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听了宋哲修的话,按捺不住,小跑着向厨营奔去,心中想着自己的猜测。
没错,能让这么多将士一起中毒,除了吃食,没有别的嫌疑最大了。俗话说得好,病从口入。我不是没有怀疑过事从吃食方面,但是我又想着,若是真的是吃食问题,那为何同吃,有的人中毒而有的人却没有中毒呢?所以一开始是我忽略了,也不是忽略,而是故意略过了这个问题。
待到厨营之地,有一丝的熟悉感,毕竟以前也在这里待了三年啊!当初送与将军的吃食,也是从这里做出来的,但是里面熟悉的李大哥等人早已在得知可以回家后急忙归家去了,也顾不得圣上的赞赏了,一心归家。将军念他们一片赤诚,也没有怪罪就让他们先行离开了。也不知如今在这里做饭的,可有熟悉的面孔了呢。
也真真的是既熟悉,又陌生……
不能多想,赶紧走进。此时已经快到晚膳时刻,厨房正忙着,里面的人也远远瞧见我奔跑过来,但是继续忙着手上的事情,没人搭理喔。我站在门口大喊道“你们这里管事的呢?劳烦请他出来一叙。我有要是询问。”
里面得众人依旧各忙各的,有的人装饭,有的人盛汤,有的人打菜,都将做好的饭菜装到大木盆里面,放在推车上,送到各个营地处。
我心中着急,若是真的是膳食问题,那我又怎么能眼睁睁得看他们继续吃下去?我站在门口干着急。
这时一位年级稍大老伯走过我的身边说道“小兄弟,这时候正忙着呢,哪有时间理你呀?等会忙完了再说。”
“谢谢老伯,但是现在我有要事要说,事关军中众人性命呀!”
听了我的话,那老伯很是怀疑的打量了我一眼啊“唉,哪里来的毛小子,若是随随便便来一个人,我们说停就停怎么行?”说着摇摇头,也不听我解释便去忙了。
看着他们忙碌的背影,我心里一阵着急,
我咳嗽两下,准备用力喊出来,不能在耽搁了“咳咳……壮士们!这里……”话还没说完,身后传来一个沉稳的声音“厨卫营集合!”
众人听了纷纷放下手中正在做的事情,连忙都跑了过来。我扭头看去,原来是宋哲修站在我的身侧发了话,好吧将军发话了,果然比我有用!
不过几个弹指之间,厨营里面由刚才的吵吵闹闹,众口嚣嚣变得恭默守静,在一次让我见识到了宋哲修手下的将士们,他们的严于律己,训练有素,哪怕是小小的厨卫营。
众人都跑到门外的空地站定,
“将军!”
领头的男子神情激动,目光闪闪的看着宋哲修。
不仅仅是他,连他身后得众人都是一脸肃穆,敬佩的表情。
宋哲修走到众人之前,我紧紧跟上,“众人听令,如今医师营的这位”说着宋哲修将手指向我接着说道“林医师查出病营得起因,因此来厨营确认,众人定要听从他的安排,听到了吗?”
“是!将军。”众人齐声。
我走上前,焦急道“各位大哥,小的不才,推断出病源可能在厨卫营之中,小的断断没有质疑各位的想法,你们都是宋将军手下顶顶的英雄。小的叨扰了。”
领头的男子约莫四十上下,身体很是壮实,他左右看了看上前一步拱手道“林医师,在下金壮。将军吩咐了在下自然竭尽全力,但是小的也是在上位厨卫营长回乡探亲,零时调来,具体小的也不是很清楚。”
我点点头,自然也是知道李生大哥思乡先走一步,后来调上来自然也是不熟悉事物。
思考一下开口“不知各位当中,有没有一直在厨卫营内的人?对内事物很是熟悉的?”
众人面面相觑,看样子这个厨卫营临时调上来不少呢,也是了,进京面圣是无比荣耀,可加官进爵,但是像他们身上没有军功,一直在后营忙碌的人,都是无名之辈,默默无闻。自然是回乡之事更为重要。
这时一位老者出列,“如果不嫌弃的话,让老夫来吧。”
我定眼一瞧,这位老者不就是刚刚在门口的说话的人么?好似有一丝的印象,但是以前跟我不在一个厨房工作呢。
“咳咳,老夫跟随大军,虽然上不了战场,但是也在厨卫营尽自己的绵薄之力,老夫无妻无女自然不急得回乡,让老夫带你一同查看一番吧。”老者虽然头发花白,但是精神抖擞,说话很是铿锵有力。
我听了他的话点点头道“您太客气了,小的姓林,但是不知道您怎么称呼?”
