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胡绍斌掏出手机,犹豫了半秒,才凑到耳边接听。
“警局集合,好像出了什么问题!”胡绍斌和陪他吃饭(貌似说进食来维持较好的工作状态更恰当)的女人匆匆离开,走路都带着风。
“居然还有这种铃声?”白夔望着他们的背影,等他们走远了才放下心来,这时他感到两股不善的眼光,朝那个方向瞥一眼,汪玥向他投来挑衅的目光。
哦,还有人以“犯规”的铃声,特意“迫害”看过《未闻花名》的群体。
白夔又默默地看向另一个方向,一个实际年龄二十五外貌年龄三十多的人操着键盘,眼里的怒意不加掩饰,而穿着服务生制服的人拦着他。
白夔知道他不会动手。刚刚买入场券的时候白夔就知道了他的身份(如果他只是前台早被开了,所以肯定是老板或老板亲戚),如果他是个社会人不怕砸自家招牌,也应该认识胡绍斌胡队长吧,如果他是个外墙中干的人,那仅凭遵纪守法这条他就不可能被打。
按照套路,苗老板应该表面上和白夔拼命,嘴里又喊着别拦我让我和他拼了,而他又不能挣脱服务生的手。
然而事与愿违,苗老板的确假装要拼命,但服务生却“当了真”,放开了环在他腰间的手。
哈哈,这下就有些尴尬了。
“咳咳,我(哔—)你(哔哔—)的,你(哔哔—)吃那么多干嘛?”事已至此,再退缩只能被笑话,还不如直接开启自爆模式。
“咳咳,我有必要提醒你,在自己家店里,尽量不要惹事。”白夔翻了翻白眼,并随时准备闪避攻击。
“少来,要是天天来你这样的人,老子岂不是要亏死。”
“有必要说明一下,我这样能吃的人很少的,因为我患有很罕见的疾病,比暴食症还要严重,因为我新陈代谢过快,如果不吃这么多会因为低血糖而直接送往医院。”
我敢编,你敢信吗?还有你身为一店之主就不能成熟点吗?要不要把黑御明拉出来你俩PK一下谁更幼稚?要不是随时担心S+任务,劳资让你把每一句脏话全咽下去。
“少编……”
“素问贵店服务好,今日所见,不过尔尔。”白夔失望地摇摇头,站起身准备离开。
从刚刚胡绍斌接听那通电话开始,白夔就觉得有些地方不对劲,但就是想不通哪里有问题,呆这里不安全,大不了明天再来。
白夔匆匆起身准备离开,苗老板伸手阻拦。
“怎么?还想留客吗?如果你想的话明天多准备一些食材,说实话你们这店既美味又好客,真乃行业楷模,这样的好招牌可不能说砸就砸了。”
苗老板冷冷地扫了他一眼,才把手放下。
白夔把手揣兜里,一言不发地从他身边路过。
外面已经淅淅沥沥地下起了小雨,干涸的柏油路渐渐湿润,迎面起了凉风。
白夔戴上连衣帽,躲在树下,往他曾经的家走……可以在那里将就过一夜,总没有人晚上出现在那里吧,想必小偷流浪汉都懒得光顾。
躲树下其实很有风险的,知道这一点有大用哦(营销号口吻),一开始雨小的时候还能挡雨,但等雨下大了树叶就能起到汇聚作用,小雨滴汇聚成大雨滴,更有冲击力,还能增大被五雷轰顶的几率。但白夔舍不得买伞,没办法。
出了门后,那种奇怪的感觉越发强烈,他也终于意识到问题的所在……时间变慢了,或者说他的反应速度快了!
雨幕肯定变密集了,走相同的距离淋到他身上的雨滴数增多了,可雨声却没有变密集,相反渐渐显得稀疏,雨滴落到地面起的水花数量却显得更多。
真是奇怪的现象。
白夔迈出左脚,鞋跟落在地上的那一刻,溅起的水花向四周而去,很快就裂开,缓慢地以近似椭圆形落在地上,激起新一层更小的水花。
白夔想收回左脚,但由于惯性反而是右脚被带着向前,还差点因为姿势奇诡异而摔倒,如果不是时间变慢给他足够的反应时间,他真会摔个狗啃泥。
看来时间真的变慢啦。
白夔停下脚步,抬头看着天上,一滴大雨滴脱离树叶的束缚,向着大地母亲的怀抱扑来……明明是一个全程加速的过程,但在白夔的视角,这滴雨像个跑一百米的胖墩,前五十米为了颜面拼了命的加速,但终究逃不过加速度下滑的趋势,后五十米因为体力不支甚至速度还会降低。
这滴雨终究还是落到白夔的鼻尖上,尽管他有足够的反应时间,但身体还是慢了一步。
“靠!我还以为这样以后就不用打伞了。”
这时候手机响了一声,白夔掏出手机,是那个身边有人就绝不说事的那位。
“别让她再为你浪费生命,她的生命已经所剩无几。(3)”
白鱼的脑子飞速运转,最终得出一个结论:这是个搞错号码的小子……吧?或者他就一神经病?
白夔“缓缓”而难受抬头,其实他也不敢保证这种抬头速度会不会闪到脖子,没有参考系一切都是扯淡。
当白夔的视线水平的时候,时间就此凝固。
一大片的雨幕停在空中,世界的一切声音消停不见,白鱼的身体也僵硬得动弹不得,最基础的眼球转动都不行,就连呼吸也停止了。
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就像被人绑在床上,头也不能转,手脚也不能动,只能一直盯着天花板,那种想动的欲火愈演愈烈无法消停,但他就是不能动直至疯狂……不!比那个的感受更加难受!
过了一秒,也或者一个世纪,白夔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时间已经失效,所谓的时间不过一种感觉。
这时,白夔的瞳子里透露的目光忽然变成恐惧……
投过余光,上方的一滴滚圆的雨滴的倒影,白鱼隐约能看到身后血红色的影子,以及他自己脖子上一到细细的红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