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又出现了新的新式玉净瓶?”王词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手中这种混有黑白两色的玉净瓶。
手下刘白有些急切的道:“是的,老爷,这次的新产品竟然连低温的天材地宝都能够保存了!而且售价也只不过在三个灵玉!”
“给我派人好好的去分析这东西的工艺和材料!看看有没有复制的可能!”王词相当紧急的说道,“还有延岩城那个地方,给我派人去延岩城那里打探一下消息,看看能不能提前窃取出来图纸或者秘密一类的东西!”
“是!”刘白答应道。
“这个新的对手怎么会如此坚韧?”王词感到奇怪的很,不过,仔细想想,他们王家从很久之前开始就已经没有对玉净瓶进行任何的技术改造了,这么长的时间里,也许完全足够让别人研究出新产品,想到这里,王词突然又对那个陈腐的家族感到了阵阵厌恶。
“要是早一点……算了,现在后悔没有什么用!”王词赶忙前往了精英工匠的住所,想要尽可能快的复制出新的产品。
没想到,就在他去往工匠的住所之前,就被一大群老人给拦住了。
“爹,大伯,你们要干什么?”王词看着眼前的长者们,相当无奈的问道。“你们能不能先让开,我有急事要去办!”
“急事?有急事急的过我吗?”王词的父亲一声冷哼道,“我和你的诸位叔伯们商议过了,暂时革去你的掌门人职务!立即回祠堂反省七日,我们才能将掌门人的职务再度交还与你。”
“那最近新出现在白玉城附近的新型玉净瓶问题你们要怎么解决?”王词压着怒火道。
“解决?那些问题根本不叫问题,现在你才是最大的问题!”王词的大伯也怒道,“你看看你,都成了什么样子了?以前那个尊敬师长的王词去哪里了?”
“不是,那些新式的玉净瓶很有可能打败咱们在白玉城的整个产业啊!”王词再次重申道。
“呸呸呸!你说的这是什么话?咱们的产业传承到你这里已经五十四代了,我看,没有什么能够让咱们的产业衰败,但是让一个不孝的人担任如此的职务,才是最有可能使咱们的产业凋敝的事情!”
“对啊!对啊!在这方面,我家那小子都比他强!”一位老者叫道,虽然他并不敢直接当着王词的面说出,但是在众人坚实后背的遮挡下,他还是能够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内心的想法。
“就是就是,王词你这次实在是太过分了!目无尊长不说,还不经我们的同意,擅自调用大量灵玉,你快说!你拿着钱干嘛去了?”
“想必钱这才是你们来到这里兴师问罪的原因吧!”王词冷笑了一下,“各位口口声声仁义道德,真能够尽心尽力的去遵守的能有几个?恐怕也都只是想让自己的虚伪更加华丽一些吧!”
“你混蛋!说什么呢!”
“这小子越来越不像话了!”
“王词!你给我闭嘴!难道你连你父亲的话都不听了吗?”王词的父亲大吼道,“快跪下,给诸位认错!”
“呵,我没有错,我为什么要认错?这是掌门人的戒指,我现在就将它交还给你们。”王词从玄空袋中取出了一个戒指,将它扔到了大伯的手中。
“你们谁爱干谁干吧!”王词说完,便在目瞪口呆的人群之中走出了这个专属于掌门人的房间。
“哎呀,这小子真是好大的口气,真觉得白玉城没了他不行吗?”
“目中无人!毫无教养!”