老者走上前来,呵呵直笑“林医师客气了,老朽姓单,众人给我个面子,都称呼我单老。”我点点头,恭恭敬敬的说“有劳单老。”
单老哈哈一笑,连忙摆手道“哪敢呀,不敢当不敢当。”
我对他拱手道“单老当的,但是此时不是闲聊的时刻,我们现在就进吧,请。”说着我做出请的姿势。
单老点点头,抬脚走在前头,我紧随其上。
进了门,首先映入眼底的是一排灶台,共七个灶口,五个烧柴灶,两个温水灶。看着痕迹应该是这两日才堆的,还未有使用的痕迹。想必是为了照顾病营才建成的吧。不过这些我也并不陌生,并没有什么问题。视线向左移动,单老带我走了过去,那里是两口大水缸。还有几个挑水桶。
“这里是我们往里日吃用的水,如今赶路一切从简,往日里可不止这些啊。”单老说着指给我看,上面盖着木盖防灰。我们走了过去,单老想伸手将水缸木盖揭开,我也顺手将另一个木盖揭开。拿过一旁的水瓢,舀起一瓢水。
仔细观察水质清澈,并无什么杂质……凑近闻一闻,也并无异味,毫不犹豫的喝了一口水。
“你……”宋哲修可能是没想到我会直接喝了一口。我转过头看他,用眼神告诉他无事。咽了下去,“无事,这水哪里来的?”
单老点点头道“这是每日负责的人清晨上山,挑下来的山泉水。”
我点点头,转动目光看向一旁。因着赶路上京,厨卫营如今都只是煮个粥,汤汤水水之类的,所以一旁预备的菜倒是不多。虽然知道事菜的可能不大,但是还是老老实实的走到一旁搁置蔬菜得柜子,仔细检查,也并无发现。
在里面一阵翻看,我皱起眉头,并无不妥呀?我蹲在米面柜子继续查看,用手抓了一把米粒,一颗颗白花花,晶莹剔透的。也是不错的米。我站起身子点点头,将手上不存在的灰拍拍。
“可有什么发现?”宋哲修见我站起身子问道。
我神情落寞“唉~”摇摇头,“回禀将军,这日子过去许久,厨营里的东西也变更了不少,请恕小的不才,并无发现。”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我隐约觉得就是因为吃食问题,可是到底在哪里?水,菜,米面都没有问题啊,而且看着还很是新鲜呢。
一旁的宋哲修倒是没有一丝怪罪的意思,只是点点头还宽慰我说“无事,这件事情众人都没有解决,一时半会儿,自然不好查出,你也不用太过自责。”
我揉揉头,新鲜……不对新鲜?
新鲜才是万万不对的,这事情不是一两日发生的,若是倒下的将士误食用了有毒的饭菜,如今都换了新米面之类,那能使人中毒的东西自然也就不见了,那我自然是查不出来的。想到这里,我赶紧问向身后的单老“单老,不知这里可有剩下的米面了?”
单老转转头思考了一下说“剩下的东西?……估计也都用完了,哪能有剩余?这军中几万人在此地安营扎寨,日日都要吃饭,自然费的多些。”
我回答说道“是么?也对,毕竟这么多将士,都需要吃饭,自然不可能有剩余去浪费。”
想了想我继续蹲下来,在米面柜子里用手摸索着,左边摸摸,右边摸摸。咦,手碰到了东西,应该是我想要的东西。慢慢用手,将撒在柜子里的东西慢慢挪出来,用另外一只手接住。
将东西捧在手心,也不是很多,果然是我猜测的东西。一把撒在米柜子拐角里的米粒。
毕竟日常都要在米柜子取米,总是会有时候撒上几粒,虽然做不了什么,但是只需要能验证了我的猜测就行了。
仔细观察手中的米粒,形状和普通大米一样。只是……我定眼一瞧白白的米上,有着浅黄色的粉末一样的东西,还有不少。我拿着手指捏一捏?嗯?能去下来,看上去像是不小心沾上去得灰尘,但是……恐怕不是。
我捧着手里的米粒走到单老面前问道“单老,不知前一阵子将士们吃的是什么米?陈米还是新米?”
单老也凑了过来,看着我手里的米粒,眯了眯眼睛说道“这不就是我们的米么?怎么?。”
我摇摇头道“无事,只是单老仔细看,这米粒上带着黄色,你们煮饭之时可有人看见?是什么样子的?多不多?”
单老直起身子,努力回想了一番在说道“也是有的吧?因着往日里太过匆忙,可能没有仔细观察得到?怎么了?难道是这米有问题么?”
我点点头“要小林我说,可能是有问题,你瞧这黄色,好似不是长在米里的微黄。”说着我用手指揉揉,打开一看,指腹上沾了淡黄色的粉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