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这般,小二哥可否劳烦你帮我将那药童请来?”白沐寒听着店小二的话,觉得古怪就出在这药方上,便拿出一锭碎银,请店小二帮个小忙。
“成,客官您且等着。”店小二今日在白沐寒这儿捞了不少好处,也乐得跑着一趟。
不多时,店小二便领着药童进来了,做完该做的事,店小二识趣地退出了雅间,将空间留给了白沐寒和药童。白沐寒停下正在吃饭的动作,抬眸打量着眼前的人,一身亚辉的棉布长袍,十三四岁的模样,并未长开却也十分俊朗。与此同时,药童也在看着白沐寒,粉嫩嫩的十岁孩童,老成的坐在上首,一言不发,看不透究竟找自己所为何事。
“在下竹溪,不知这位小姐唤在下前来,所为何事?”竹溪见白沐寒不说话,只能主动相问。
“听说你是医者?可否帮我看个诊?”
“在下只是一名药童,学艺不精,并不看诊,不过,在下看小姐面色,应是无恙的。”
“望闻问切,缺一不可,怎能如此草率下结论?不过倒的确不是我要看诊,家母病重,大夫开了两张药方,想请小大夫帮忙抓个十贴药来,可行?”白沐寒想要看看此人到底懂不懂医术,便从自己斜挎的背包中拿出了两张药方,递了过去。
小药童听了白沐寒的话并未多想,接过药方转身出门去抓药,等他回来的时候,却见手上多出了三帖药来,白沐寒的心中露出点点赞许,但面上却是不显。
“小大夫,你这莫不是抓错药了?怎的多出来三帖药。”
“小姐请恕罪,在下正想禀明小姐,小姐给在下的药方有误,在下才不得不调整药方,重新抓了几副。”小药童泰然自若的解释缘由。
“药方有误?莫不是那大夫要害我母亲?”白沐寒顺着自己编造的故事,继续一本正经的演戏。
“这倒不是,小姐大可安心,只是按药方吃药,对令堂的病应当是无效的。小姐给的药方乃是治咳疾之症的,可若依小姐所言,必是重疾,那此药方必不管用。病重之人最忌大补,所以在下更换了甘草,川贝等药草的计量,去了鹿茸。”小药童一本正经地分析,“可是,小姐的第二张药方,让在下有些疑惑,似是毒药又非全是毒药,这……”
“小大夫果真了得,第一张药方确如小大夫所言是治咳疾之症,小大夫的做法也是医者仁心。至于这第二张药方嘛,是个混方,马钱子、夹竹桃、相思子……九味想混可使人吞咽困难、腹痛、昏迷,是味毒方,而番泻叶、绿梅,大黄……七味相混可治便秘之症,若是这混方煎服是慢性毒药,让人感觉润肠通便,通体舒畅却日渐消瘦。”
“啊?小姐为何要抓此药方?”小药童听了心下一惊,眼前的女孩子只有十岁左右,为何会对药方如此熟悉,而这药方还是作害人之用,都说的如此淡然。忽然之间,小药童像是想到了什么,问道,“小姐为何唤在下前来?”
“只是听闻小大夫医学天赋甚高,所以来一睹真假。”
“原来如此,只是小姐可能误会了,在下只是个药童。还有家中都有长者,小姐还是莫要开玩笑的好。”
“小大夫医术精湛着呢,何必妄自菲薄?”
“若真医术精湛,怎会连病都治不好,看小姐对医道也颇感兴趣,必也是杏林中人,小姐可会解热症?我学医四载只为治家母之病,本以为葛大夫能妙手回春,救我母亲,可是谁想那葛大夫却是个唯利是图的。”
“那葛大夫倒是有些医术的,已有六十却能将自己保养得如同中年男子那般。只是唯利是图怎么说?”
“是,正因他是青海城内有名的神医,所以我才留在他身边做个药童学些本事,可是两年下来,我看见的却并不是医者仁心,起先,我也想不闻不问这些琐事,只看看可能找到救治家母之法,只是一晃两年任旧毫无进展,而他的做法愈演愈烈,这才像街坊所传的那样,我背信弃义处处与他为难。”竹溪和白沐寒聊着天,渐渐地眼眸中染上一丝失望与灰心。
“你母亲究竟是何症状?说来听听?”白沐寒见竹溪这般模样,又一次发了善心,这做好人还真会上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