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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长春真人丘处机

丘处机,字通密,道号长春子,中国金朝末年全真道道士。在道教历史和信仰中,丘处机被奉为全真道“七真”之一,以及龙门派的祖师。在金庸的武侠小说《射雕英雄传》和《神雕侠侣》中,丘处机被描述为一位豪迈奔放、武艺高强的道士,这也使他更为大众所熟知。元太祖二十二年(1227年),丘处机病逝于天长观。元世祖时,追封其为“长春演道主教真人”。

丘处机是一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人物,为金朝和蒙古帝国统治者所敬重,并因远赴西域劝说成吉思汗减少杀戮而闻名。当时,蒙古铁骑在成吉思汗的率领下打遍天下无对手,灭国无数,建立了一个世界历史上国土面积最大的国家。蒙古骑兵每攻占一个城市,轻者大肆劫掠,抓战俘和女人为奴隶;重者屠城,满城人口尽数屠杀。可是后来当成吉思汗的子孙灭宋之时却少有屠城,也使得中国多少年来的文化、建筑等诸多方面没有遭到毁灭性打击,这中间丘处机所起的作用不可估量。

1.悲天悯人

话说长春真人随重阳祖师在山东活动两年多,随后南游汴梁,岁月既久,道心愈坚。后重阳羽化,长春真人与马钰、谭处端、刘处玄等护枢归终南山,葬重阳于故乡,四人庐墓礼毕而后别,长春真人乃入础溪穴居,以待随缘行事,济世救民。

长春真人直接继承了王重阳三教合一的思想,阐扬全真旨意。睹尘世之灾难,悟人生之真谛,认为先圣所示之大道,各有旨趣而一理相贯,不相违逆。他曾说:“儒释道源三教祖,由来千圣古今同。”意思说三教大道,皆可救世,适时而用,只是世人执迷不悟,自造忧患。在处世上,他说“和光同尘随是非,化声相待无相洁”,然而“达士随方化有情”,就是说达士无除暴惩恶之权,只宜随缘说法,方便行事,弘扬教化,引人向善而已。虽然“众人皆不悟,三教莫能规”,而长春真人仍致力于“建德随方料物宜,因时设教从人乐”。

长春真人谨言慎行,德高于人。他的《述怀—调寄满庭芳》词云:“漂泊形骸,颠狂纵迹,状同不系之舟。逍遥终日,食饱恣遨游。任使高官重禄,金鱼袋,肥马轻裘……深知我,南柯梦断,心上别无求。”这正说明了他不为名利所动,专心济人利物,悲世悯人的思想。

王重阳祖师创立全真教,而全真教的崛起,又是与邱长春真人的济世之奇功不可分的。当时人民信仰全真之事,随处可见,其推行之远,传布之速,足以惊人。《奉圣州永昌观碑记》云:“……全真教兴焉,渊真以明志,德修而道行。翁然从之,实繁有徒,其特达者各潜户多。”“一敦纯朴素,有古遗民之遗风焉”。这就道出了全真教于金元之交的盛况。清末陈教友在《长春道教源流》中说,全真教是乱世中积极的宗教,而邱长春真人更是积极的人物。乾隆曾为北京白云观邱祖殿题联日:“万古长生不用餐霞求秘诀;一言止杀始知济世有奇功。”真可谓至言之笔。长春真人之所以能为世人而立奇功,取得前哲后贤之佳誉,是他以“救世济民”思想为行动指南的结果。

丘处机在《长春祖师语录》中指出:“生灭者形也,无生灭者性也,神也。有形皆坏,天地亦属幻躯,元会尽而示终。只有一点阳光,超出劫数之外,在身中为性海,即元海也。”全真道把成仙的根据建立在人心所具有的“真性”上,超出生死或长生成仙之道,唯在自心中体认“真性”。按全真道的观点,自心真性本来无欠无余,只因被邪念遮蔽迷乱而不自觉,只要在心地上下功夫,于一念不生处体证真性,便可于一念间顿悟,乃至超出生死。

2.万里应诏

1217年,丘处机成为全真教第五任掌门。当时,由于战乱纷繁、民生疾苦,很多人为寻找心灵寄托纷纷加入全真教,全真教在北方声名大振。而年届七旬的丘处机鹤发童颜、碧眼方瞳,于是外界纷纷传说他精通“长生不老之术”和“治天下之术”。这些传言也传到了率军西征花剌子模国的成吉思汗耳朵里。此时的大汗已是耳顺之年,感到精力日衰,老之将至,身边人又向他进言:“丘处机行年300余岁,肯定有长生之术。这样的神仙应该赶紧请来。”于是,成吉思汗写下一封言词谦虚、恳切的诏书,派刘仲禄前去邀请丘处机。

