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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只一句,便是一生

一个月后 Z市市医院里

“请问你们有没有人是AB型血,一位病人急需输血,医院没有库存了。”一个小护士神色慌张,焦急地询问着大厅的人们。

原本安静的医院此刻却寂静得可怕,人人都冷漠以待,没有谁愿意站出来。他们的冷漠也并非是无理由的。本来就与自己无关的事,何必去逞英雄做好人呢!所以,旁观是最好不过的选择。

苏苏能理解他们不想给自己添麻烦的心情,但自己还是感到阵阵寒风刺骨般的疼痛。那种躲避的眼神,她难以忘掉。

白衣小护士见这种情形,失落的摇了摇头,那种期待到失望的神情。见她转身要走,苏苏也顾不得身体的虚弱追了上去。

拉住她的手臂,“我是,我可以。”

小护士眼静里此刻瞬间有了希望,可是当她看到虚弱无力,摇摇欲坠的苏苏时。还是忍不住问“确定吗?”她知道这样怀疑别人不好,可是眼前的女孩实在是虚弱得让人心疼。

苏苏态度很坚决点了点头。“快走吧,人命关天”小护士立即把她带去抽血。

等小护士火急火燎送完血包归来时,苏苏已经晕了过去。

小护士立即把苏苏扶到病床上,给她吊了营养液。看着嘴唇发白,毫无血色的女孩,整个人就如同一朵即将凋零的花朵一般。却一心想要救别人。她不禁喃喃自语“你到底是个多善良的人啊!”

苏苏醒来时面庞已经有了些血色,但看着还是很虚弱。见到小护士进来便问“你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小护士替她整理被子“嗯,我就是个跑腿的护士,这救死扶伤的事。都是归医生的责任,我可没那么大本事。”似乎是在自嘲又有一种开玩笑的意味。

苏苏看着手上的吊针,眉头微皱“虽然如此,可是你却有种侠女风范!”苏苏不是在安慰她,而是用陈述事实的语气。

小护士笑了笑“你先好好休息吧,我去照顾别的病人了。”

“那个,有件事得麻烦你一下!”苏苏道。

放下手里的东西“你说?”

“我朋友,她在516房等我。”苏苏有些急迫。她这么久没回去,初晴估计很急。

“放心吧!”就推着小车出去了。

“你为什么那么帮她,你们认识吗?”一个身材高挑的医生问道。

小护士脱下身上的护士服动作停了下来,摇摇头“不认识…我只是觉得这世上她这样的人,值得被所有人保护。”

“是吗?还以为你圣母心泛滥呢!”女医生笑着拿过手机发消息。

换好衣服的小护士看了看苏苏用过的吊瓶,眼里流露出无比坚定的目光。“下个月医院是不是有医生出国培训?”

翻手机的女医生想了想“好像是可以培训考医生来着,怎么?”抬头看见小护士期待的目光。“不是吧!你想去?”

“怎么,不可以?”她疑惑不解。

“也不是,我知道你的能力很强!可是,那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培训。要去三年,时间久不说。训练强度曾逼得一群医生转行!”女医生满脸惊恐的神情。

“是吗?”小护士笑了。

苏苏住了一个星期的院后,人也好得差不多了喻初晴便想把她接回自己家里,想着这样也方便照顾她。

谁知道苏苏那倔强的小性子,凭喻初晴怎么软磨硬泡还是该变不了她的决定。最终还是选择妥协送她回了家。

颜曦这些天都忙着照顾她们,也没去学校。学生会的事情都交给了秘书来做。昨天秘书突然打电话说校庆的事需要他去审核。见苏苏和初晴好了不少他也放心了。也就回先回学校了。

苏苏申请了走读,为了同学们赶进度这几天全是废寝忘食了。两只眼睛肿的跟熊猫似的。

她梦到爸爸好几回,只是醒来时早已泪湿了枕。突如其来的别离,让她措不及防。可苏苏为了不让大家一直担惊受怕她会做出伤害自己的事。一直在强忍着情绪。

早上医院突然打电话让她去一趟,没有具体说明原因。苏苏和学校请了假后就匆忙赶去医院。

只是她没想到,叫她来的人竟然是上次那个小护士。见她来了,便停下手上的工作,让她坐下给她倒了杯茶。

“为什么找我,而且好像很急的样子?”苏苏疑惑道。

她坐下来“别紧张,你还记得上次给一个伤者输血吧?”

“嗯嗯。”乖乖的点点头。“记得,他,还好吗?”

小护士喝了口茶“别担心。他已经醒过来了。只是…”

“怎么了?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他醒了,可是失忆了。医生说是由于他头部被类似木棍之类的东西打到了导致暂时性失忆。”小护士道。

“那为什么找我?”

“因为他唯一记得的人是你,醒过来的时候。他一直说要找一个叫苏苏的人。也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强行下床。同事想阻止他,他像只发狂的野兽似的,眼神凌厉。特别凶。结果伤口裂开,晕了过去。可把我的同事吓坏了。”

“找我?”苏苏疑惑不解。“那他现在人呢?”

