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的时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乱石坪外的小树长高了,小藤长粗了。那小花翎也长大了,看她来了:
她头发黑亮红绸束扎。柳眉喜弯,两汪大眼乌黑发亮。小鼻微翘。瓜子脸透出红润玉洁,小嘴常笑,笑起时嘴角上翘露出洁齿两行。小酒窝永远装不满,时时跑到红润的玉面上。再看她身上,穿着一件粉红短裙。那裙前绣腊梅数朵,后绣红梅吐芳。腰系丝巾,更显出酥胸丰满。裙下露出洁白的绸裤,脚穿一双粉红绣花鞋。身高七尺,腰挂寒梅冰凌剑。真是亭亭玉立,一代绝世佳人。
在她身边紧跟着一位圆头饱满,活泼可爱,七八岁模样的小男孩。小孩问道:“花姐姐,你身挂宝剑,但你会用吗?”花翎点点头。小孩又问道:“头戴竹笠的那个是你的师傅吗?是她教你的剑法吗?”花翎又点点头。小孩继续又问道:“可是我的孙伯伯只教我习文识字,其他什么也不许我学。你教我剑法行吗?”花翎开口道:“林珑小弟弟,你怎么比我呱喜鹊的话还多哦。告诉你吧。这冰凌剑六十四招,我才练会了二十四招。怎么能教你呢?你在这儿等着。姐姐回去把孙伯伯,和师傅的衣服拿来洗。”林珑点点头,便在泉池边玩水。
花翎步伐轻捷地走到乱石坪。见洞门大开,竹笠正依在孙不平怀中,口中轻轻说道:“你跟了我十二年,真的如你解释的那样吗?”孙不平缓缓道:“说心里话,我心中更多了一份说不出的感觉。或者是对你的同情吧。”竹笠女魔将头上的竹笠取下,把乱发一一下甩开,露出一张美丽万分的面孔。花翎不由得心中惊疑道:“她这样漂亮。为何总不许别人看见?为何又主动让孙不平看?”再看那石洞门已经徐徐关上。再听不到他们的说话。花翎只有带着疑问走向泉池。
林珑老远就在叫:“花姐姐,我的脚好脏,帮我洗行吗?”花翎走过去给他洗脚边洗边问道:“林珑弟,姐给你洗脚,你长大以后会给我洗吗?”林珑窃笑一下正色道:“当然要给你洗了,只不过是呢,冬天用冰水洗,夏天用开水洗,行吗?”花翎听后道:“好哇,小鬼头好坏呀,我给你点颜色看看。”伸手去抓林珑的脚窝。不料林珑反应更快,扬起一阵水珠,光脚转身就跑。留下一阵清脆的笑声。
花翎的顽皮劲又被逗了出来。转身向林珑追去,不妨脚下的石头打滑摔了一跤。“哈哈哈……美女摔跤样更娇,左摸右理先揉腰,哈哈哈……”随着笑声,走出了两位人来。前面一位二十来岁,身高六尺稍多。头戴金黄王子帽,两道八字眉,双眼带笑,肥头大耳。白胖红光闪耀的脸上挂满笑容,好似一尊弥勒佛。身穿黄色长袍,绣满浮云,远远看去金光闪闪。一看就知定是富商名门。
后面一位,头戴黑色前低后高乌纱帽,身穿微青紧身衣,手握一把一尺宽,两次长的短刀,刀鞘上有“鱼鲮”二字。面容严肃微黄,两道眉毛眉尾翘连头发。一双狮子眼怒睁,不时左右闪动。年约三十来岁,身高九尺有余。不胖不瘦。一看就知,非等闲之辈。
前面那位笑哈哈的胖子道:“在下姓司马……”话还未说完,就被后面那位抢了过去接着:“俺家公子姓施名玛,施舍的施,王旁加马的玛”后面那位说话之人语声尖锐好似一位女人。公子看了这个高个子一眼,又笑眯眯的说:“这位是我的随从安健,请问美女尊姓大名。”
