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稠的黑暗笼罩着四周,白夔双手靠在脑袋下充当枕头,看着天花板,神思却不在上面。
“想什么呢?”黑御明“好心”地问。
“我想什么你不应该很清楚吗?读心术哪儿去了?”
“这不是充分表示对你的尊重嘛,如果直接说出你内心的想法你岂不是很没面子。”
呵呵,当时你打我脸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的。
“怕呗,怕闭眼再睁眼,世界就会成另一番模样,或许眼前的都是假象,或许我又忘了所有的事,等到哪天所有人都把我忘了,就呆在没有人的角落独自死去……想想还有点惨啊,哈哈。”白夔说着这番伤感的话,语气却满是无所谓。
“怎么突然文艺了?这可不像你啊。”
“哦?看起来你很了解我啊,说说吧,我是怎样的人。”
“你?呵……”黑御明仔细想想,“你这个人非常复杂,短时间还真说不清楚,不过有一点特别的,就是不愿你认定的美好的事物被破坏。”
“就这?很特别吗?”
黑御明点点头:“就这,但这很重要……可以说,非常重要。”
白夔可不知道,他过去做出的最大的抉择,就是依据这个特点而来的,将来也是这样。
白夔正准备将对话进行下午去,忽然他就自行闭嘴了,冷汗从额头上流下……他听到了一个……不,是一群人的脚步声!
夜已深,任何一丁点儿声音都会被无限放大,这个声音仿佛象征着死神的到来,要收走他的性命……好吧,说得有点夸张了。
但黑暗中确确实实有非常清晰的脚步声,声音还在逐渐增大。
“看来是冲我来的。”被带回的途中,白夔特地观察了,他处在最偏僻的角落,偏偏在这里巡逻的警力又是最多的,看来无论是哪种行业哪种身份,都是对新人不友好的,哪怕是囚徒也是这样。
白夔假装若无其事地躺着睡大觉,其实是透着眼缝悄悄观察四周,等待对方的到来。
白夔心中已经期待对方华丽的登场,是暴力拆门还是像刺客一样潜入,是个未知数。
“嗒!”清脆的金属声,接着是拧钥匙的声音。
所以你们是用钥匙开门进来?我到底在期待个啥!传说中的要拔掉我几个指甲的神秘组织就这点逼格吗?
白夔揉揉“惺忪的睡眼”:“嗯?怎么了?”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嘛。
“你好,抱歉打扰你入睡了,麻烦你跟我们走一趟。”为首的人语气诚恳,但态度坚决。
“请问你是谁?为什么要把我带走。”白夔表现得人畜无害,像个单纯无知的少年。
“我们是谁并不重要,你只管跟着我们走就行。”他向身后的人比个眼色,走出两人径直走向白夔,那气势那气质……都没有白夔想象中那么牛逼。
“你们干什么!再过来我就叫人,我叫人……呜呜……”白夔“激烈”地反抗,但还是被擒住,嘴巴被某种布料堵着,眼睛被戴上眼罩……怎么越看越像黑社会绑票呢?
“这月黑风高,孤男寡男共处一室的,还捆绑堵嘴的……啧啧,不得了不得了。”
“你不说话就浑身难受是吧?你难不成看不出我是装的吗?”白夔斜瞥一眼黑御明,这货居然能出现在外面的世界,此时幸灾乐祸,想必抓到他的笑料还算愉快的事吧。
“当然当然,以你以前的话,肯定在心里偷偷说他们这群凡人居然敢太岁头上动土,简直不想活了,然后设计一个巧妙的局来脱困,顺便以一个自恃幽默的方式肆意嘲讽他们。”
“你未免太高看我了吧?”白夔岔开话题,“我去!果然没人理我。”
不速之客们一左一右架着白夔光明正大地离开,碰到值班的警官时白夔故意表现情况的紧急和他求助的迫切,但警官看都不看他一眼,向一行人做了个标准的军礼。
“我现在这是在哪里呀?警察局吗?”演戏要演足,既然他现在的人设里有“一睡觉就会失忆”,那就把失忆的疑惑和无助一同表现出来。好的演员要熟读剧本,并竭力维护自己的人设。
“哈哈哈,你完了。白刑、叙利亚盒子、地狱禁闭……想想就觉得兴奋啊,哈哈!”白夔隐约听到黑御明擦口水的声音。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你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儿的地方吗?”白夔轻蔑地笑笑,这货居然到现在都没有发现一个很严重的问题。
“哈?呃……嗯!”黑御明忽然笑容凝固。
“还记得你那任务的描述吗?完好无损地离开警局……好像也不是特别难吧,啧啧。”
“我觉得还可以再抢救一下吧,可以在你出去之前修改任务要求……算了算了,暂时先放过你。”黑御明摆摆手,一副我宽宏大量原谅你的表情,他可不想和将遭遇酷刑的人计较。
“其实已经定下的东西根本不能修改吧,或许你根本没有想修改的意思,”白夔斜瞥一眼黑御明,不顾这货现在咄咄逼人的眼神,“我看人很准的,知道你不是那种人。”
“虽然感觉你没骂我,但为什么我就是有点想打你呢?”黑御明皱了皱眉,“不过你第一点倒是说对了,我的确没有权力和能力修改已经定下的东西,这一点你可以放心。”
“等等,为什么我觉得你好像有点……呃……得意?”为首者忽然顿下脚步,回头看着白夔,脸上写满疑惑。
“呜呜呜……”白夔被捂着嘴,透着未知名布料发出凄惨的哀嚎。
“先松绑,让他说。”
呵,原来你们也知道这是绑票啊,这就是联邦执刑者的做派吗?
“呜呜……啊,舒服!嘴被堵着真难受啊。”白夔长舒一口气,“什么得意?我那是难受好吗!我都快哭了!”
“放屁!你分明是在狂笑!”
“我哭得像笑好吗?你难道没学过微表情吗?没学过你就不要乱揣测。”
为首者盯着白夔的脸惊疑不定,看了许久,随后才轻笑一声:“哈哈,有趣,你这人很有趣。走吧,放心,我们不会对你滥用私刑的。”
我不有趣你就要用私刑是吗?还有滥用是什么意思?我们不会对你过度使用私刑么?怎么越听越有问题?
“我有在狂笑吗?”白夔问。
“也许吧,你这人沮丧着脸时表情还真假。”
“呵……要到了。”白夔看着警察局的大门越来越近,心里的得意简直可以用“放肆”来形容。
然而……异变突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