上散步,遇到的陌生人。”
奇怪了,他怎么知道自己炼过?使用了修真术?他是什么人?难道也是帝国或者冥国来的?凡立自然没有把他的话当回事。
刘冬和凡立走到抛光室,李师和奎师已经在里面启动了机器。李师一人在忙上忙下,把铁盘端进滚动轴。奎师呢,在旁边抽烟。在两人来了,眼角瞄了一眼,第一件事,又把那个长长的茶杯从墙壁取下来,递给凡立:“去帮我打一杯热水。”
“热水、温水、还是冷水。”
上午见两个新员工诚意,下午就客气了一点,不过还是冰冷地说:“冷水能喝吗?这次打温水就可以了,不要太热,烫的话也要冰一下。”
凡立提着茶杯小跑去了食堂,食堂锅炉有个员工饮水处,大概在这里接水。凡立摸了摸锅炉,有点热,但是有恰好泡茶的热度。
才接满了一壶水,正转身,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人走过来,恶狠狠地等着他:“奉劝你一句,别接近我的女朋友。”
“你女友是谁?与我何干?”
“就是席宁,她是我的,我劝你离他远点。”
“我没有接近她呀。”
“早上在磨房的事,我都看到了,别当我是瞎子。”
自己来打工的,又不是找对象。再说是人家主动搭讪,只不过多说了两句,居然认为是抢了人家的女朋友?说话时,看到工牌写着他的名字:“朴桦。”
“就是这个名字,看清楚了。不然,我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凡立暗暗点头:“那我不跟她说话。”
“也不准靠近她半步。”
朴桦都说出威胁之类的话了,凡立没本事跟人家斗,只有退让的份,道:“是是是。”
朴桦才消失在车间两面墙的拐弯处,席宁迎面走来,白色制服,远远就能闻到浓浓的香水味,“你好,你也来打开水呀。”
“是呀。”
凡立象征性地敬礼问好,提着茶杯回到磨房,把茶杯递给奎师。李师正在将一排排的铁盘端出来,见凡立回来了,吩咐李师:“李师你歇着,让他来。”
端了最后一个铁盘,李师退后,刘冬和凡立把塑料筐里的铁盘往滚动轴上面放,关好保护罩,设定时间是五分钟。奎师却打断了他们的操作:“等等,调节到十分钟。”
刘冬问:“为什么要十分钟呀,早上都是三、四分钟。”
奎师不说理由:“我说的,赶快做。”
刘冬和奎师只好听令,把倒计时设定在十分钟。旁边李师说:“十分钟不好吧,太烫。”
两人背对过去,“有手套呀,怕什么,烫不死人,年轻人就该锻炼。”
这哪是锻炼呀,分明是趁着新员工不懂,整人来着。磨房的黄师傅用叉车把最后的两个塑料筐运来了:“货放在这里,你们抬一下。”
黄师傅扶着门框,往里面看刘冬和凡立工作:“他们做的怎样?”
“你问他们吧。”
刘冬说:“熟悉了个七七八八。”
“认真学,李师和奎师,不会亏待你的。”
没有整死人,就是最好的亏待。凡立应道:“是是是。”
十分钟倒计时即将归零,奎师催促着:“赶紧去,守在前面,年轻人要积极一点。”
“滴”倒计时归零,红色显眼的数字不停地闪烁。刘冬按下按钮,保护罩打开,伸手就要端。凡立急忙上来:“我先端。”
听李师说,十分钟超声波清洗,必然很烫,即使戴了手套也受不了。凡立把手伸进去,果然很热,像火烧一样。端盘子的同时,手指搭在滚动轴,输了一股真气,把温度降低到合适的程度。
这个新员工不怕烫?还是强忍?居然轻松,毫不费力,而且平稳把铁盘端了过来。他如此,刘冬也是如此。都拿出来后,又把新的放进去,这次是凡立操作,回头问:“还是十分钟吗?”
“对,十分钟。”
按了向上按键,一直把数字调节到10.00,再按开始。退后,靠着台面休息。奎师又喊话了:“去帮我找一根凳子。”
凡立指着自己:“我吗?”
“反正就你们俩,谁去都一样。”
“凳子在哪里?”
奎师没好气地说:“自己去找一下呗,它又不会自己跑出来。”
这是在给你找凳子,又不给自己坐,朝我凶什么?凡立耐性一点点被消耗,敢怒不敢言。点名自己,凡立还有办法应付,若是朋友刘冬,只能吃亏又受苦的下场。
李师提醒:“二楼办公室有,去找一下,如果就说奎师要用。”
凡立小跑出了磨房,爬上二楼,找到主管的办公室敲门。
“进来。”
凡立推开门:“主管,可以给个凳子吗?”
主管盯了他一眼:“谁用?”
“抛光室的奎师。”
“可是我这办公室也只有一把椅子,给了他,我坐什么?”主管找了找,在抽屉拿出折叠凳子:“这个拿去给他吧。”
拿着折叠凳子,凡立“咚咚咚”下了楼,把折叠凳子交给奎师,他又嫌弃了:“就这个?”
“主管说了,办公室只有一把椅子,拿走了,他就没有了,就找了这个给你。”
“算了,将就坐着吧。”
凡立站在机器保护罩前面守着,打开折叠凳子,用手套擦了擦坐下来。拿出烟,给李师一支,又给刘冬两支。刘冬把其中一只烟给了凡立。凡立摇头不要,刘冬暗示他接住,因为他想多抽一支,反正烟递过来了,不要白不要,凡立才把烟别在耳朵后面。
这时候,厂长巡逻到了抛光室,奎师立刻从凳子站起来问候:“厂长你来了。”
“你是希望我来呢,还是不希望我来呢?”
“你来,我欢迎呀。”
厂长站在门口往里面瞧:“这两个是新来的。”
“对,新来的。”
“新来的员工有很多都不懂,你多教教他们。”
“滴”倒计时结束,红色数字闪烁不止。主管或者其他员工来了,奎师只需要坐在旁边看着新手工作,但是厂长来了,这些事还得自己做。戴上手套,赶忙上去:“让开,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