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够感受到的……
即使是从很久之前就已经失去了眼球……不,准确的说是,已经亲手挖去了眼球,但是依旧能够感受到,那最基本的光暗变化,所以也可以区分出白天与夜晚。
当然,朝圣感受最深的是……那无时不刻指引着自己的方向的“圣地”,也就是正在前进的地方,那片【渊】,这是最最重要的事情,即使是生命本身也要靠边站。
自己会经过半年左右的旅程,从无主之地的一个小镇徒步前往那里,中间捕捉动物和在最近的城市补给来解决食物和饮水问题,而金钱问题则是依靠……拿。
嗯,是拿……绝对不是抢。
反正在无主之地这片地方这种现象还是挺常见的啊,不能算是抢和偷……朝圣的事情怎么能够算抢呢?更何况一般都是他们主动抢过来的,别反杀了也不是自己的问题。
自己就会这样前往【渊】,然后带回【福音】,让全世界都得到净化……
本来朝圣是这样认为的……
……
直到在旅程的后半段,遇见了一个很多话的,似乎并不会觉得害怕的,没准能够理解自己的信仰的伙伴……一个有时候奇思妙想到令人奇怪的少女。
然后……
短短一天的相处……
让朝圣似乎明白了什么,对少女……少年的真实身份也有了几分的猜测,这份信誓旦旦的、随心所欲的前行着谈论神明的态度,或许,不……他绝对就是神明的化身。
一整天,自称为夜鹭的少年,都没有喝水与吃更多的东西,而是饶有兴致的询问着自己对神明的看法……在这之后,朝圣就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加上……
那份所谓的“朋友的帮助”,所以……
自己是对神明不敬了啊……
……
朝圣这么陷入了一点点的纠结,随后她终于后知后觉的发现了什么……也就是说,自己昨天晚上,就在神明大人的旁边睡了一晚上吗?
“朝圣,你醒了吧……”
朝圣正在处于一种从未有过的害羞与慌乱并存的状态,被旁边传来的夜鹭的声音稍稍一惊,然后立刻平复了心态:“是的,正如你所说……”
“感觉用词突然变得很奇怪……但是无所谓,但是我应该善意的提醒你一下,你的……”
朝圣并没有等夜鹭将话说完,她已经知道他要说什么了,她毫不犹豫的踹了一脚稍远一点的地方的沙地,扬起了一整片沙子……然后随手在空中一捞。
一条长满了鳞片的,入手冰冰凉凉的东西,就这样以被朝圣抓着脖子的状态逮住了……虽然还在不断的扭动着身体,甚至缠在朝圣因为夜鹭的能力而没有粘上一点沙子的修女服的袖子上。
但是……
【大限已至】
要问为什么的话,就怪这条蛇不该停留在这里……虽然可能它并没有杀心,也没有捕猎这两个大型生物的打算,甚至对他和她入侵领地的事情也没有打算追究。
但是没有办法……
夜鹭并不是会保护动物的那种人,更何况就算是多么的喜欢东西,应该也不会有人为了蛇求情的吧……至少夜鹭是这么想的,就算是换成白磷那个喜欢动物的家伙……
啊,抱歉,那家伙只是单纯的被动物喜欢,其实他本人只是喜欢毛茸茸的东西而已……
黑羽只是单纯的被鸟类喜欢……
要说朝圣的话……
她徒手扭断蛇了的脖子,并将其埋进了地里,接着痛饮了蛇血……
“抱歉,让你见笑了。”
朝圣这么说着,用手和沙子清洗了嘴上沾染的血迹,本来是不用这么专注仪容仪表的,毕竟是在沙漠中,也不会有人看见……但是神明在旁边同行就不一样了。
“不,血液在沙漠中的确是补充水分的好办法,蛇类的血液也同样是如此……如果不考虑寄生虫的话……让我看看……啊,果然有呢,已经感染了。”
夜鹭的声音这么传过来,朝圣继续听他说着:“当然,如果是要去渊的话,那么寄生虫和病菌应该是完全无关紧要的的东西。毕竟,不会那么快就发病……”
朝圣并没有明白,她反问着夜鹭:“寄生虫是什么?”
“嗯……嗯……”
朝圣明显能够听到夜鹭声音里的难以解释,她耐心的等着,然后听到夜鹭的反问:“也就是一堆小小的虫子和卵,吃下肚子的话,就会在你的身体里繁衍。”
朝圣听夜鹭这么一说,觉得之前自己喝下的血液有点恶心,而且不知道为什么身上痒痒的……但是她可以确定是心理作用,并不是真的有什么东西。
“啊,不用担心了,在说话的时间,我已经帮你将危险的东西都净化了;对了,是谁教你的知识呢?关于寄生虫方面的知识,即使是无主之地,也差不多应该了解一些的吧。”
听到夜鹭这么说着,朝圣感受了一下,却没有发现自己与刚才又什么样的变化,她稍稍理解了一下,解释道:“如果说的是教导说话与常识,还有神的信仰的话,是我的母亲。”
“那你的母亲……”
“去见神明了。”
“……抱歉,生与死是自然的规律,我想……神明应该也没有办法,将多么虔诚的信徒接引到神的国度去;至少在这个世界是这样子的。”
朝圣听了夜鹭的话,心里有些失落,说道:“是嘛……我的母亲,是在得了重病后,孤身前往深渊的,我想她应该在哪里回归神的怀抱了才对,原来并不是这样……嘛。”
“额,等等,你的母亲叫做什么?”
朝圣愣了下,下意识的回答道:“皮格丽,皮格丽·席思特……”
“哦,你等我一下哦~”
紧接着……
朝圣就没有听到夜鹭的声音了,她尝试性的移动了一下自己的脚,确认了一下周围生物的震动,确认了身边的确没有了任何人,因为夜鹭让她等一下的原因,所以她也在原地停下了脚步,不再前进。
“夜鹭……zaima?”
她尝试性的这么问着,然后就突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东西走了一下,在摆出警戒的姿态后,夜鹭的声音从那个方向传来:“不在……咳咳,啊,我回来了。”
夜鹭的声音传达着:
“好消息,如果你的母亲和你一样,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头发的话……那么她在渊中还挺开心的,而且姿态也没有发生多大的改变,就是一身盔甲重了点……就是这样。”
“……”
“诶?怎么了吗?”
“谢谢。”
“哈,不必这么严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