“真是白吃了这么多年的饭。”
王词虽然听到了这些让他感到气愤的话,但是他丝毫没有打算搭理任何人,跟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吵架跟本没有什么道理和逻辑可言,他们只会将争吵陷入泥泞的沼泽之中,谁都只能越陷越深,那根本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这小子!”众人看到王词逐渐消失的背影,于是用更大的声音,更加气愤的声讨了起来,就连王词的父亲都遭到了围攻,看着眼前倒戈相向的亲属,王词的父亲只觉自己脸上是一点面子都没有了,竟然相当后悔生了这么一个儿子。
但是他们又声讨了王词好一阵之后,才发觉门口已经集聚了许多想要跟王词汇报的工作人员,掌门人每天要进行的工作确实很多,现在必须要找到合适的掌门人来替代王词,不然白玉城的玉净瓶生产可能会停滞下来。
“诸位,现在情况紧急,玉净瓶产业的事情就暂时由我来做决定吧。”大伯突然站了出来,对着众位说道,“但如果谁愿意自告奋勇,那就先由谁来顶替。”
这下子,刚才讨论的激烈的人们又突然安静了下来,就连刚才说他自己的儿子比王词强的那位也已经不知道躲在了谁的背后,毕竟掌门人要做的事情可是相当的多,对能力的要求也是极高,并不只是表面上看坐在椅子上面发号施令的工作。
毕竟,掌门人是要对自己的每一句话,安排的每一个战略计划负责,而对自己说出的话负责,恰恰是这些人全都做不到的事情。
“好,那就先由我来顶替掌门人的职务吧!”见没有人愿意接下这个重担,大伯便不动声色的带上了掌门人的戒指。
“都散了吧。”大伯直接坐到了掌门人的椅子上,想要赶走众人,然后叫工作人员进来,尽快安排事务。
众人只得散去,而在散去的路上,他们就又开始嘀咕了起来。
“大哥上赶着要当掌门人,肯定是要攫取更多的灵玉,根本不是想为咱们的产业好!”
“我也这么觉得,一当上掌门人,那之前产业账上的灵玉不就全都归他了吗?这可不行。”
“无利不起早,我就说大哥肯定是有别的目的。”
“我听说他家要翻盖新的宅院,恐怕是灵玉已经吃紧,不日就会对账上的灵玉下手喽。”
“刚送走一个白眼狼,现在又上来一个大老虎……”
“唉,真是可悲啊,可悲啊!”
王词的父亲自然也是听到了这些事情,他当即也有些怀疑了起来,觉得自己的大哥真的有可能要在账上做什么手脚,于是赶忙拦住了众人,
“第弟们,我也觉得,大哥很有可能对账上的灵玉下手,恐怕回家睡觉都感觉不踏实,不如咱们这些人联手,将账上的事情接管过来不就好了吗?”
“对啊!对啊!二哥说的是啊!”
“没错!没错!这样就不用担心了!”
王词的父亲面色一喜,只觉着自己想出了什么妙计,便带着一众弟弟们回到了掌门人的房间。
“什么?账面上的事情?”大伯稍微一皱眉,就明白过来众位弟弟们的目的了。
“哼,咱们兄弟之间也要有如此恶毒的怀疑吗?”大伯冷哼道。
“话不能这么说,老话不是说,亲兄弟也要明算账么?”王词的父亲赶忙道,“再说了,这灵玉的事情也算是大事了,不得不小心啊。”
“我知道了,我会知会下去,有任何财务走账的时候,都要看到你们的印章才能批准,这总行了吧!”大伯自然也是明白,只要自己敢说一个不字,就会被自己的弟弟们给骂成不仁不义不忠不孝的狗,为了自己的名声与尊严,这是他绝对不允许出现的事情。
“都散了吧,散了吧。”见诸位弟弟没有什么异议,大伯便不耐烦的挥了挥手。“走吧,走吧,我还有事情要安排。”
而众位弟弟们见大哥竟然答应的这么爽快,马上就又开始泛起了新的猜疑。
“不对,他怎么会这么爽快的就答应了呢?”
“肯定是他有什么额外的偷钱渠道,但是我们不知道吧!”
“不对不对,肯定有其他的情况!”
“对了,玉净瓶售卖的事情,不是就也由掌门人一手拿捏着么,咱们的产品不愁卖,这一转手不也是钱了吗?”
“你们怎么还不走啊?”大伯看着眼前嘀嘀咕咕的弟弟们,真的有些不耐烦了。
一众人马上就收起了嘀咕,虽然他们已经有了全新的猜疑,但却谁都不敢先往前一步。
“你们还有什么话就赶快说!别打扰了咱们产业的进展!”大伯皱了皱眉,看着眼前这群弟弟们这既不往前来,又不转身走,肯定是还有什么话想说。
“大哥啊,事情好像不对吧?”三弟看了一眼周围畏畏缩缩的人,不屑的看了周围的人一眼,便轻轻的走上了前来,阴阳怪气道,“您这答应的这么爽快,恐怕是早已想到了别的好处吧?”
