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羽汐用筷子戳了一下子碗里那块看起来像是肉，但实际上就是茄子的东西，然后说道：“老板，你是m体质？”
“什么？”墨离枫有糊涂了，什么叫“m”体质啊？
“被人甩了一脸的头发，你就喜欢人家了？”秦羽汐还是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上大学的时候，似乎女孩子都流行留个长发，长发飘飘，很是好看。
小时候，姥姥还在，喜欢给她梳两个羊角辫，上高中的时候，她曾经一度把长发剪掉，后来到了大学，才开始慢慢留起来。
秦羽汐认真的想着，然后她果然的摇头道：“老板，你在电梯里面碰到的人，一定不是我，你认错人了。”
“何以见得？”顾贝已经想要笑了，突然感觉，昨天他找秦羽汐表白，虽然拙了一点，笨了一点，场景不对，打开方式也不对，但是，他比墨离枫幸运多了。
“我还是很喜欢看美男的。”秦羽汐认真的说道，“我以前上班的时候，常常偷偷看老板，这要是在电梯里面遇到了，我一准也会偷偷看他，不会甩他一脸头发，高冷的跑了。”
“你有偷偷的看过我吗？”墨离枫问道，“那你偷偷的给我拍过照吗？私藏过我照片吗？”
“你天天都在我眼皮子底下晃荡，我需要私藏你的照片？”秦羽汐说道，“活色生香，比照片有爱多了。”
好吧，活色生香算是赞美词……虽然墨离枫怎么都感觉怪异。
“离枫，你别胡搅蛮缠。”顾贝说道，“让我和羽汐把正经事情说完了。”
“能够有什么正经事情？”墨离枫突然冷笑道，“梁詹的那点事情，我们都奈何不了他，但是，竟然那位贵人发了话，我保证他不敢胡来，对，他的死活确实无关紧要，但是，他如果做了什么出格的事情，梁家上上下下几十口子，都得给他陪葬。”
“目前为之，他确实是不会做什么。”顾贝摇头道，“但我们总需要防范一点，总不能够每次都让别人欺上门来，我们在想法子应付，这次是真的很危险。”
墨离枫不在场，他不知道，但顾贝是亲眼见到，秦羽汐已经动了杀机。
“我们能够做什么，这种事情，防备不了。”秦羽汐想了想，摇头道，“谁敢动我妈妈，我就灭他九族，哼！”
她是天真，善良，她也从来没有想过，想要伤害别人，甚至，她连着小动物都不愿意伤害。
但是，因为利益关系，谁敢动她的母亲，她就可以不惜一切代价，灭他们满门。
“羽汐，你知道告诉我，你手中确定有传染性毒药，余下的事情，我会处理。”顾贝说道，“你不用操心这个。”
“好。”秦羽汐点头，说道，“毒药比正常的药好配置，我们这种人，手里肯定都有这种药，另外就是一些致命毒药，我原本没有准备，这次也准备着……”
她原本没有准备，那是因为她从来没有想过要害人。
梁詹靠在轮椅上，倍觉疲惫，今天真是够累的，他这个体质……撑不了多久。
事实上，他今天很想留下秦羽汐说说闲话，回忆一下子当年的愉快经历。
那个时候，他梁詹还是一个身强体壮的小子，他比她大一点，正是对异性有着懵懂爱好的时候，碰到一个长相清丽可人的小萝莉，他各种开心。
那一年，江南的农村——麦子尖儿刚刚发黄，满地的油菜花已经凋谢了，事实上，那也是一个收获的季节。
春天迸发出浓郁的生机，一身红色裙子的小姑娘，欢快的跑在田埂上，追着成群的粉蝶……
那个景象，真的美极了，一切言辞都难以形容。
他们的相处大概有一年半，那个时候，他爸爸南巡，背负着一个秘密任务，不便公开身份，带着他，事实上就是作为掩饰。
他们租了普通的民房，正好，他租的那个人家房子，和那只小羽毛比邻。
他听得那位老人叫她小羽毛，他也跟着叫。
他还记得，那个老人会刺绣，绣的一手好花，会做衣服。
梁詹这个时候想想，突然就明白过来，当年秦羽汐就打扮的与众不同，至少不是普通乡下小姑娘的打扮。
她穿的衣服，很多都是手工做的，上面还有一些哪怕是现在也买不到的真正的苏绣，那都是一针一线绣起来的。
这个小姑娘事实上一直都打扮的很是时尚，不像是一个农村的女孩子。
现在，梁詹想想，倒是明白过来了。
