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你母后寻的当年东珀最好的雕刻师雕刻出来的，就像你一样，独一无二。”
宫天芸看了一眼华子夜，缓缓拿起了那镯子戴在腕上。
正正好好。
就连华子夜也不免惊叹一声，“当真是正正好好啊。”
宫天芸盯着那镯子看了半晌，终于抬起了头，“其实弟子一直想问您，您究竟和我母后是什么关系？”
华子夜一顿，之后缓缓开口，“其实我和你母后是亲兄妹。”
宫天芸一惊，不可置信地掩了掩唇。
华子夜叹了口气，“华子夜不过是我的一个名号罢了，我本名叫庄舜南，可能当初就预示着这一切最终只是南柯一梦罢了吧。”
“那又为何……”宫天芸本想问他为何不以真身份示人，可她想了想，定是有什么缘由才会如此吧，便没再问下去。
华子夜抬头看了她一眼，苦笑着摇了摇头。
“罢了，有些事你以后自然会知道的。”
宫天芸点了点头，抿了口茶，没再说话。
宫天芸又在汐柔馆坐了半晌，喝完了壶里剩下的茶才起身走。
华子夜也没挽留，只是调侃道，“我这汐柔馆里的茶都是叫你喝完的。”
宫天芸笑了笑，“怕是日后都难喝到这么好喝的茶了呢。”
华子夜一愣，他本是想活跃活跃气氛的，可现在好像又叫宫天芸伤感了起来了啊。
“你等等。”华子夜叫住了宫天芸，之后转身进了内室，从柜子的最底层翻出了仅剩的两包龙井。
宫天芸一愣，之后便看到华子夜拿着那两包龙井出了来，终是笑了出来。
“我也没什么好给你的，这就算你的嫁妆吧。”华子夜递过去之后便偏过了头，他怕他再看一眼就忍不住要要回来，这多丢脸啊。
“这可是我剩下的最后两包龙井了，你可得省着点喝。”
“好。”宫天芸笑了笑，“那徒儿便走了。”
“走罢走罢。”华子夜一只手背着身后，另一只手似是嫌弃地摆了摆。
宫天芸拜了个礼，缓缓出了汐柔馆。
宫天芸一走，华子夜就赶忙上山去寻玄清告状，顺道再坑几包茶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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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皑皑的雪花压低了桂花树的枝桠，遮住了墙角的几株红梅还有那盛放的杜鹃。
宫天芸回头望了望身后一片雪白的凝莞宫，强忍住眼里的泪水，快步朝着出宫的大门走去。雪冉跟在后面，一言不发。芸主子心里想什么，她都知道。
远远的就望见宫门口宫天珀等待着的身影，一旁的两辆马车，甚是辉煌。
看见走过来的宫天芸，宫天珀惊喜地笑了。
宫天芸身着素绒绣花袄，外披着淡粉色的毛绒披肩，衣角处的几朵桃花当真是栩栩如生。头上的红梅簪更是应情应景，与这四周的白雪浑然天成。眼前走出来的，分明就是仙女！
宫天珀伸出手，拉住宫天芸的手，扶她上了马车。
宫天芸坐在马车内，修长的玉指挑开了缀着流苏的车帘，向外望去。她想再看看这里。宫墙太高，她便只能从打开的宫门向内望去。可惜，她能看见的也就只有那红砖铺就的路，再远也就只有金碧辉煌的凝昭殿了。
宫天芸放下车帘，叹了口气，“罢了。”
雪冉坐在一旁，没说话，只是把一个堇色的暖袖递给了宫天芸，又小心地把宫天芸的手放了进去。
“姐姐也别太难过，又不是不回来了。”雪冉抚了抚毛茸茸的暖袖，“姐姐都要嫁人了，要是冻坏了可怎么办啊。”
宫天芸拿出手，放在了雪冉的手上，冲雪冉微微一笑。带着些许的激动，又有些许的酸楚。
正说着，宫天珀上了马车。宫天珀刚坐下，马车就向前驶了起来。
“皇哥，你怎么同我坐一辆车？不是有两辆马车吗？”宫天芸一脸疑惑。
“还不是担心你。”宫天珀语气里满是宠溺，“不过，也想跟你说说话。”
宫天芸笑着点了点头。
“芸儿，能不能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学武功的？还有，你师父是谁？”宫天珀深深地望着宫天芸，语气里夹杂着些许的期待。
“八岁。”宫天芸低下头，“就是在你为我受了整整一年的伤之后。”宫天芸轻轻的抚摸着手里的暖袖，继而又开口说到:“八岁生辰的那天，我去了汐柔馆。”宫天芸又抬起头，迷蒙的泪眼望着远方，像是在回忆。
宫天芸八岁生辰的那天，一个人去了汐柔馆。她望着那满池的荷花，抱起身边的金边琵琶，一个人弹着庄氏生前最爱的那首曲子——《云瑶梦》。一边弹着，一边泪流满面。
汐柔馆殿内正在下棋的两人闻声不由得都望向了门外，却也是只闻其声，不见弹奏之人。两人先后走出了殿内。
华子夜顺着琴音走近湖边，一眼便望见了早已泣不成声的宫天芸，还有那把金边琵琶。华子夜轻轻地坐在了宫天芸的旁边。
同华子夜一同出来的那人只是默默地站在他们的身后，静静地听着那首醉人的曲子。
她是谁？她怎么会弹奏《云瑶梦》？她怎么会来汐柔馆？那人心里默默地想着，却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一曲终了，宫天芸拿起帕子拭去了脸颊的泪水，转头，看见了华子夜。
“师父……”宫天芸抬头望着华子夜，声音有些哽咽。
“你是她师父？你不是不轻易收徒弟的吗？”身后的男人一脸不可置信地望着华子夜。
宫天芸听见身后有人说话，便转头望了过去。
只见身后的人白衣飘飘，一侧的腰间别着一把折扇。
“您该是师父的好友吧。”宫天芸一脸兴奋地站了起来，朝着身后的人拜了个礼，“不知您是否会武功？”
那人一脸疑惑，“会又如何，不会又如何？”
“若是会，小女想拜您为师。”宫天芸一颔首，恭敬的说。
还没等那人开口，华子夜便开口说道，“你学武功做什么？你不是说你三哥不准你学吗？”
“师父，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一年三哥为了我受了多少的苦。弟子虽年幼，可也懂得愧疚。”宫天芸低下头，泪水不停的在眼眶打转。
华子夜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先在这待着，我先同他说点事。”说完，便拉着那人朝殿内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