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你确定让我和凌月一起去上学么?”尚武在楼上的语气有一些期待,他第一次来到先生和少女凌月在的世界,有一些不适应,他似乎只能感受到稀薄的灵气。
“对啊。”郄非的声音从楼下传来,“我们这店就这么大,工作日的话就是从遗到存,周六周日的话就是孤和玲。所以遗到存白天你可以和他一起去上学,孤玲两天你们俩得过来工作。主要就是帮我清扫一下店铺。”
尚武应了一声,表示理解了郄非说的话。
“大叔,你说的遗啊,存啊是他们世界的时间的说法么?”凌月在房间里一边穿着衣服一边好奇地问道。
“对。”郄非答道。
“对了,大叔,你在下面做什么呢?”凌月随口一问,穿好衣服,她又坐在了梳妆台上梳着她的披肩长发,“第一次看见你起床这么早。”
“这不是尚武来了么,我给他做一次早餐。”郄非此时叼着一根烟,手中拿着锅铲和平底锅。
“什么?”凌月急忙打开屋门,此时已经换上了她的学生制服,显得更有青春活力。她奔下楼去,看着一副围裙扮的郄非,拿起手机就冲着他拍拍拍,“大叔大叔,你第一次做饭耶。”
“不是第一次了。”郄非放下手中的锅铲,倒出三份蛋炒饭,“以前……”他的眼中满是怀念。
“先生也会做饭么?”尚武也走了下来,因为没有合适的学生制服,他只是套着一件蓝白色的T恤衫。
郄非眼神恍惚了一下,随后恢复正常,淡然地点了点头。
“大叔?”凌月看郄非的眼神有些失落,关心地问道,“你怎么了?”
郄非低头,看着眼前这个只到他胸膛的女孩,看着她那张熟悉的脸,眼神中的温柔一闪而过,道:“没什么,凌月,现在七点了,还有五分钟就要迟到了。”
“啊!”凌月惊叫一声,“大叔大笨蛋,竟然快要迟到了都不提醒我,不理你了。”
看着凌月撒娇的样子,郄非无奈地抽了抽嘴角,大手一张,摸向了她的头,道,“快点吧,今天尚武还要入学呢。”
凌月吐了吐舌头,随即坐在桌子上开始吃着大叔做的蛋炒饭,“好吃!”她是如此评价道。
郄非小口小口地仔细地吃着碗中的饭,看着凌月匆匆地吃完,就默默地为她倒了一杯水,轻声说:“慢点吃,把这杯水喝了吧。”
“咕咚咕咚”凌月非常没有淑女形象地将杯中的水喝完。
“尚武,好了么?”她回房间拿出了自己的书包,“快点啊。”
“嗯,等一下。”尚武摆弄着手中的筷子,他并不会使用这种餐具,在家中都是直接用手抓着吃,这样的东西,他是第一次遇到。
郄非微微扶额,将手中的碗筷放下,起身拿了个勺子递给尚武,尚武接过勺子也是很快地吃完了。
“那……先生,凌月的安全我会保护的,我和她就走了。”尚武背着新买的书包,一脸正经地对着郄非说。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吧。”郄非的语气有一些不耐烦。这是自从尚武知道自己要和凌月上学开始,就一直在说的话。
“咚”
又恢复了平静,郄非看着安静的四周,叹了一口气,低头又小口地吃了一口饭。
“还是……没有味道么?”
他把碗筷一扔,随手一伸,手竟然消失不见,再看时,手已经恢复了原状,除此之外,一个酒葫芦也被他拿在手里,“茶如淡水,饭如糟糠,都没有一口醇酒香甜。”他淡淡地喝了一口酒。
“铃铃铃”
“喂!”一个男子的声音从门口传来,“这家竹,怎么会有一只酒鬼?”
郄非慵懒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又是喝了一口酒,“这位先生,来这里有什么事情么?”
“你是这家店铺的老板?”男子问道。
郄非点了点头。
“怎么这个样子?”那男子皱了皱眉头,似是很不喜他身上散发的酒气,“父亲难道说错了,他好像说竹店老板是一个翩翩公子啊。”
“啧,你是来买东西的么?”郄非不耐烦道。
男子摇了摇头,道:“不,我今天是来卖东西的。父亲说这件东西他出不了手,只能交给竹店老板。”
“哦?什么东西?”郄非并不在意,他摇了摇手中的葫芦,听着里面的声音。
“神仙台。”男子一字一顿道,声音很平淡又很严肃。
郄非第一次正眼打量眼前的这个男子,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男子点头。
郄非眼神一亮,浑身气势一振,竟将自己身上的酒气散去,随即他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是很细微,面前的这个男子看不懂。
“你……叫什么名字?”郄非问道。
男子看着面前的竹店老板气势的变化,怔了一阵,但随即转醒,开口道:“在下,若平。”
“若?嘶……这里是哪里?”郄非沉吟道。
“这里?”若平很是奇怪,“这里是神武大陆啊。”
“这事我还真插不了手,但我可以给你们一个忠告。”郄非想了一下,眼中光芒逐渐暗淡,“遇狼赠台,定包你们今后性命、前途无忧。但……”
若平皱眉:“但什么?”