花翎刚被她笑得一肚子火,哪有心思回答。但见她随脚翻卷,圈起一块石头,向施玛公子飞去。石头还未飞到,就被后面拿刀的安健飞手接住,安健将石头仰抛,抽刀就要冲向花翎。被施玛公子一把拉住。
施玛又笑道:“美女真爽快啊,未报名倒先送礼了。失敬,失敬。”花翎听后哭笑不得。但见她目光一转,闪手用白手帕从草丛中包起,一个东西藏在身后。也飞出两个小酒窝说道:“小女子姓花名翎,今认识公子三生有幸,刚才多有冒犯,先送一小礼物作为补偿,还望公子笑纳。”说罢将手帕抛了过去,安健一把抄在手中。施玛扬起胖头笑眯眯的叫安健打开。安健小心翼翼地解开手帕,只听嗡的一声,二人都抱着脑袋趴下,原来手帕中包的是一窝马蜂。
花翎拍手大笑,小林珑跑过来说:“两位叔叔真笨,花姐姐的礼物能收吗?马蜂飞走啦,你们起来吧。”二人这才拍打着站了起来。施玛向林珑笑道:“小弟弟再隔十天,与你这位辣姐姐到泰山观日楼来吧,那儿会有许多武林高手汇聚比武,肯定会热闹非凡。记住了吗?”花翎眼睛一转嘲笑道:“哟,想哄我们到观日楼里头打我们吗?请你不要忘了,刚才趴在地上像乌龟的样子,我花翎可不是好惹的哦,滚吧,两只乌龟。”
安健想拨刀过来,被施玛公子伸手拦住。施玛正色道:“观日楼现已装修一新,有人悬赏万两黄金,遍招武林高手汇聚,错过了这千载难逢的机会,将会遗憾终生,随便你们来不来,我可不会错过的,安健走。”二人走远后,林珑问:“花姐姐你去看吗?”花翎心中早就痒极了说:“去就去,谁怕谁!”
观日楼临崖修建,飞檐画壁,楼高三层。每层都有亭廊画阁,人站在上面,俯视群山,更觉如神仙下凡。早上天空微蓝,一轮红日如初生婴儿冉冉升起,更听那阵阵涛声,所亲临之人,无不惊叹不已,留下印象极深。
天已放明,初升的太阳,把朝霞印红。观日楼前已人声鼎沸,连那些斜岩上也站满了人,果然在这儿有一场武林盛会。只听三声炮响,楼前鼓乐齐鸣。一对狮子在楼上翻腾猛地张口,吐出了一副对联,上面是:喜庆天下朋友聚会。下联是:笑迎人间英才同来。随着舞狮回去,走出一位才子打扮的人来:
但见这人,年约十七岁,身高七尺。稍瘦的身材,倒显得有些苗条。身上穿了一件长长的,似白非白似黄非黄的书生袍。手拿一把折扇,上有一美女素描。头顶略扎微黄散发,其余潇洒散在身后乱飘,弯眉清而少浓,豆角眼不大不小,鼻梁微低鼻翼却挺,嘴巴略大但嘴唇欲薄,脸稍长但形又方,脸色白又有些黄。总的来说,也算一英俊少年。
这人把折扇一扇一合,而后双手一拱道:“在下姓史名金,感谢各位朋友远道而来,我们在这观日楼恭候许久,就是希望天下朋友汇聚,人间英才同来,在此把酒言欢,希望武林与天下有个祥和的未来。”不想这少年倒能说出一番顺耳的话,引出一阵响亮的掌声。那少年又眉飞眼舞道:“下面请主持人黎清英雄给大家讲话。”
花翎在下面一听,觉得名字很熟。但又一想,天下同名同姓的人很多,或许是其他人。这时不想爆出一场哄堂大笑,花翎身高七尺本来算高的了,但是这里很多高人挡住,她看不清别人在笑什么。小林珑比她更着急说:“花姐姐抱起我,让我看一下吧,我在下面快要被四周的屁臭死了,这些人上面在笑下面就不停的放屁。”花翎一把抱起他,不想小林珑也大笑不止。“嘟……”地一声放出一个又响又臭的大屁。花玲连忙把他放下,但他仍笑不止。花翎问他笑什么?他只是笑而不答。花翎心中直痒,使劲一跳,这才看清了。原来台上那位,果真是那位身高不到三尺,锤柄长过六尺的旱地泥鳅黎清。大家看到他长得奇形怪状,所以不免大笑不止。他说的什么?花翎一句也没听见。就见有一位汉子,手拿一碗口粗的铁棒登台呼擂。
