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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命运与运气

大宝看到惊寒后终于告诉了虎爸爸他妻儿的确切消息还有冷秋一行的特征,虎爸爸强忍沉痛送走心急火燎的惊寒后,就直奔迷雾草原冲过来。根据大宝介绍,沿着之前大儿子出生时回归半岛的路线一路寻找,刚刚终于感知到自己女儿的位置追踪到这里,虎爸爸通过帐篷旁边栓着的火髯黄羊,确认这里一定住着护送自己女儿的人族。他激动又小心翼翼地靠了过来,却发现帐篷里有一股强大的威压竟然可以镇压住自己的血脉,于是他停下脚步,开始怀疑这是一个骗局。

虎爸爸的记忆中,光明圣虎领地只出现过一个人族,一个实力非常恐怖的水系魔法师,那个水系魔法师用一只圣虎监察的幼子,讹诈了圣坛下近1/3的各系魔晶还顺走了一块九级光明魔晶。后来监察虎妻急匆匆赶回来找丈夫他们才知道,原来是这“只”人族只是路过此地,顺手偷走了幼虎,又设计把虎母引到相反的方向,自己则拎着幼虎来到圣虎半岛诈骗。有了把自己卖了还给别人数钱的教训,虎爸爸遇到这个场景,以为又是人族高级魔法师设局绑架幼崽来讹诈光明圣虎。可是虎落平阳,女儿现在确实在人家手上,如此强大的威压好像自己又打不过对方。他只好发声提醒,只要女儿不受到伤害,哪怕对方要自己脑袋里的魔晶也认了。

可是当冷秋掀开帘子站了出来,那股威压竟然消失了,虎爸爸以为这是人族搞得什么奇怪的阵法引起自己误会,就赶快进行了解释。

显然见到健康虎宝宝的喜悦冲淡了失去妻子的悲伤,虎爸爸十几天内经历了这么多,终于有一个好消息,自然也愉悦了一些。当看到冷秋戒指里取出的虎妈妈,他虽然苦楚却也彻底相信了他们:虎妈妈的光明魔晶并没有被取走。

这一切也让虎爸爸更加好奇,他在那个水系魔法师、惊寒还有冷秋身上分别看到了不要脸、不要命和不要钱也就是阴暗、坚韧与光明三种品格,这些相互矛盾的品格不可思议地出现在同一种族身上,那么,这个种族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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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见到了妻子的尸身,自然不能再放进恩人的戒指里,虎爸爸背起虎妈妈带着二人向圣虎半岛走去。尽管为了不让虎爸爸更加痛苦,冷秋并没有向他详细讲述虎妈妈生命最后十天经历的细节,但了解了小吱吱与女儿的状态,虎爸爸也明白她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不过他在冷秋和小吱吱身上感受到的是人性的光芒,所以自己女儿有一个心灵纯净的精灵做“引路者”也算因祸得福。

路上虎爸爸详尽讲述了自己遭遇的一切,还有与大宝、惊寒交集的所有经过,听者惊心动魄却也放下心来,既然惊寒爷爷与大宝都没事也就安心跟虎爸爸回归圣虎半岛。虎爸爸自然千恩万谢并承诺待处理完一应事宜后,护送他们去银狼领地,这也打消了他去给惊寒爷爷帮忙的想法。惊寒和大宝同行,拼命的话,就是水手爷爷也得掂量掂量,追杀一个仅剩半条命的孤狼自身安全应该不会有问题,而且,自己这个灾星又不在身边……

可是,这不代表冷秋的招灾体质就此失灵了!