因为秦羽汐的母亲，是个影星，对，那个时候她已经不红了，不过没有关系——演艺圈一向都是时尚的潮流风，而秦琼也曾经红极一时过。
“梁实？”梁詹轻轻的叫着。
“在。”梁实忙着答应着，“少爷，您要歇息不？”
“你刚才说——我们安排在暹罗的六个人，全军覆没？”梁詹低声的问道。
“是的，全部死了，两人死于车祸，另外四个人，都死于一种新型病毒。”梁实老老实实的说道。
“明桩暗哨都杀了，还跑来找我拼命做什么啊？”梁詹摇摇头，有些不可思议。
暹罗那边，动手的绝对是一个高手，这才能够不动声色的杀了他的六个人。
哦，不光是高手的缘故，这人还够血腥，出手就是杀着，不留余地。
“您是说秦小姐？”梁实苦涩的笑，这次，他们这位少爷也算是糊涂了。
“一转眼，她就长大了。”梁詹低声说道，“那个时候，真美。”
“秦小姐现在也很美。”梁实忙着说道。
这一次，梁詹轻轻的摇头。
这些年，他无数次的怀念过，那一年半的偶遇，她宛如是花间的精灵，京城无数的名门淑媛，跟她相比都是渣，他从来没有看得上眼过。
可是再次重逢，为什么他心中的那份感觉，有些不对劲？
他曾经渴望过重逢，在他有限的生命即将结束的时候，再看一眼当年那个欢快的在田埂上追粉蝶的小姑娘。
梁詹都已经决定了，魔都事了，他就去姑苏，打听一下子当年那只小羽毛，如今落在何方。
他还曾经想过，如果可以，他希望小羽毛能够陪伴他走完最后的日子，小时候，他许下她十里荷塘。
十里荷塘有些不切实际，但是，等着他死的时候，他会给她一笔钱，让她这辈子都过得富足美满。
如今，他的小羽毛不需要了，会有别的男人给她买十里荷塘，陪她看完这辈子的三秋桂子……
现在他已经没有必要去姑苏了！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
可现在的江南啊，物是人非事事休。
秦羽汐给他把了脉，然后对他说，明天去他那里——天知道，他一点都不想去的。
她说了，却没有问问，他想不想去？
“少爷，你喜欢秦小姐？”梁实低声问道。
“喜欢？”梁詹摇摇头，他喜欢的，是当年的小羽毛，不是现在的秦羽汐。
“也许，我怀念的，只是当年的自己。”梁詹闭上眼睛，想要努力的把当年那个影子，从脑海中驱除。
但是，当年小小的影子，渐渐的，和如今的秦羽汐重叠……
“秦小姐说，她能够医治你。”梁实忙着说道，刚才他已经偷偷的打电话告诉了梁永文，老爷子开心不得了，自家宝贝儿子的病，终于看到希望了。
“当年，她是我的小羽毛，我是她的鸡蛋哥哥。”梁詹摇摇头，说道，“现在，我是一个病人，她是医生，性质已经完全变了，哪怕是十里荷塘，也少了当年的那份清香，多了庸俗的世俗气息——如同那位殿下的富春山居，在繁华的都市开辟出来，美则美矣，匠气太重，终究不是当年黄公望画中所求。”
“少爷，这些东西我不懂，但是，如果你喜欢秦小姐，你就应该去追啊，否则，别说天然了，你连着匠气都没有了。”梁实跟着他多年，多少还是知道一些他的意图，他也敢说一些别人不敢说的事情。
自家少爷就是太骄傲了，骄傲到哪怕他遇到自己喜欢的女孩子，他也不会放低身价去追。
可问题就是，如果是别的女孩子，肯定会勾搭着自家少爷不肯松手，但是，秦羽汐身边有着墨离枫，还有顾贝这样杰出的青年才俊……
对，还有杜笙，可是为着秦羽汐跑来找他们少爷玩命的。
那位小寒殿下不知道为什么，也跑了一趟，从秦羽汐和他说话中，梁实知道，她们也早就认识。
梁詹摇摇头，追？他拿什么追她？
坐在轮椅上追女孩子吗？哪怕那个女孩子穿着高跟鞋跑不快，他也追不上。
说到底，他都是一个命不久矣的病人而已。
“少爷，秦小姐很是漂亮，别说她有如此出神入化的医术，就算没有，也会有很多男孩子追她。”梁实低声说道，“我看她对你也是有些念想……”
“她现在住在哪里？苍梧山庄？”梁詹挥挥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他知道秦羽汐很是漂亮，小时候长得不错，只要不长歪了，长大都还过得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