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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识

话说南唐若拉着北唐墨染一口气跑到了御花园的荷花池边,初夏的夜晚,微微有点凉意,池水里开满好看的荷花,一阵清香袭来,让人煞是舒服!北唐墨染却无心欣赏,他虽对穆芷兰无意,对南唐若也是敬谢不敏的!更何况他身份特殊,虽是太子,却也不过是个没有自由的阶下囚罢了!他拿南唐若当妹妹看,自是不想耽误她,于是明知道她会难过,还是狠下心说道

“若儿,你很好,善良可爱,但是我年长你六岁,一直把你当妹妹看的,你早日死了心,免得日后更伤心,今日之事多谢你替我解围,但绝不是以娶你为代价,况且你父皇母后也不会把你嫁给我的!你还不明白吗?我只是一个质子,你不必心系于我”,

南唐若听得伤心至极,从小到大一直跟在他身后跑,全天下人都知道她喜欢他,这还是他第一次明确拒绝自己,她连话都说不出了,哭着跑走了!北唐墨染叹了一口气,转身望着一池荷花发呆……

这边顾北月看着宴厅里筹光交错,觉得甚是无聊,便悄然离了场,一个人漫无目的的走着,或者是知道今日有宴会,一路走着都没有人拦他,怕是只以为是哪家公子吧,毕竟能来的都是他们得罪不起的人啊!顾北月走着走着,就走到了御花园,远远的便看见荷花池边一抹修长的身影,一身白衣在夜晚格外显眼,顾北月正欲走上前去,突然从远处冲过来一道人影,没错,就是冲过来的,一下子撞在北唐墨染身上,北唐墨染躲闪不及,两个人一下子掉入了荷花池中,溅起了巨大的水花,顾北月惊了一下,连忙跑过去,看都没看就跳下水去,一把将正在不断沉浮一看就知道不会游泳的北唐墨染救上了岸!连他自己都没反应过来,为什么先救他而不是先救那个女子,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了,北唐墨染显然也有些惊讶,却来不及多想,因为水中女子还在呼救,顾北月看她沉浮的姿势就知道,这女子会水,根本就是装的,于是没有动,这时北唐墨染不解的问道

“为何不救她?”

顾北月不屑的道“她既然那么喜欢玩水,就让她多泡会儿吧!你看不出来她是装的么?”

北唐墨染朝那女子看去,果然,听见顾北月的话,那女子停止了呼救,自己游上了岸,恶狠狠的盯着坏她好事的顾北月,放下一句狠话“顾北月,你等着”然后哀怨的看了一眼北唐墨染就跑开了,原来这女子是穆芷兰,北唐墨染眉头微皱,顾北月没好气的道

“你别跟我说你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

北唐墨染一愣,竟是笑了起来,

“你为何生气呢?”

这一笑,顾北月觉得仿佛天亮了,春暖花开,四季回春,万物复苏,配上这湿漉漉的头发衣服,水洗过的眼神,简直不要太撩,不由得道:

“收起你的笑,不知道自己笑起来很妖孽么?怪不得这女人想尽办法要嫁给你,你要是想少些麻烦,以后少在人前笑”

连珠炮似的说完,顾北月掩饰自己的心虚,一个大老爷们儿,居然被一个男的惊艳到了,两世为人的钢铁直男表示不可原谅,自然对罪魁祸首没好气,北唐墨染看着有些炸毛的顾北月,颇为不解,但是收起了笑容

“好吧,我不笑了”

顾北月诧异的看着北唐墨染,没想到他这么好说话!一时间竟无言以对!一阵风吹来,两人都有些冷,北唐墨染道:

“走吧,我带你去换一身衣服,”

随即转身离开,顾北月跟在身后,到了一处楼阁,

“这是什么地方,你为何如此熟悉皇宫?”

顾北月问,北唐墨染答“若是你在皇宫呆上十年,你也会很熟悉,这是皇上在宫里给我预备的临时休息处,有时候会来住,所以有换洗衣服!”