…………………………………………………

血眼狼王一边舔舐伤口一边紧张地看着四周,两天来,它几乎封闭了自己所有气息,甚至中间间断性地暂停了很长时间的呼吸,终于借助风元素的帮助,飞速逃离满天满地都是光明圣虎气息的区域。它侧卧在灌木丛中,正在调动小风旋细细卷走自己可能留下的气息,再把它们甩向与前进目标相反的方向。这是它在无数次逃亡路上锻炼出来的技能,自然非常有效,毕竟实践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血眼一只眼睛已经彻底瞎了,一侧身上圣光弹灼伤的地方开始大面积结痂,但是少数几块较重的地方已经溃烂,散发着腐烂气味,虽疼痛难忍却也掩盖了它大部分气息。没有了毛发保护的肌肤,晚上无处不在的虹光萤叮咬得它奇痒无比又不敢触碰,挠破结痂的部位一旦散发出血腥味,它将面临的就不仅仅是那个人族的追杀了。

它一定要活下去,它不甘心,无论怎样的痛苦折磨也磨不碎他风化如岩的心。从一只普普通通的风狼,一个成年后最高能达到7阶的种族,经历了多少苦难和艰辛、付出了多少汗水和血水才修炼到今天,三百年来,它借助井月、借助拓展领地与其他魔兽种族以死相博调教出多少高级别族员。它几乎已经站到魔兽成长的最高峰,用自己的努力让风狼一族在紫霞山再也不是任兽欺凌的种族;让年轻风狼成年后不再浑浑噩噩,有了自己奋斗目标而持续疯狂修炼;它让自己领地内的风狼晚年再不必为了节省食物而独自离开,孤独地客死异乡;(这也是它命令因身体孱弱而拖后的老风狼冲进铁甲暴龙领地吸引火力,老风狼全部义无反顾的重要原因。)

血眼狼王做到了大陆上有风狼这个物种以来,所有风狼都没有做到过的高度,尽管,生来高等级魔兽眼里,它依然是一只低贱的魔兽......

可是,就是一个疏忽、一场不经意的败走,这一切就失控了。那把暗夜精灵的褐色短剑划伤了它的皮肤,也让诅咒流淌到血脉之中。然后那些自以为是的白痴银狼劫走了它的狼群,却仅仅用了一个晚上,不,一个小时便败光了它积攒近三百年的家底。为了活着,它带着全族仅剩的老少妇孺逃走,逃到元素最低级的北部森林忍辱负重。五年时间,它们到底经历了什么只有冷暖自知了。当它做出冒死偷袭虎爸爸一家三口以图恢复自己能力的时候,族群全体愿意用生命帮它完成这个计划,风狼一族普通族员虽然智力低下,但是它们都明白,血眼,就是这个种族的命。

血眼狼王决定用全族意志赌一把运气,却不知道自从丹宇的“暗夜之血”滴入它的额头,它就永远失去了运气。或者说,从它逆天突破十阶的那一天起,它就用光了族群所有的运气。它最终还是败了,败得敲髓洒膏、败得倾家荡产,这一切,还是因为那些可恶的人类!

从几次成功逃脱几乎必死的追杀后,血眼看到了希望,至少直到现在自己还活着,尽管活得筋疲力尽,活得生不如死,但它还是要活着,为了牺牲的族人活着,为了种族的希望活着。它已经在逃亡中恢复了一半实力,它要再次崛起,要把自己失去的全部拿回来,它要重新收拾残部、重新带领狼群走向巅峰,它要啃光这个岛上所有人族的血肉,它独眼中的血色就是对人类的血海深仇。

所以,当血眼狼王看到虎爸爸身边那个熟悉的人类,那个站在自己命运转折点上的人类路过身边的时候,便不顾一切地冲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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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转移虎爸爸的注意力,不再完全沉浸在失去妻子的痛苦之中,冷秋正在同仇敌忾地跟虎爸爸讲述血眼狼王的斑斑劣迹,身边一棵大树侧面一道灰影闪过,右肩便被咬住身体腾空飞了出去。小吱吱的腕弩第一时间随影而至,可是灰影凌空一拧头把冷秋甩到了弩箭射来的方向上——血眼太熟悉紫霞人的战斗方式了,弩箭结实地射中了冷秋的腿,却没有任何作用掉在地上。等虎爸爸和小吱吱真正反应过来时,血眼狼王已经拖着冷秋深入到茫茫丛林之中。十阶风系魔兽的速度除非惊寒这种能急速飞行的知境风系魔法师,不然无论是光明圣虎还是暗夜精灵都无法追上,所以小吱吱也没指望虎爸爸,把小白轻轻放在地上,关切地看了一眼,没说话也没再回头,捋着火儿鲜红的背影便追了过去。

