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下次我请你吃饭,弥补一下你吧……”,蒋缘的话没说完,张一诺已经跑出门了,不知道她听见没,就算听见也只能当没听见吧,毕竟一顿饭太轻了,什么也弥补不了。
“好啊,又被我们逮到了!又占我们班张一诺便宜!还把人家弄哭了!流氓,大S狼!”,几个来找张一诺军训的女生刚好看到她哭着从病房跑出去,又开始对蒋缘口诛笔罚。
蒋缘这次连争辩的心都没有了,因为她们说的已经有一点是对的了。
过了两天,蒋缘归队又开始参军军训了,队列集合好后,新教官说道:“哪个是蒋缘?出列!
‘完了,这是要替他的战友找回场子吧’,蒋缘心想,‘这些当兵的还不如当官的输得起,你们的军官还说我赢得好嘞’。
“新教官刚来就要找你,知道你在住院后,每天都问你来了没有。你要小心了,听说这个新教官很厉害的”,旁边的同学悄悄的跟蒋缘说。
“怎么!又没来吗,是不是怂了,在医务室装病,不敢来了!”,新教官看着蒋缘故意问道。
“报告,蒋缘已经归队,没有装病,也没有怂,请指示!”,蒋缘踏着正步出列道。
“很好!男人就是要这样,不怕吃苦,不惧挑战!你一个大一新生,能赢了我们一个每天锻炼的老兵,我很欣赏你!你很不错!而且好几天没来训练了,正步还走得挺标准,证明你是一个严格要求自己的人!今天,我们再来比一场!不比俯卧撑了,那太容易受伤,也会让你的同学觉得我在欺负你!我们就比站正步,谁输了谁给全班人员洗袜子!不占你便宜,我先站二十分钟,你再站!开始!”,新教官说完不等蒋缘同不同意,就把手敬礼,把腿伸了出去,纹丝不动的一个正步军姿。
旁边有同学已经开始计时了,枯燥的军训生活,让他们更喜欢看到同学当中有人能和教官比一下,那样既能休息一下,还能向教官证明大学生并不比军人差,省得教官整天把他们这些学生,说得好像一文不值一样。
蒋缘尴尬了,站正步可不是立定站立,是要把一条腿抬出去,手保持敬礼姿势,一般没经训练的大学生,恐怕几分钟都受不了。他没等到二十分钟,在同学计时到十分钟时,就也开始了站正步,他并不想占教官太多便宜。
计时还在继续,同学们都不敢出声,手上的手表已经走到了45分钟,就算蒋缘比教官晚了十分钟,那也表示他已经站了35分钟。这个成绩让大家都无语了,男生都是一脸佩服的表情,女生心里则在想‘这个大流氓还挺厉害的’。
快到50分钟时,蒋缘主动放脚,“报告教官,我输了”。
教官听到把脚也轻轻放下了,可还是摇晃了几下,差点摔倒。其实站到30分钟时,他就已经在心里骂娘了,‘这小子可以啊!’‘这小子怎么还没放下’‘这小子怎么看起来还没有反应’直到绝望想到‘自己不会要输了吧’。全凭一股不能给军人丢脸的意志在强撑的他,当蒋缘放下脚说‘我输了’时,其实教官在心里知道,应该是‘我输了’,虽然表面上蒋缘也是满头大汗,到最后看着摇摇晃晃要倒下的样子,但呼吸是不会做假的。蒋缘放下脚时,呼吸还是很平稳,有节奏,证明还没有到他的极限。如果这是两个人私下的比赛,教官这时多半会走过去说“我输了,是你让了我”,但今天,在军训场上,当着这么多学生的面他不能这样做,因为他不仅代表了他自己,还代表一同来的这么多教官,不能让眼前的学生觉得‘教官也不过如此’‘训练我们这么严格,他自己也做不到,还不如我们一个没训练过的大一新生’。
“蒋缘,入列!你已经做得很好了!”,教官红着脸说道,“下面继续训练!”,却绝口不提刚才说得‘谁输了,给全班人员洗袜子’的事。
“教官,蒋缘他输了,让他给全班人员洗袜子”,一个记性好的同学说到,他以为教官忘了,其他人都瞪着他,觉得他是一个叛徒:蒋缘再是输了,他也站了有40分钟了,也为班里的同学们争了一口气了,更何况教官都没提,你竟然站在教官那一边,主动提出来。
“你,出列,记性很好嘛!那你来站下正步,必须站够10分钟,不然以后,你每天比别人多跑5圈操场!”,教官指着出声的学生让他出来说道,“愿意让蒋缘洗袜子的,现在把袜子脱了,蒋缘洗了明天早上再带过来给你们,解散!”