“哦,原来如此,那你宫外有住处吗?”

“有,我一直住在驿站!”……

说着已经到了北唐墨染的寝殿,沿途竟无一人值守,顾北月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心有些发紧,可想而知他过的什么日子!北唐墨染带他去衣柜拿衣服说道

“你我身量相近,若不嫌弃,凑合穿吧”

“不嫌弃不嫌弃”

顾北月一笑拿起衣服走到屏风后面换!刚刚好合身,待他走出屏风,北唐墨染也换好了衣服,看他出来说道

“今日之事多谢你了”

“不必在意,举手之劳而已”

“于你是举手之劳,于我却是大恩,不然这穆芷兰我怕是娶定了”北唐墨染苦笑。

“这么说来,还真是大恩呢?那你准备怎么谢我?要不然以身相许?”

顾北月调笑道,北唐墨染显然没想到顾北月会调戏他,有些无奈的扶额,正准备说什么,却不禁一阵眩晕,站立不稳,向一边倒入,顾北月眼疾手快的扶住他,忙问道:

“你怎么了?”……

顾北月连忙扶他到椅子上坐下,给他把脉,却是并未有任何异常,疑惑地问

“你感觉如何,?是因为突然落水吗?”

北唐墨染无力的摇摇头道“应该不是,我不至于落个水就晕倒,我现在全身无力,却还觉得燥热……”

“燥热?”顾北月将手放在他额头上“没发烧啊”,心下觉得不对劲,于是在屋子里翻找着什么,

“顾公子在找什么?”

“刀”

“那你恐怕只有摔茶杯了,我这里没有任何锋利的东西”北唐墨染费力的说着,顾北月一阵无语,干脆走回他身边,拿起他是手指,放进唇边用力咬破,

“你干什么?”北唐墨染大惊,他从未与人有过如此亲密的接触,何况还是个男人,一时之间有些懵!

“干什么,救你啊”只见顾北月舔了一下唇上的血迹,这一舔,让北唐墨染更加燥热了,闷哼一声,仿佛极力隐忍什么,只见顾北月转身拿起茶壶走到香炉边把水倒进去,浇灭了正在燃烧的焚香!然后走回北唐墨染身边,咬破自己的手指伸到北唐墨染嘴边道:

“呐,我咬你一口,现在给你咬一口,还给你,记得一定要吸一口血哦”!

北唐墨染不解的看着他,并未行动,顾北月耐心不好,手指一伸便进了他嘴里,佯装凶狠的说“吸”,北唐墨染竟然真的不自觉的含住顾北月的手指吸了一口,这一刻,顾北月仿佛心跳都漏了一拍,暗道难道老子也中毒了?

或许是两个人都觉得此刻氛围有些许尴尬,北唐墨染不自然的出声打破沉默问他:

“你这是?”

“你中毒了,无色无味的罂伤外加媚骨,前者让人无力,后者么,就不用我说了吧”

北唐墨染心下了然,难怪自己会燥热,竟是媚骨惹的,喝了一口顾北月的血,竟出奇的感觉力气在恢复,燥热也消失了,不由得惊讶的看着顾北月,顾北月不在意的说道:

“你运气好,遇到我这么个行走的百毒解药,不然你今晚怕是要被人吃干抹净渣都不剩咯”

北唐墨染却道:

“你的血能解百毒,这么大的事你就这样让我这个刚认识的人知道了,你不担心我告诉别人来害你吗?”

顾北月无所畏惧的笑看着他,反问道:

“你会吗?”

“你怎知我不会?”

“因为我眼睛不瞎啊,”

“此事非同小可,你切不可像今日这般随意暴露自己的能力,否则,你将永无宁日”

北唐墨染一脸严肃的说。

“你以为是个人我都会救么?”

“那你为何救我?”

“因为你长得好看,我高兴,哈哈”

面对顾北月的调笑,北唐墨染只觉得深深的无奈!却还是强调道:

“你……”

“打住,咱俩也算过命的交情了吧,说话不要这么一本正经文绉绉的,你不觉得不自在么?”

