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临恨哪会听他的废话,一脚狠狠跺向了他的脑袋,王不与走上前来,面露鄙夷,“该死绝的是你们这些畜牲!”至于胡茬男说他们是世家子弟的事,二人都没有反驳,谁又愿意和禽兽理论?
“我们是畜牲,呵呵,要不是你们那些大家的高手斗争,又怎会毁掉菏泽镇!菏泽山至此被冰封千里,要不是这样,我们怎么会背井离乡,又怎么会过上四处游荡的日子!”胡茬男丝毫不妥协,明白自己被擒住,肯定是走脱不了了,二人又是特意追赶上来,指不定就是路遇他们洗劫过的村庄,心有不忿追上来的,大家子弟,就是这么伪善!
身后被捆住的那群人之中显然也有被激出悲惨回忆的,现场一片骂声。
“要不是你们,我们何至于此!”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你们这些出身名门大家的又怎么会懂我们这些凡人的苦楚!”
“还我的孩子,要不是你们这些人在远山胡乱动手,又怎么会让我那不满三月的孩子被活活冻死!”
群情激愤,苏临恨与王不与明显被他们误认为是大家子弟,众人皆对他们恨之入骨,苏临恨抓住胡茬男头部,狠狠地把他摔向地面,胡茬男头部当即红肿。
“你说你们可怜,但你们却还要滥杀无辜!你与你们口中的那些人又有什么差别!”苏临恨愤恨道。
“那些都是荒野贱民,连名字都没有,我们杀他又怎样!”此言一出,众人都附和道。
王不与听了火大,揪出那人,一遍又一遍的扭着那人的手筋,让他饱受摧残。
“你们说你们大家子弟心怀大道,行事坦荡,执手正义,但一但你们不高兴,还不是兴手杀人,狗屁的正义人士!凡是那些实力高深的,又有几个会怜惜民众?正义?不过是你们随口编织的可以肆意玩弄力量的借口,要是高兴,随便安一个邪魔的名头,便随手能杀之!”又有人出言,王不与揪出他,不与他废话,直接一顿毒打。
“我们本是菏泽镇的寻常百姓,要是日子安康,谁想杀人,但你们那些狗屁的高人随手一招,我们的故土便化为冰封之地,我们足足走了三日才逃离那片地方,你可知我是怎么逃出来的?我吃了我爹!他年老体衰,到了最后已然走不动路了,我们粮食也尽,我至今还记得我爹求我吃了他的模样,他说'你要好好活着,不要寻仇,走出这片地方,别再回来',我哭着将他的血肉食尽,你又可知我当日的绝望?”说道最后,胡茬男已然泣不成声,这是自知没有活路了,只能尽尽嘴上利索,以发泄自己的情绪。
王不与涉世未深,头次听闻他们的遭遇,显然也是心有愕然,没再下手,苏临恨咬着牙,狠狠地道:“那也不是你们杀人的理由!”
“强者生,弱者死,这就是杀人的理由!我们活到现在,那个人没吃过至亲的血肉,哪个人手上没人命?有人问过我们吗?没有!既然这样,我活的快活不就行了,我要变强,我tm的不要再任人宰割!”胡茬男向苏临恨怒吼,样子疯癫,显然心有魔债。
“强者生,弱者死,”苏临恨口中呢喃着,他并不赞同胡茬男的话,却无力反驳,心中又想着秋染的惨死,记忆似是被勾动,良久,举起了右拳,眼部通红,像是回忆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说的对,强者生,弱者死,但你惹了我,既然这样,你也去死吧。”拳头一次又一次落下,打的胡茬男面部满是血色,到最后已然进气少出气多了。
“看吧,看吧,他也疯了,他也疯了!哈哈哈哈哈,”身后有人狂笑,像是听到了什么了不得的笑话。
王不与赶紧制住苏临恨,“别打了,再打你就真的打死他了,还怎么问小七的下落!”