“但是这赠法需要一些波折。”郄非又是喝了一口酒,摇头晃脑道,“这一啊,赠不能太过亲近,不是蔽旁人眼,而是蔽上天眼。这二,要让他经历痛失骨肉之恨,恩人被杀之仇,爱人背弃之怨,亲朋失散之愁这四种酸甜苦辣,这不是要你们若家当恶人,而是让你们若家做天做之事,但是如果你们若家不想做,那么这事不必亲自做,更不必叫人去做,但是这以后的前程可就……三,我这里有一条锦囊赠与你,如果哪一天这狼要是知道这一切是你们若家安排的,打开它。”
若平认真地听着,时不时地点了点头,他有几次想要疑问,但是被郄非用眼神制止了,“记住,锦囊打开前,你们若家做的都是天做之事,若是泄露了些许天机,上天……他可是会降下天罚的。”
若平皱了下眉头,似乎很是不喜这样的语气,但还是点了点头,道:“我知道了,先生。”
郄非笑着说:“回去告诉你的父亲,这是你们天大的机缘,一定要好好把握住。”
“是,先生再见。”
门被关上了。
“铃铃铃”
门上风铃不一会再次响动。
“你来了。”郄非淡淡地饮了一口酒。
门外一辆马车缓缓停下,一个人影却早已站在了门前。
“是啊。”那个人说道,“我能不来么?”似是在自嘲。
“杨霜儿呢?”郄非开口问道。
那人笑了一下,抖了抖身上的雨水,摘下了头上的帽子,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年轻面孔,走了进来,他双手微搓,“你是在盘问我?郄非老哥,我们俩这么多年的交情……”
“别,你我二人之间谈不上什么交情不交情。”郄非急忙摆手,“您司马霖老人家可不是我这一家小小的竹能攀上交情的。”
“郄非老哥这么见外啊。”司马霖又是笑道,似乎笑在他的脸上永远都不会褪去,可是郄非知道,这个人笑起来比不笑起来更可怕。
郄非双眼微眯,他脸色变了一下,道:“司马霖,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要远离那个杨霜儿,可是你到现在还不听。你们虚一族在这混元大陆已经衰败了,你怎么还是执迷不悟呢。”
“我知道,我知道,可我……”司马霖苦笑了一下,“我也知道如果我救下杨霜儿会是什么样的结果,但我还是……”
郄非摆了摆手,“你来,究竟是为何事?”
“还请郄非老哥为我出谋划策。”司马霖恭敬道,没有以前那种玩世不恭的微笑。
“算了。”郄非开口,“你知道这天地间博弈如果我这一个小人物参与进来可是要担负起责任的,而我多年前已经做过这样的错事了,我……怕是早已踏入了这个棋局。”
司马霖点了点头,但依旧躬身不起。
“唉。”郄非叹了口气,“这混元大陆北方就是一片森林,叫做雾森,你知道吧。”
司马霖又是点了点头。
“救走杨霜儿后去那里,一切皆有定数。”郄非饮了一口酒,“其它,不可云。”
“谢谢了,郄非老哥。”司马霖躬身直起,冲着郄非眨了眨眼睛,正要转身离去。
“慢!”
“郄非老哥?”
“这是一支竹哨,关键时候你可以吹响,我会出手帮你,若是你命短或是命该绝你,我也懒得出手了。”郄非随手甩出一支竹哨。
司马霖躬身谢过,转身离去。
他身后,竹店店门未关,郄非坐在店内饮着酒,看着司马霖爱抚着他的马,然后缓缓登上马车,从街旁离开,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饮了一口酒。
“干了!”
他起身,从虚空中拿出一柄带鞘长剑,缓缓地走出店门,闪身离去。
下午五点。
“铃铃铃”
“大叔,饭做好了么?”一个少女声音从店内传出,“咦?不在啊?呀!这是什么味道?臭大叔,又喝酒了!”
尚武也走进来,对大呼小叫的凌月打了个噤声的手势,道:“先生可能是有什么事情去办,我给你做饭吃吧。”他看着眼前的这个少女,他终于知道一个国家的国运有多么可怕了,今天少女碰到所有选择性的问题,逢选必对。
“尚武也会做饭么?”凌月好奇道。
“会的。”尚武道,“狼族,做饭是必备技能。”
“好厉害,比那个臭大叔强多了。他会做也不给我做。”凌月嘟了嘟嘴。
“凌月,先生他也是有苦衷的,对了。”尚武开口说道,看着凌月的眼神忽然有了一丝变化。
“怎么了?”凌月问道。
“你相信转世么?”尚武认真地问道。
“不啊,怎么了?”
“没……没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