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槿年在青楼呆了一会儿便回到宫中,知道皇帝善猜忌,更是小心翼翼。回到自己的寝宫中,不,应该说是关押之地。而一回去就看到皇帝在自己的院子里,环抱一个妖艳娇笑女子逗弄,小齐蔚躲在屋内门后偷偷看着,眼里蓄满泪水,又擦去,鼻头红红的,很是委屈。花槿年不再怀疑,皇帝是真的看到了…
皇帝一抬头就看到花槿年以一种准备好了接受降罪的眼神看着他,只是觉得可笑。看到花槿年回来就面对自己玩弄别人,他毫无一点羞愧与情义,相反就要搂着怀中人离开,走近后才以一种命令的形式允诺花槿年一个宫妃身份。花槿年还真的没想到自己都擅出宫门了,未被降罪,却还会有这样的“优待”,这大概是拖了那位国师大人的福,或者是皇帝的什么新手段,花槿年真的是很累很烦,只是面无变化,静待皇帝离去才去安抚齐蔚。
沐靖森才从繁里岭回到自己的府邸,齐骏就跑上来道,那个被沐靖森冲撞的女子就是皇帝私藏在皇宫的美人,也是刚刚的那个青洛最大的青楼中的最受人羡妒的女子,且明日皇帝要和那名女子举行封妃仪式。齐骏也是皇室中人,但是他还真的没想到皇帝会这般荒淫无度,他甚至不知道这名女子就是当初那个让自己叔叔日日惦念的人,还使得自己的叔叔黯然神伤,离开了青洛。
沐靖森闻言只是问了问什么时候,听到是明日正午便不再驻足,起步回门。
齐骏看着沐靖森的背影,摸摸鼻子实在猜不透他究竟想干什么,似乎对那名女子上心,但是却又这般反应,是想明日去搅乱那个仪式,抢夺那名女子?可是,看着很不像啊……
翌日正午,皇帝和花槿年照着流程完成了封妃仪式,但是始终都没有看到沐靖森的出现,不光是齐骏,皇帝也以为国师会在青楼与花槿年有所纠缠,那么应该听到这个消息就会有所反应。但是结果让他大失所望,于是他只觉无味不解。结束后,皇帝又是各种暗下查探与追踪,但是有的只是国师勤于政事,连门不出,皇帝只能就此作罢,也许是自己猜错了,毕竟国师大人的心思没多少人猜得到,于是皇帝又继续自己的淫乱寻乐,反正国事有国师就足矣。花槿年是得到了一个皇室妃子的名分,但是她的生活丝毫未变,只是多了不少人明里暗里的揶揄嘲弄。本以为被封了妃嫔的花槿年会更加受宠,但是平平淡淡的封妃过去后,皇帝丝毫没有一点宠爱花槿年的意思,甚至对花槿年不管不问,反而让许多朝中大臣放下心来,就担心皇帝像之前一样宠爱花槿年甚至不理朝政,尽管皇帝向来如此荒诞,不学无术,但是至少不再为一个女人挑战历来朝廷法度;许多妃嫔看到花槿年不再像初来时那么受宠后,瞬间就觉得索然无味,只把花槿年当作无聊时逗弄之物,而不再是争宠夺取皇帝关心疼爱的竞争对手,绊脚石……
沐靖森也以为自己会冲动地前往那平淡无比的封妃仪式看清那名女子的面容,但是这始终是他的自欺欺人罢了,更何况面前这位还不愿看到他的松懈或者一丝喘息,硬是逼得他只能对着一篇篇的功法字符烦闷……
没几年时光,花槿年以为自己就会这样在这个看不到外面的高墙内度过一生,尽管见不到自己的姐姐,但是还有自己的女儿陪着自己,倒也不是很难过。不过,偏偏有一个好玩乐,好新鲜之事的皇帝不愿放过她,不知不觉中她食入蛊虫,连封妃仪式的允诺也是一次试探罢了,这是皇帝在她的最后一刻,亲口在她的耳边告诉她的。她怎么都想不通一个人为什么会受嫉妒驱使,变得如此可怕,不过,现在再计较这些毫无意义,她的最后一刻见不到自己的姐姐,见不到曾经那个温柔但是遭人妒忌得只能一走了之的男子,甚至连自己的女儿也见不到了。眼睁睁看着皇帝逗弄身边的女人,又诱使女人将一把火丢入屋内,头也不回地转身就走。而自己疼痛不已,动弹不得,只是难过自己的女儿从此以后再无母亲,不过还好,小齐蔚被刘嬷嬷带走了。再好好看看这个世间,除了火舌舔舐得灼热的眼前,她什么都看不到,但是她始终不愿闭眼。最终她的视线渐渐模糊,快要闭上眼时看到一个虚化的白衣男子走来,花槿年努力的舔了一下干裂的唇,爬上前去,抓住男子的裤脚,哀求道:“求你,求你把我的女儿带走,不要再回到这个地方,永远不要!”花槿年的嘴角慢慢溢出鲜红的血,越来越多,模糊了她的声音,她只好努力地吸着烟尘,一个字一个字地吐出来,终于男子蹲下道:“我听到了。”花槿年闻言微微一笑,然后放心地闭上了眼……
沐靖森走出快燃尽的寝殿,看着花槿年在火光的照拂下渐渐燃尽,红热漫天,但是毫无一人来此查看。齐蔚终于和刘嬷嬷回到寝宫,却只是残余的灰烬了。只见国师大人在一旁静静的看着,尽管看到了齐蔚,也未言一句,刘嬷嬷似乎猜到了什么,除了感叹悲哀,怜惜齐蔚,什么也做不了……过后,齐蔚和刘嬷嬷被沐靖森一起安排到繁里岭与沐南琪一起生活。就这样,两个都失去母亲的女孩子更加依赖沐靖森,尽管害怕着沐靖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