苏临恨的双拳被鲜血染得通红,因为心有不平,呼吸略显急促,显然难以控制自己的心境,但顾忌小七还没有找到,这才罢手。
苏临恨提起胡茬男,眼中有厉色闪烁,“你把小七藏哪了?”胡茬男闭口不言,只用那副半死不活的面孔看着苏临恨,莫说他不知晓苏临恨口中的“小七”到底是谁,就算他知道,也决计不会说出来的。
王不与拎起几人,详细描述了小七的表征,可他们多有倔强,宁死不说。
王不与神念早已来回扫视多次,都找不到小七,来时的路上也多有注意,却始终没有发现,小七肯定就在这伙人手上,但如果他们不说,王不与和苏临恨自然束手无策,正值两人恼怒的时候,有一人畏畏缩缩的开口:“我,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女孩在哪儿,不过事后你们不能杀我。”
王不与向他看去,却是先前对胡茬男隐瞒实情,只顾自己逃命的那个人,同伙听见他这番话,面色皆有鄙夷,更有甚者破口大骂,但活到了现在,他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没做过?为了自己在这苍茫草原过活,连人肉都能下得了嘴,又哪会在意他人的看法。
虽然大家都是逃亡而来,绝大多数人都有些命运惺惺相惜的感觉,但堕落至此,又怎会少得了贪生怕死之辈?那人面对众口怒骂,却无动于衷,好像所有的言语都与己身无关。
王不与当即从人群中将他揪出来,手拎着他让他指路。那人嘴中不断说着讨好求饶的话,哪怕是只剩一线生机自己都要抓住。王不与和苏临恨却连正眼都不看他一下:这种苟且偷生的人,自己连看他一眼都觉得恶心。而胡茬男却倒在地上,不作任何反抗,只是冷笑着看着他们,仿佛自己的结局早已注定。
没过一会儿,那人将苏临恨与王不与带到了一个地窖口,示意二人到了地方。王不与拉开木质门板,发现里面都是黑色的石头铸成,神识延展,却不能探入这石头分毫,明白这里铸造材料有异,也不拖沓,直接拉开了地窖上的圆形窖门。
地窖中原本一片黑暗,被拉开窖门之后,一线光亮透了进来,一股阴冷的感觉扑面而来,随之一起的,是一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道。
在窖门不远处,透进的天光洒在了一具残破的尸体上。她的浑身被扒的精光,浑身血污,一只手臂被连根断掉,此刻却已然只剩些许血液往外渗出,却不难想象初时断臂的血涌如柱,身上血肉残破不堪,看样子是被特意挖出来过,两只腿皆只剩下骨架,而她的面前还摆着一口大锅,里面一片血色,沸水滚烫,偶尔会有几片碎肉浮上浮下。
见此一幕,苏临恨脑部如有逆血倒冲脑海,只这一刻,眼眶便通红:他虽与小七没有太多的交情,这丫头也时常喜欢与自己拌嘴,但没有坏心,活泼好动,苏临恨每每看着他,都会念及昔日家中的弟弟妹妹们!
他谈不上有多喜欢小七,但这么一个天真幼小的孩子,绝不至于落到如此境地,生被辱,死被啖!
“小爷饶命,这里就是他私下开荤的地方,这些都是连午那王八蛋做的,与我没有半分关系!还请两位小爷放过我!”那人之前手脚就被废,逃脱不得,只好伏在地上连连求饶,只要有一分生机都不放过。
再往里看去,都是些剩下的人形骨架,被铁爪勾在了板上,整整齐齐的摆列成几排,似乎吃人者别有乐趣。
“你敢说你没动口!”王不与转过身,盯着求饶的那人。他还想着撒谎逃脱,却在第一时间碰上了王不与那似要噬人的眼光,联想到了自己和众人躲在地窖中抱着肉块大快朵颐的样子,做贼心虚,原本想要扯谎的嘴却在此刻怎么也说不出原本已编织好的谎话了。
王不与又不是傻子,他手脚尽断,没靠近地窖却发声求饶,地窖中的情况他又怎会不知?地窖中骸骨列列,一个人又怎会吃得下,不怕腐烂吗?要说求饶之人心里没鬼,谁相信?
两人目眦欲裂,苏临恨毫不废话,元气运转,右手对着求饶之人便是全力一拳,一瞬间,那人脑中红的白的都漏了出来。
苏临恨浑身颤抖,第一次杀人后的感受,绝不好过!他望着自己的沾满鲜血的双手,杀心渐起。既然已经开了首次,何不做得干脆点!
外面胡茬男听见里面传来一声临死的惨叫,又哪会不明白发生了什么,果然,没多久,苏临恨便走了出来,身上染血,附着红白之物,宛如啖人的恶鬼。
见到苏临恨,胡茬男却丝毫没有临死的绝望,只大笑着,“那孩子的肉果然鲜美,紧实美味,她姐姐的味道也不错啊......”说道这里,胡茬男舔了舔嘴角,状似回味,苏临恨知道他说小七是因为肉质,而说秋染是因为他辱了她清白!苏临恨暴怒,那还会给他时间说废话!
双脚踏草而过,对着胡茬男下体就是一脚,引得他一声痛苦,双手扳向他的上下双唇,冷冷的说道:“既然你这么喜欢说废话,就下去慢慢讲吧!”言罢,双手用力,瞬间,鲜血迸飞,胡茬男嘴巴被生生撕裂,伤口沿着嘴巴下裂,顷刻间分开了脑袋。
“啪”,胡茬男上半脑袋被撕开,在天空划过一道弧线,无力的掉落到一边......
远处天边再不见光亮,黑暗之中,苏临恨独独起身,双眼看不见神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