当年,丘处机已经72岁,隐居家乡栖霞传道授徒。起初,接到诏书的丘处机颇感为难,全真教一向主张清心寡欲,清静无为,不希望与乱世的政治有任何瓜葛。为此,他曾先后拒绝过金和南宋的邀请。但丘处机审时度势,认为蒙古统治者很有可能一统天下。为了全真教的发展,他最终决定应诏。同时,他也想借机为民请命,劝蒙古大汗少杀无辜。

1220年正月十八,丘处机带着18名弟子踏上了艰难而漫长的西行之路。随行弟子李志常在《长春真人西游记》中,对此行作了详细记录。他们一路上越高山、跨戈壁、渡荒漠,备尝艰辛,经蒙古和中亚,一直走到阿富汗,才追上西征的蒙古大军,于1222年春抵达了成吉思汗在大雪山(今阿富汗兴都库什山)的行宫,前后历时两年多。

3.一言止杀

丘处机带着18名弟子追随成吉思汗。当时,人们盛传丘处机已有300多岁,成吉思汗见其鹤发童颜,一派仙风道骨,赞叹不已。一见面,成吉思汗就询问丘处机是否有长生之药,丘处机说:“世界上只有卫生之道,而无长生之药。短命之人皆因不懂卫生之道。而卫生之道以清心寡欲为要,即一要清除杂念,二要减少私欲,三要保持心地宁静。”

在后来二人朝夕相处的日子里,丘处机还不断以身边小事来劝诫成吉思汗。一次,成吉思汗打猎射杀一只野猪时突然马失前蹄,可野猪却不敢扑向成吉思汗。事后,丘处机便入谏说:“上天有好生之德,陛下现在圣寿已高,应该少出去打猎。坠马,正是上天告诫陛下。而野猪不敢靠近,是上天在保护着陛下。”成吉思汗对此十分信服,告诉左右人说:“只要是神仙的劝告,以后都要照做。”有一次成吉思汗过桥时,桥一下子被雷劈断了。丘处机便说,这是上天在警告不孝顺父母的蒙古人。于是,成吉思汗就诏告国人,听从神仙的指示,要尽孝道。丘处机还多次劝导成吉思汗,治理天下之术以“敬天爱民”为本,应该体恤百姓疾苦,保护黎民生命。

后来,成吉思汗三次向丘处机请教养生之道。由于成吉思汗要求对谈话内容保密,李志常在《长春真人西游记》里只记下了四个字:“颇惬圣怀。”可见成吉思汗对丘处机的解答是非常满意的。成吉思汗对丘处机非常敬重,尊称他为“神仙”,随时向他请教养生之道,甚至治国方略。丘处机也针对成吉思汗希冀长生的心理,巧妙地将养生与行善相联系,向他宣传“去暴止杀”、“恤民保众”的思想。成吉思汗向丘处机请教长生之道,丘处机答以“清心寡欲”;请教统一之策,答以“不嗜杀人”;请教治国之方,答以“敬天爱民”。丘处机的循循善诱,使成吉思汗颇受启发,曾感慨地说:“是天赐仙翁警醒了朕。”他叫左右将丘处机的话写下来,拿来教育皇子,还命人将丘处机阐发的仁爱孝道遍谕各地。

到1223年春,丘处机已在成吉思汗身边呆了一个年头。由于不适应高原气候,加上思念故土,丘处机决定东归。大汗依依不舍地与丘处机辞别,并赐给他许多金银财宝,丘处机都婉言谢绝。于是,成吉思汗下诏免除全真教徒的赋税,并派人率骑兵五千护送他返乡。

一年后,丘处机率弟子东归应邀主持燕京天长观。1277年,成吉思汗下诏将天长观改名为“长春宫”,并派使者问候丘处机说:“朕常念神仙,神仙毋忘朕也。”后来,成吉思汗又赐给丘处机虎符玺书,并命燕京行省将原金朝的御花园赏给全真教建造宫观。从此,丘处机得以弘扬全真教、广建道观,掌管天下道教,取得了相当于蒙古国国师的地位。凭着虎符玺书,丘处机还解救了大批中原人,使两三万被蒙古掠夺为奴的人重获自由。

是年六月,丘处机病逝,享年80岁。一年后,成吉思汗也在军中病逝。在他去世前一个月,即丘处机去世一周年之际,他下达了“不杀掠”的诏书,并要求布告天下,“令彼行人亦知朕意”。此举不能不说是受到了丘处机的影响。后来乾隆皇帝称赞丘处机“一言止杀”,“济世有奇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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