北唐墨染今日怕是把他一辈子的愣神都用完了,一时语塞,他也奇怪,明明两人第一次有交集,却是一见如故,不谋而合,于是也不再端着,说到:

“好,此事切不可让旁人知晓,否则你会很危险的!”

“放心吧,你不说没人会知道的!以后救人,我在袖中搓个泥丸和点血可以不?”说完笑嘻嘻的看着北唐墨染,北唐墨染被他成功逗笑了。

“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又是罂伤又是媚骨的?”

顾北月转到他身后,运起掌力一掌拍在他后背正中心,一边疑惑的问他!北唐墨染只觉得一股暖流流遍全身,刚才的无力和躁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整个人比之前还有精神些!

“没猜错的话,毒应该是刚才被穆家小姐推下荷花池的时候下的,媚骨是下在房中香炉中,她想借着换衣服来我这里,然后……”

北唐墨染说不下去了,岂料顾北月是个厚脸皮的,马上接着道:

“然后跟你生米煮成熟饭,这样你就不得不娶她了是吧?”

顾北月收回掌力坐在北唐墨染旁边侧头看着他,笑得一脸的不怀好意,倒叫北唐墨染不好意思了,他只得以手握拳放在嘴边轻咳一声,掩饰尴尬,顾北月心下偷笑,这北唐墨染脸皮也太薄了吧!有趣,呵呵!

“你为什么不愿意娶她呢?按理说你身为北唐太子,联姻几乎是必然的啊?”

岂料这话一问,北唐墨染沉默下来了,收起了脸上的笑意,低声道:

“你不知道我的事吗?”

“哦,我半月前才刚刚回到京城,对京中之事并不清楚!”

“难怪!那你是哪家公子?”

“我是尚书顾言之的庶子顾北月,”

“顾北月,就是那个十年前走失前不久回来的顾北月?”

“是的!”

方才顾北月弹琴的时候北唐墨染并不在宴厅里,所以并不知晓他的身份,却是好奇两个并不认识的人却如多年老友一般的闲谈,扪心自问,他北唐墨染并不是单纯的小白,却对这个突然冒出来还救了他两次的顾北月卸下防备,这种情况很危险,但是他就是没办法控制,这些想法不过一念之间,他看着顾北月道:

“有机会我再讲给你听吧,至于穆家小姐,我是断不能娶的!不光是她,这南唐国任何一个女子,我都不能娶,因为我是北唐太子,是因为战败以质子之名送到南唐来的!说的不好听的,就是人质而已,你觉得敌国给人质指婚,这是好事吗?”

顾北月摸摸下巴,略一沉思,道:

“明白了,既然如此,今日之事,皇帝绝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想好怎么拒绝了吗?”

“还未,不过总有办法的,”

“既然这样,不如,我帮你如何?”

顾北月眼睛一转,坏心思咋起,一脸怪笑看着北唐墨染,北唐墨染被他看得头皮发麻,直觉不是什么好办法,疑惑的问道:

“你为何帮我?我们今日才相识,你为何帮我这个敌国太子?”

“不为什么啊,因为我高兴!”

说完给了北唐墨染一个大大的笑容,北唐墨染却依旧沉默的看着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顾北月却是心有所感的道:

“你没必要想那么多,这世间多的是没有理由却还依然要去做的事,我帮你就只是因为我乐意而已,如果你非要找个理由,那你就姑且认为是我觉得你长得好看吧,哈哈……”

北唐墨染:“……”

顾北月看着他吃瘪的样子,笑得更加开怀,北唐墨染终是受不了打破沉默道:

“那你要打算怎么帮我?”

