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突然被抓住,木兮一惊,不知道南月是突然醒了,还是压根没睡,使出全身力气挣脱,奈何自己的力气根本无法和南月寒相比,手被抓的生疼,却怎么也逃不掉。
察觉到抓自己的手越钳越紧,一股压迫感也迎面而来,怕南月寒把自己当成坏人杀掉,木兮赶紧开口:“南月,是我啊。”
身边的人不说话,手上的力气却丝毫没有放松,木兮赶紧抓着南月寒另一只手放在自己脸上,道:“南月,真的是我,不信你摸摸看。”
又是一阵沉寂,夜太黑了,木兮根本看不到面前之人是何神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便用力起身,试图挣脱,却在刚起身的一瞬间,被南月寒抓住摔回了床上。
木兮有些绝望,南月寒这哪是没有认出自己,分明是确认了自己,才要新账老账一起算,这下完了,大晚上的,又是在南月寒寝殿中,这下可真的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了。
木兮悄悄地爬起来,偷偷地摸索着出路,一边又谨慎地开口:“南月,你该休息了,我也该回去了,那个,有什么事,我们明天再说哈。”
说完,木兮便快速地爬着,却在前方嘭地一声撞进了南月寒怀里,木兮身子一个不稳,又倒在了床上。
身边之人声音响起,在这深夜里,异常低沉,“你在这干什么?”
“……我……我……”一时间,南木兮找不到任何借口,此刻什么理由貌似都说不过去,只得机灵一问:“你猜?”
听得身边之人一声低笑,木兮一个寒噤,每次南月寒笑,准定没有好事。
压迫感又越来越重,甚至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打在自己的脸上,木兮紧张地屏住呼吸,略微沙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莫不是,又来给我暖床?”
暖床?这个理由好,小时候,每次偷来南月的寝殿,都是用的这个借口。
“对对对”木兮激动地点头,“夜太凉了,我怕你冷,便来给你暖暖被窝,我刚才还听到你在咳嗽,想必是着了凉,现在你的被褥十分暖和,你快些休息,我也该回去了。”
话毕,南木兮感受了下身边之人,压迫感仍在,而南月的呼吸,还是正在一阵一阵打在自己脸上。
不会吧,木兮有些崩溃,南月寒不会真生气了吧,这大晚上的,万一把自己丢到哪个小角落,再稍微使点灵力封住,自己可不要受苦一晚上啊,暮云姐姐,快来救我呀,早知道就不吓半夏了,这下落到了南月手里,也没人帮自己,真是自作自受,自作自受啊!
木兮小心翼翼地开口:“南月,我真的是来帮你暖床的,不是来干坏事的,你要相信我,”
“哦?”南月寒的声音在上方响起,木兮感受到南月寒的身体靠的越来越近,手似乎也慢慢地在接近,最终在耳边落下一声坏笑,用低的不能再低的声音问:“什么坏事?”
果然是坏事干太多,南月早就不相信自己了。如此寂静的夜里,又这般近距离的接触,二人的心跳声清晰可闻,任木兮不怕南月寒,此刻也紧张不已,磕磕巴巴解释道:“没……什么也没有,你想太多了,我……我真的什么都没有做,南月~你放开我好不好~”
每每用这般撒娇的语调说话,都是南木兮最后的抵抗,想着南月寒会抵不住恶心放开自己,却在下一瞬间,感受到南月寒的手挥动带动的一阵轻风。南木兮慌忙将用护着脸,在心里默默祈祷,“不要打我,不要打我。”
南月寒的巴掌却没有落到自己身上,而是猛地掀起被褥,声音响起,“既然是如此,那这是什么?”
被褥在脸旁掠过,木兮挡着脸的双手护的更严了,在感受到压迫好像消失时,木兮悄悄睁开了眼睛,屋里的烛灯,不知何时被全部点亮,南月寒一身黑色寝衣坐在床边,手里提着那两只老鼠。
木兮若无其事地整了整衣衫,轻咳两声掩饰尴尬,顺便想着该如何应对,辩解之词在脑中翻来复去,却一一被否决,那些辩解之词在南月面前,都显的过于可笑。
既然解释不过,倒不如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装傻这一方面,南木兮最有经验。于是便一脸惊恐地指着南月寒,问道:“南月,你你你,你为何把老鼠放进被褥里,这是什么癖好?”
南月寒不语,静静地看着南木兮表演。
“哦~我知道了,你莫不是捉了两只老鼠帮你暖床,南月,你好歹也是我们偌大魔界唯一的魔尊,怎么如此憨傻,传出去,可不要让人笑掉大牙。”
南月寒转过身面对着木兮,往里靠近了些,一股逼人的寒气袭来,木兮打了个冷战,往里缩了缩,语气也弱了几分。
“白老头说了,不同的脾性可以带给人极大差异的感知,有的人,你一看到他,即便是在寒冬腊月,也如同三月暖阳般和适。若……若你平时不是这般整日板着脸,想……想必……你的寝殿也不会整日如冰窖般寒冷,也……也无需我整日可怜,来帮你暖床了。”
南月寒轻挑眼角,“可怜?”
“自……自然是可怜的,不信你出去打听打听,魔界之人,哪个不怕你,又有哪个怕你冷特意来给你暖床,也就只有我一人如此了。”边说,边委屈地揉了揉手,“谁知你如此不和善,还丝毫不领情,明知是我,还下如此狠手,真是没有良心。”
南月寒没有动,接着木兮的话继续问:“和善,又当如何?”
木兮弯着眼睛扯着笑,道:“好说好说,若你和善一些,那往后我常来也是没有问题的。”
看着面前之人没心没肺地笑着,南月寒起身,坐于桌前,缓缓倒了杯茶。
终于走了,木兮松了口气,趁南月寒不注意,把手边的笼子往床下塞了塞,从床上爬下来,小心地观察着南月寒,而南月寒只是淡然地品着茶,不知此刻是何意,木兮想,再说两句好话,就可以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南月,我没有在骗你呀,我是说的都是真的。”
南月寒手指在茶盅边缘一圈一圈打着转摩挲着,最终停在一处,手指轻轻叩着。
“你是当真不懂?”
不懂什么?
想走,就只有顺着南月寒的话说了,木兮头如捣蒜,答着:“懂懂懂,怎么会不懂呢?你说的都是对的。”
南月寒茶盅停在嘴边,勾出一抹笑,道:“之前看的书,貌似没什么用啊。”
这又是在说什么?
不管了,看南月好像没有这么生气了,还是溜为上计。
“南月,若……若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木兮边观察着桌前人的动静边小步地往后退。“你……你早点休息……我明日……明日再来看你。”
南月寒仍是没有动静,木兮暗暗松了口气。
刚退到门口,木兮脑子里突然浮现出南月寒满是伤痕的身体,顿了顿脚步,脱口而出,“南月,你……”
对面之人头转动了一些角度,勉强能看到几分侧脸,但仍无法看到神情。
疑惑到嘴边,最终还是没有问出口。
“没事没事,我先走了,你早点休息,早点休息。”
出了殿门,木兮顿感双腿发软,长长松了口气,顾不得回头看一眼,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了这个危险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