虎爸爸望了一下远方,又瞅瞅背篓里的女儿,颠颠背后虎妈妈的尸身,一咬牙叼起背篓疯了一样向圣虎半岛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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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眼狼王从来没有跟其他任何种族交流过,只要见面都是非生既死的厮杀。尽管它已经具备发声的能力,但是不会用,它没有高级传承更没有机会学习,阶级固化的紫霞山,没有高级魔兽能看得起风狼一族更别说传授他们知识。经过这么多年与人族打交道,尽管很多意思它听得懂,可是不知道如何回应。在它心中,实力,是解决问题最好的方式,所以它没有与冷秋交流,只是就近找了一块石头,磕晕了冷秋便拖着他不停地朝一个方向狂奔,一跑就是三天。

血眼狼王再次力竭,咬住冷秋的右肩在石头上狠狠地撞他的脑袋,好不容易抓到当年这个罪魁祸首,血眼却郁闷的发现,以自己现在的实力根本咬不开这个人类的皮肤,血眼中间尝试了无数种方法,都无法杀死冷秋,所以只能这样折磨着他。冷秋现在非常凄惨,身上同铁骨狼蛛甬道里差不多,衣服除了血眼狼王叼着的地方,不着寸缕,脑袋虽然没有破,但是头发却只剩下一小半,斑斑驳驳,震动让他鼻孔、嘴边的血干涸几道流着几道,仿佛常年渗水的花岗岩。

又跑了一天,血眼遇到了一条大河,水流湍急,一眼望不到边。它顿时大喜过望,这个人类小崽子几天来被自己折磨得一直昏迷不醒却还顽强地活着,既然暴力弄不死他,就扔到河里淹死他吧。

想到宽广的大河不但可以杀人越货还能够掩盖自己的气息,血眼狼王更加兴奋,不过他还是用了小半天儿的时间小心翼翼地做了很多伪装,这才叼起冷秋跳进了冰冷的河水中。

担心近处河水浅把冷秋活着冲回岸边,血眼叼着他一直游到河中心水流湍急的地方才松口。冷秋这几天脑部历经千锤百炼,本已经昏迷至深,但是血眼将他浸在水中,被冷水一激居然醒了过来。他下意识地一把抓住血眼还没有蹬远的后腿,一个翻身一拉一拽就贴了过去,另一只手因为肩头一直被血眼叼着已经失去知觉,所以只能这样缀在血眼的身后,任由它如何踢踹都不松手。有过铁骨狼蛛甬道里那一公里生死抱腿的经历,冷秋对付不善水战的血眼狼王还算游刃有余。

再强大的生物在大自然法则里都显得如此渺小,汹涌的河水让血眼狼王无可奈何,它游泳的水平本就低下,基本靠本能前进,湍急的水流中根本无暇考虑身后。它狠狠地踹了冷秋几脚,没有踹到不说,倒呛了好几口河水,差点没憋过气儿去,于是它只能老老实实地用三只腿顺着水流漂流,直到它把在河边半天积攒的力气几乎全部用尽后,才拖着冷秋冲到岸边。在河里养精蓄锐的冷秋脚一着地,身子还没有完全出水就松开了手,从戒指里拽出一柄长枪,狠狠地戳进血眼狼王溃烂的伤口中。血眼惨嚎一声窜起,双脚腾空时猛地一蹬,将冷秋又踢回到水里,头也没回向东仓皇而去。

冷秋好不容易爬上岸边,却不知道被冲向下游多远,只能躺在沙滩上恢复着体力,天色渐暗以后才爬起来,用河水清洗身子,换了一身衣服茫然四顾起来。眼前是一片堤岸常见的杨柳树,白雾弥漫看不清楚这里的情况,级别低下的他只能贴着岸边的沙滩进入密林,按照小吱吱教授自己的技能细细搜索了很久,直到他发现这片区域跟自己的魔法属性一样:无,才放下心来,也不禁心生疑惑,这里除了绿色植物,似乎什么都没有,虹光萤这种紫雾森林中随处可见的生物都没有。不过没有也好吧,至少暂时安全。四天没吃东西了,他收捡起干燥一些的树枝,用红莲点着,便没心没肺地烤起肉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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