大部分同学直接走了,但还有一些男生和女生把袜子脱了扔到蒋缘的脚下。男生大多是一种恶做剧的心态,女生却是想着‘让这个大S狼吃点亏,给大家洗臭袜子,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占女生便宜’。
看着地下不断扔着的臭袜子,蒋缘傻眼了,‘有没有搞错,自己至少给同学们争取了一上午的休息时间,你们就这样对我。教官把你们训的像狗一样,都不敢出声,自己给同学们争口气,结果你们一个故意提醒教官惩罚我,还有其他人竟然真得扔臭袜子让我洗,我的心太受伤了”。
蒋缘捏着鼻子,捡着地上的袜子,实然一个身影也弯下腰帮忙捡裤子,‘张一诺’。
“把你手里的袜子给我吧,我帮你洗,明天我提前给你!”,张一诺拿着一个袋子,把袜子都装袋子里,然后指向蒋缘手里的袜子说道。
“我输了,愿赌服输,这本来就是……”,蒋缘有些不好意思让张一诺帮忙洗。
张一诺却不等他说完,直接从他手里抢过袜子,装袋子里,直接走了。
看着张一诺远去的背影,蒋缘有些迷惑了,昨天还恨自己恨得要死,今天却要帮自己洗臭袜子,‘恐怕现在的女生,自己的袜子都没洗过多少回吧’。
“张一诺,你怎么还帮那个大色狼啊”,跟张一诺一起离开的女生问她。
“他一个男生,哪会洗袜子啊,我就帮他这一回吧”
“你的心太好了,那个蒋缘占你便宜,你还愿意帮他!那个蒋缘真是禽兽不如!”,旁边的女生替张一诺感到不值。
“是啊,他真是个大S狼,那天趁我晕了,还狠狠的搂着我!大流氓!”,张一诺添油加醋的说。
“像他这样的人,现在真面目露出来了,名声也传开了,我敢保证,他大学四年都不可能在学校再交到一个女朋友了”,旁边的女同学信誓旦旦的说。
“那肯定的,哪还会有女生喜欢一个大色狼啊!一定要让更多女生知道他的真面目,让他在咱们法学系找不到一个女朋友!”,张一诺听了有种奸计得逞的窃喜。
“那必须的,肯定不能让咱们全系任何一个女生喜欢他,也让他追不成别人!甚至我们要向全校女生揭发他!”,旁边的女同学有一种正义感暴膨的感觉。
同班的男生看蒋缘竟然有人帮洗袜子,不由得暗暗向他竖起了大拇指。人都走完了,而那个站正步的男生好像被人遗忘了,教官没计时,同学也没人帮他计时。
“哎,怎么都走了!谁给我计时啊,我已经快站到10分钟了!谁来给我做下证啊,我确实站到10分钟了!”,无论他怎么说,周围已经一个人都没有了。
第二天再军训时,张一诺已经早早的来到,趁教官没来,把洗好晒干的袜子递给了蒋缘,然后不说一句话的走开了。蒋缘想说谢谢都没来得及,只能拿着这一带袜子分发给同学。
今天教官再来,对待同学们已经温和多了,要求也不再那么严格了,大家都感觉好过些了,不由得在心里感谢了一下蒋缘。
往后的日子就是常规的军训了,教官再没找任何一个人的茬,直到军训结束,同学们欢送教官时,他才趁机给了蒋缘一个石头吊坠。他在蒋缘耳边轻声说:“谢谢你!我知道是我输了,这个石头吊坠是我在出任务时捡的,不像石头,也不是玉石。我戴着它渡过了几次危险,它就像我的幸运符一样,我把它送给你,代表一名军人的歉意!其实我当时应该大声的宣布是我输了的,不过我代表我的战友,所以我不能说!
“教官,你再说什么!是我输了啊!”,蒋缘装不知道的看着他,一脸迷茫的说。
教官一笑,没再说什么,回头上了他们的军车,走了!
军训结束了,两个星期,很短的时间,可现在同学们反而有些不舍,从当初的恨不得教官马上消失,到现在的多希望教官再训我们一段时间的改变,不知是从何时何地发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