一手拿大刀的粗汉应声而出,几个回合被打了下去。又见一老者,手提宝剑而上,十多个回合将铁棒粗汉打了下去。这老者连胜十人,被一名叫王御亭的长枪手打下楼去。这时已经日上三竿,王御亭连胜七人,再没有人出来应擂,史金正要走出宣布比赛结束。从楼下跳上一位红袍壮汉:
这汉子年约三十,身高八尺。浓眉熊目,狮鼻虎口,一脸傲气。嘴上长着一寸长的霸王须,身着红袍,大手紧握一把光芒四射的“龙呤”剑。头发梳得整齐光亮,让人感到非中原人士。
汉子自报姓名,姓苻名坚,双手一拱,就与那王御亭交上了手。大战几个回合,苻坚一剑将王御亭刺下楼去。于是再呼对手,高呼三声,不见有人出现。苻坚狂笑道:“中原武功不过如此,泰山如此高大,竟育不出一位高手呢哈哈哈……”花翎开始还有些钦佩这人,这时听这人这样一讲,心中立即怒火狂烧正要开始说话。猛见一位白衣汉子飞上楼去:
这人年有二十五左右,身高八尺余,穿着土布白衣,剑眉俊目,鼻梁高挺,口正脸方。一块白布将头发紧紧束在头顶。手弹把“鹰啼”带钩剑,袖口腿口紧锁。让人感到非同寻常的潇洒英俊。
此人自报姓名,姓陈名停。也双手一拱,略略点头,横剑在胸,等候交手。那苻坚仔细一看陈停,傲目微收,就脚走龙步,一招“翻江倒海”气壮山河。
陈停身影一侧,脚闪凤舞,一招“大鹏展翅”豪盖云天。紧接着,苻坚“盘龙出洞”“龙滚金砂”“九龙夺珠”一招更胜一招。陈停则“翅击电闪”“鹏抓祥云”“鹏爪数临”一波更推一波。
二人的打斗。看得台下众人喝彩,有识得者高声道:“实乃千古奇事啊,天下闻名的江南鹰啼剑遇上了漠北的龙吟剑。”于是就有人高呼“鹰王加油!”有人在喊“龙剑加油!”
台上二人你闪我击,我进你退,一来一去,数百招瞬间过去,只见寒光闪过,二人罩在一片剑光之中,不见人形,唯见剑影。两团光时而合在一处,时而今为两朵。看得众人屏住了呼吸,连针掉在地上也能听见。
苻坚剑卷巨浪,狂花千朵。陈停剑凌碧云,连开万枝。突听一声巨响,二人同时飞到悬崖之上。将数块山石震得不停的滚下山去。这时,楼上走出一人。细看原来正是胖胖的施玛公子。公子微笑道:“二位英雄请停,请停。”二人听后,各撤回宝剑跃回楼上。跃回楼时,苻坚就地一滚站了起来,陈停双手把梁方才站住。施玛公子微笑道:“二位都是天下第一英雄,我看二位刚才收脚之势,就分别叫作“飞天雄鹰”鹰王剑,“滚地潜龙”地龙剑如何?”
史金,黎清走到台前,向大家介绍道:“这次以武会友的真正主持人,正是这位胖胖的施玛公子,大家欢迎。”一阵掌声后,施玛公子微笑说:“各位英雄请稍息,观日楼准备三日酒水作以招待,并且凡观看与参赛者,都有五两偿银发放,稍后请去领取。”这句话立即又引起一场欢笑。
花翎拉着林珑,拼命向前挤,她并不是去领赏银的,而是她清清楚楚看见,陈停身边有位女子,正是分别三年的,貌如嫦娥的美女—一云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