“简单啊,今日你不娶穆芷兰,来日说不定还有水芷兰火芷兰金芷兰等着你,既然你不可能娶任何一个女人,那就让别人以为你是个断袖,好男风就好啦,……”

顾北月一边说一边观察北唐墨染的表情,见他没有打断,于是继续说到:

“这样一来,是个女子都不会嫁给你了,只不过这事儿有点缺德罢了,你一个芝兰玉树的美男子,生生变成了为天下人所耻的断袖,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虽然有些惊世骇俗,但是也不失为一个一劳永逸的好办法,只是,要怎么让别人以为呢?光凭我说恐怕没人信吧?”

“这简单,既然有人在你房间下药,自然会有人来验收成果,一会儿来人了,你看我眼色行事就行,!”

说完还对着北唐墨染眨了眨他好看的丹凤眼,直眨得北唐墨染心里微微一痒,看着顾北月自信的样子,北唐墨染也似乎被感染了一般,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正在此时,门外想起了脚步声,两人对视一眼,只见顾北月突然拉起坐着的北唐墨染,将他拉到烛台前,然后身体前倾,做出要去吻对方的样子,惊得北唐墨染不知道如何是好,这时候从外面来看,就是两个人在接吻,而那些宫人们看着门上的两个“接吻”的影子,惊得下巴都要掉了,其中一人赶紧跑到门边,用力一推,门哐当一声开了,不怪他胆子大直接推门,实在是北唐太子的地位在南唐很是尴尬,因此这些狗仗人势的奴才并不怎么尊重他,所以才敢如此,并且今日之事也是有人指示他做的,他自然要来验收成果!只见他推门而入,看到的就是顾北月嗖的后退了一步,这副样子叫旁人看来更加的认为是被人撞破奸情后的心虚,只见这太监抬起手指着他们哆哆嗦嗦的道:

“你们,你们,你们,简直!!有,有,有伤风化,我要去告诉皇上……”

不是他真结巴,而是受到了惊吓,原本他以为是太子和穆家小姐,这样一来,被人撞破了,北唐墨染就必须娶穆芷兰了,可谁能想到,他看到了什么,老天,他看到了两个男人在“接吻”,两个男人啊,天呐,这是什么情况,说好的穆家小姐呢,跟在后面的宫人都仿佛受到了极大的刺激,一时间倒不知道如何反应,在南唐,民风比较保守,男风这种事私底下就算了,若是被人发现,那简直是万人唾弃的!更何况现在这两人一个是北唐太子,一个是南唐尚书府的公子,这简直是地震啊天呐。这时顾北月赶紧上前一步佯装解释:

“唉,不是你们想象的样子,不要误会啊,我刚才只是,只是,只是眼睛进了灰尘,让太子殿下帮我吹吹而已,真的,你们……”

岂料话未说完,这太监“啊”了一声就跑了,其他宫人面面相觑也赶紧离开了这是非之地!顾北月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对着北唐墨染道:

“你看,简单不?对了,一会儿皇帝肯定要来传我们问话的,到时候你就否认,千万不要承认哦!”

“为何?”

“因为你越否认才越显得真啊,相反你直接承认反而显得刻意了!”

“可是这样不是把你的名声搭进去了吗?这样真的好吗?”

顾北月看着北唐墨染担忧的望着自己,这世家大族最在乎的便是名声,若是顾北月传出与北唐太子有染,他那便宜爹不得弄死他啊,顾北月只是笑着说:

“名声这种东西,你在意,它就是个东西,你不在意,它又算什么东西呢?你堂堂太子殿下,都不在意,我一个尚书府的庶子,有什么好在意的,为朋友两肋插刀不是应该的么?”

北唐墨染被顾北月的洒脱与赤诚打动了,终于放下了心里的担忧!

“既如此,我再有质疑,就晓得我扭捏了,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谢你了,一晚上你已经三次救我于“水深火热”了,我……”

“打住,我救你是因为我乐意,不是为了要求回报的,你不必放在心上,都是小事,不足挂齿,。”

北唐墨染正准备说什么,有宫人过来,拱手行李道:

“北唐太子殿下,顾公子,陛下请你们回宴厅!”

两人对视一眼,顾北月狡黠一笑,道:

“劳烦公公前面掌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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