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只兔子胖乎乎的身躯出人意料的灵活,居然轻易地躲过军师的好几次堵截,把军师累得够呛。
见我醒了,它突然朝我跑过来,一下子钻到我的怀里。我懵逼了一下,这兔子也懂得找靠山?
军师见此也愣了一下,估计是想起昨晚的事,随即坐到地上喘气,对我身上的大白兔子进行口头威胁:“得,肥兔,我大人有大量,暂且饶你一条小命。不过我们今天还有正事要办,你最好别捣乱。要是再敢得寸进尺,本大爷立刻送你去见你兔祖宗。”
我把大白兔子雪白的脖子一揪,扔到一边,招呼军师开始收拾装备。那兔子滚了一圈,居然又跟在我脚边。这兔子还真自来熟,我懒得理它了,待会得问问陈阎王怎么处理这它。
装备很快收拾完毕,其实也就是我们背包里的衣服食物之类,不过我吸取了昨晚的教训,把便携手电筒和匕首都别在腰间的快挂上,这样可以方便拿取。
军师比我先一步出门,去问陈阎王打的什么算盘。我一边嚼着嘴里的压缩饼干一边收拾地上的垫子,虽然这清风观古古怪怪,但人家的东西也得收拾好不是?而且这里的房间都十分整洁,倒像是有人经常打扫。可是清风观的道士到底是活人还是死人,按照昨晚的情形,我觉得是死人的可能性更大一点。这里到底发生过什么?
思索间我已经收拾完毕,准备出门去和军师汇合,那大白兔则寸步不离地跟着我,我给了它一小块压缩饼干,它嗅了嗅,随后把饼干踢开了。我觉得得给这只傲娇的大白兔取个名字,想了想,我决定叫它远远。这个名字没什么蕴意,单纯的顺口罢了。
山里的温度比较低,我一出门就被清早的冷风吹了个哆嗦,立刻做了几个热身运动来抵抗寒冷。
做到一半,我突然发现了一个奇怪之处。我面朝的是斋堂的方向,发现此刻它的屋顶居然正冒着一缕缓缓上升的白烟,和清晨的雾气混在一起,我差点忽略过去。我揉了揉眼睛,立刻意识到,斋堂里有人在做饭。我吓了一跳,难道那些道士回来了?
就在这时,另一边的客房里军师和陈阎王接踵而至。我立刻向他们指了指斋堂的白烟,露出震惊加疑惑的表情。
陈阎王看了我一眼,没理我,而是向走廊的前面走去。还是军师够义气,边走边说道:“老大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不过他要先去确认一件事。”
“什么事?”
“你觉得他会告诉我吗?反正跟上去就知道了。”
“那这里的道士怎么回事,他们什么时候回来的?”
军师嘿嘿一笑,道:“昨天晚上就回来了,不过你睡得跟猪一样,没发现而已。”
我撇了撇嘴,心说什么时候轮到你小子数落我了。不过我此刻更关心那群死而复生的道士,于是继续追问道:“他们怎么没有死?而且,还回来做饭?”
“老大没说,不过应该对咱们没什么威胁,咱们先不要去招惹他们。”
“你以前来的时候这里是这样的吗?”我这句话其实问出了两层含义,一层字面意思,另一层便是借此确认陈阎王以前是否来过这。
军师闻言奇怪道:“你怎么这么问,我是第一次来这。”
我心说我问的是你吗,你个小菜鸟一看就没来过,于是我低声道:“那陈阎王呢?”
“应该,来过吧?”
说了等于没说。
“放心吧,跟着老大有肉吃。”军师又拍了拍我的肩膀,他仿佛一直想用身高优势来改变自己地位低下的事实。
得,你们老大淡定的时候我才最害怕,我已经不想提他胸有成竹带我去跳崖的事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跟着陈阎王顺着木制的回廊到达了目的地,便是坐落在我们北面的祖师殿。此刻祖师殿的大门紧闭,上面还落了些许灰尘,似乎很久没有人打扫的模样。我心说奇怪了,既然客房都有人打扫得干干净净,那么祖师殿怎么会落得这么多灰尘。
我原以为陈阎王要打开大门进去,没想到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便直径略过,朝另一边偏殿的方向而去。最后,他停在了偏殿的一个矮窗前。这里位于回廊两侧,所以没什么视野。陈阎王二话不说,伸手直接在窗叶上发力,结果发现窗户似乎是反锁着的。
这个矮窗是复古制的,有两扇叶,里面的中间应该用的是一块木栓拦截着。陈阎王碰壁后,也很淡定。手一翻,指间不知何时居然出现了一根约莫四寸长,直径一分的银针。接着陈阎王十分顺溜地将银针转了个圈,然后伸进窗户缝里,慢慢地挪动后面的木栓。
我惊了,这是哪来的,小陈飞针?难道跟小李飞刀一样是藏在手腕的位置上?我恍然大悟,难不成,陈阎王昨晚的把黑蛇爆头的秘密武器就是它?
我好奇地凑上去看,其实我是想仔细看看这银针是不是藏在陈阎王的袖口里,结果眼前的人突然挪了个身,把位置一让,道:“你来。”
我来就我来。我把银针接过,发现它的手感有些沉甸甸的,触感却很温和。我一边学着陈阎王的模样撬木栓,一边问道:“队长,这个针是什么材质的?”
“你觉得呢?”陈阎王反问我。
我去,这还卖关子,于是我随口道:“不锈钢?”
军师无情地笑出声。难道不是吗,银针怎么可能批量生产?
“好奇的话,回去把奇门遁甲背熟了,就知道了。”陈阎王冷冷道。
我在心里吐了吐舌。奇门遁甲,一本关于古代机关阵法的奇书,我曾经在二叔的书房里见过一本线装书,内容晦涩难懂,全是乾坤八卦一类的东西,只看了几页我就毅然决然地弃书了。
得,当我没问。
话毕,我手中的银针突然一松,我试着推开窗,两片扇叶缓缓打开,发出了陈旧的吱呀吱呀声。
里面顿时涌出一股潮湿发霉的气味,把我熏得够呛。
我们把窗户打开,让屋里通风换气了一阵,才接连翻窗进殿。
殿里的空气还散发着阵阵霉味,我不禁掩住口鼻。心想,山里的空气潮湿,也不至于潮得这么厉害吧?
屋里的陈设一目了然,在我们的正前方摆着一尊黯淡无光的神像,神像前面挂的黄布帘子和周围墙壁上的挂画一样,都发霉得厉害,看不清原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