“什么?三弟!我可是你哥哥啊!你怎么能够对我说出如此大不敬的话呢?”大伯听到这如此恶意的揣测之后,感到相当的生气。
“不不不,这话可并不是大不敬,而是弟弟我对哥哥的担忧啊!我虽然是弟弟,但要是哥哥犯错了,也自然应当受罚不是么?”三弟继续道,“大哥,别怪兄弟们这样想,我们都是为了您好啊,我们将这大权交给了您,我们真是生怕您犯错啊!到时候要是必须要进行处罚,不是还很有可能伤了咱们兄弟之间的感情么?”
“对啊!对啊!”
“你们……”大伯虽然很想拍桌子就骂,但是却生怕被这些弟弟们强行扣上分裂亲族的帽子,毕竟,扣帽子这种事情可是他们家的传统技能了。
“你们说该怎么办吧……”大伯权衡了好久,只得低头道。
“嘿嘿,大哥,我们没有什么别的要求,只是希望每次货物出库之前,也要有我们的印章,才能够进行出库售卖,这可并不是我们不愿意相信大哥你啊,这是为了大哥好……”
“我知道了,那就这么办吧、”大伯一挥手,便直接安排了下去,“从今天开始,停止一切新式玉净瓶的生产,重新开始生产咱们的玉净瓶,账目货物等事情,也都必须要集齐了我们十三个人的印章才能够进行!”
看到大哥安排下去之后,众人才终于满足的离开了这里,美美的躺在了床上。
而此时的王词,竟然正在祠堂之中,独自一人对着他爷爷的牌位念叨着什么。
因为祠堂这种地方,虽然重要,但是没有什么需要商议的事情的话,别人轻易是不会进来的,王词的诸位长辈们虽然在此开了无数次的争吵会,祭拜先祖的时候每个人都争着抢着要先上香,但却没有一人会抽空来打扫一下祠堂,就连王词不久前扔在地面上的小黑瓶碎片也还在留在那里。
“爷爷,我好像明白您为什么不将掌门人的戒指传给我父亲那一辈的人了。”王词轻声的念叨着,“他们确实不配。”
此时的祠堂内早就被王词打扫的干干净净,望着眼前的五十余个牌位,王词恭恭敬敬的向众位先祖鞠了一躬。
“先祖担任掌门人的时候,都是全心全意的为了咱们家族的玉净瓶产业,兢兢业业一生,不敢有丝毫携带,用了三代的时间,才将咱们的产业遍及全国,但从第四代开始,我们就开始将这些事迹以及先祖设计玉净瓶的配方工艺给供奉了起来,也从那时开始,咱们的产业几乎就没有任何的进境了,我知道,咱们都不想更改祖宗之法,可是一直停滞下去,就能够应对这个不断变化的世界了吗?我的爷爷,第五十三代掌门人,他将戒指交给我的时候,对我说过,时代已经变了,但咱们的玉净瓶产业总是死气沉沉的,未来肯定是年轻人的时代,但大多数人总是希望自己的孩子一出生就已经成熟,他对我说他希望我能够使咱们的玉净瓶的产业变得更加有活力,变得更加年轻,就算我做不到,也应该挑一位心态年轻的人继续去做,一点点的去改变,只可惜,我没有做到,咱们恐怕也已经来不及去改变了。”
王词将小黑瓶的碎片捧到了祖宗牌位的面前,留着泪道:“时代变了,新的生命已经出现了,他们虽然还很弱小,但他们会一直成长下去,直到将咱们这些腐朽之物轻松击溃,为什么咱们非得要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呢,为什么咱们就要坐以待毙呢?为什么咱们就不能冒出新的绿芽呢?”
虽然王词的声音冲满了整座祠堂,但祖宗的木牌不会说话,焚烧着的檀香不会说话,等到王词的声音悄然消散,祠堂内仍是一阵寂静。
没人能够回答王词的问题,除了王词自己。
“算了,就算我知道该怎么做,恐怕也已经来不及了,现在我已经不是什么掌门人了,还是蒙上眼睛和耳朵,静静的等待着被别人摧毁的那一天吧。”王词又向着诸位先祖鞠了一躬,这才静静的走出了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