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喝着牛奶，那双凤眼深邃地端凝着她，放下杯子，唇角染上点点奶渍朝上挽着，笑意太过明显，“关心我？”
“嗯。”
她只敢望他一眼，他眸子中的情绪毫不遮掩地外露，可她却连同样的回应都不敢。
虽然只是一个字的回答，却也让陆离有些欢欣，他在想，是不是这样的夜里，人的情绪才会分外平静，是不是只有这样的夜里，她才会毫无保留地对他好？
陆离伸出右手拉住她的胳膊，从背后包裹着她的身子，他将瘦削的下巴搁在她的颈窝处，呼吸像羽毛在她的皮肤上来回刷动，苏清甜吃痒，身子有些抖。
“痒。”
她抗议。
许是她有些委屈的语气逗乐了他，惹得陆离笑出声，“逗逗你。”
陆离这样抱了几分钟而后放开，“我去把文件看完，你别等我了，还不知道要多晚。”
她点点头，想着还是没忍住开口，“下次别这么晚了，好吗？”
她不想他这么累。
从前她陪他去听一个创业的讲座，那个讲师是毕业好几个年头的学长，摸爬滚打几年做了总经理，当时学长就说自己每天不到凌晨两点没得觉睡。当时她凑到陆离面前一脸不信，不仅如此她还打趣陆离说他肯定不会这么勤快。
可现在……之前那些玩笑心思都没了，全都变成了心疼。
陆离回望她郑重其事的眼神，没再笑，只是抬手抚了抚她柔软的发，他没答应，也没说不，只是让她先上楼去。
其实他们都知道，有些事不是他一个人可以决定的。
再回到床上的时候，被窝还是微温的，苏清甜将被子抱得更紧了些，她的心竟然在这个时刻狂跳，她没感受错，刚刚是陆离的温柔，好久不见了的他的温柔，让她暖得想哭的温柔。
她眸子失神地望着黑漆漆的窗外，往事如风坠入她心里的风穴。
那是什么样的感觉，她不太清楚，但她明白，这种感情只有在他身边才能被充分体现。
她一等再等，上下眼皮忍不住开始打架，眼睛一下下地眨巴着，最后终于没忍住困意，她失去了意识。
陆离合上文件夹，将那一沓摞在一起，没了集中精神的东西，困意如潮水般涌上来。他本想就在书房睡下了，又怕那傻子真的还在等他，于是挪动脚步的方向就变了变。房里没拉灯，但月光足以让他看清楚床上躺着的那人的轮廓。
他脚步轻轻地，走到床边，借着月色打量她的面庞，他面容缓和，有微笑的迹象，他笑自己傻，其实根本什么也看不真切。
陆离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忽地就起了恶心思，凉沁沁的双手从她的衣服下摆探进去，她的肌肤是温热的，陆离贴紧了些，想从她身上汲取温暖。
苏清甜被他的恶作剧闹醒，迷糊中半睁着眼睛，“阿离，困……你别闹我了。”说着她将脸埋进他的胸膛，很紧很紧，他身上有松木的浅淡香味儿，让她觉得安心。
她确实困得紧，所以有些在记忆深处刻了很久的称呼就这样脱口而出。
渐渐地她呼吸又匀畅起来，想必是又睡熟过去了，原本陆离的身子被夜里的寒气染凉，被她这样依靠着，他却又有种热得发烫的错觉，然而即便有这样的错觉，他也依旧没推开她，他只是将手抽出来，搭在她的背上，一下下地轻抚。
困意再度来袭，他终于不用再强撑，拥着她就这样睡去，意识混沌前他想，要是她真的爱上他，那就这样幸福下去吧，再不用管那些背叛和牵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