“嗯,我告诉他认识你,他就乖乖呆着等你来。你不知道,一听说你要来,像变了个人似的。特别乖。”

“好啦,我还是先带你去看看他吧。”小护士起身说道。

“好。”苏苏点点头站起来。

跟着小护士来到病房,她开门先进去。苏苏在她后面,门开的一霎那苏苏看见了躺在病床上被包裹的像个粽子的南柯桉然。

“小朋友,人来了。你看看,是不是你说的苏苏?”小护士问道。

他一听,立马起身望向苏苏。

南柯桉然打量了一会苏苏,脸上的表情似乎有些疑惑。

可是当苏苏走近,她对他露出笑容时。那种治愈人心的笑容比照片上更多了几分魅力。是她,是她,是他要找的人。

“你记得我吗?”苏苏半蹲与他对视,温柔问道。

南柯桉然用力的点了一下头“姐姐!”眼里泛着晶莹的泪花。俊秀脸上露出委屈和难过。

“姐姐?”苏苏喃喃自语。“你记得我是你姐姐吗?”

“嗯嗯。”乖乖的点头,眼睛里满是欢喜。

小护士见状把苏苏拉到旁边小声道:“他就是后来那个在你爸爸车祸现场被救的人,或许他知道些车祸的事才会只记得你。我们医院也查不到他的家庭,估计是个孤儿吧!哦对了,他手里握着的那条项链里有你的照片。”

苏苏听着,看了看男孩那期待被回复的神情。不禁联想到老师对她说的话。会不会是爸爸怕自己一个人在世上孤孤单单。所以派他来陪伴自己的呢!

小护士见苏苏红了眼眶“我先去查房了,你们慢慢聊,有事按铃。”说完关门出去了。

苏苏再次走近他,坐下仔细观察男孩,他脸上干净得一尘不染。眼眸清澈似乎有光,笑容满面。像个孩子似的可爱。

“姐姐。”奶声奶气的喊苏苏姐姐。

苏苏伸手摸他的脸,他开心得像个得得到糖的孩子。甜甜的对着苏苏傻笑。

苏苏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满身伤的人,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刺了,隐隐作痛。他怎么会出现在那里,爸爸为什么给他自己的项链,为什么受这么重的伤?这一切的一切,苏苏已经不想去追究了。

现在,她只知道。眼前的人是可能曾是爸爸不惜生命也要保护的人。那么,她现在也要拼命保护好他!

苏苏哽咽道:“能告诉姐姐,你的名字?还记得吗?嗯?”

“记得。我叫,南柯桉然”

“桉然,你记好了。爸爸不在了…以后,就由姐姐保护你。知道吗?”

南柯桉然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他的心狠狠的颤动了一下。“嗯。”

胸口似乎有什么在跳动着。从记事以来,这是他第一次知道,原来,他是有心,心是会跳动的。

既然如此,何不抛却过去,重新开始。苏苏的话,让他心里久久不能平复。

苏苏轻轻抱住他,眼泪滑落在他的肩上。他感受到了那种被心疼的滋味。眼里的泪水也不由自主掉落。

“姐姐,一定,一定会保护好你。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的。”坚定的语气。

苏苏似乎长大了,在爸爸过世以后。这是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孤身一人。

她把南柯桉然接回家,后来的三个月里,苏苏一边忙着学业,一边照顾桉然。两人相处得越来越好。

在喻初晴和颜曦看来,他们俩人倒是真像亲姐弟。不仅颜值都超高,而且都一副呆萌小白兔的样子。

喻初晴总是吐槽苏苏太宠南柯桉然了,什么事都不让他做。每天把他伺候得像个刚出生的婴儿宝宝。

苏苏只是笑笑说他本来就还是个孩子。

颜曦也会附和道,要是我也有这样的姐姐就好了,每天好吃好喝的。生活真是太不公平了。

南柯桉然经过这几个月的照顾,伤口已经好得差不多了。

可苏苏不让他出门,他只好天天呆在家里看海绵宝宝,他有时候觉得自己过上了与世隔绝的生活。

偶尔初晴和颜曦会来看他。才想起来世界上不止他和姐姐两个人。

颜曦第一次见到南柯桉然,脱口而出的第一句话就是“这长得也太妖孽了吧!”南柯桉然笑了笑不说话。

说实话,喻初晴第一次见到南柯桉然也是这种感觉,因为碍于苏苏那慈爱的目光没有说出来。

她总觉得苏苏和这种神仙人物特别有缘。虽不是亲生的,眉宇之间却很相似。

青梅竹马慕锦就是个万人迷,现在又多了个造孽似的弟弟。她怎么就没这种艳遇呢!

苏苏把南柯桉然照顾得太好了,以至于他现在都还不会做饭。

这不,刚煮的米饭又糊了。不对啊,姐姐不就是这么煮的吗?放米,放水,盖上锅盖。步骤没错啊怎么老是煮糊呢!

算了,他还是先学炒菜吧。这个没准就成功了呢!

可是做什么是个问题,对啦,想起来姐姐喜欢酸辣土豆丝,那就先做这个吧。南柯桉然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准备大显身手。

不过过程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说好的土豆丝硬是被他切成了土豆条,但是某个人还笑得很开心。

往锅里倒油,等几分钟再放土豆丝。“嗯,没错,就是这样。”满脸自信满满的笑容。

然而过了一会,再过一会,又过了一会。看着毫无动静的锅里的油。南柯桉然的笑容逐渐凝固,最后呆滞。

突然传来开门的声音,原本呆滞的脸瞬间笑容满面。开心的跑出去院子里迎接姐姐。

苏苏一进门就看孩子般跑过来的南柯桉然,像是来要糖吃似的。可爱极了。

苏苏把包递给他“然然,你在刚干嘛呢,怎么衣服都弄脏了?”

乖乖接过姐姐的书包“我本来想给你个惊喜,做顿饭等你的。可是…”

“是吗,我们然然可真乖。还知道做饭等姐姐。”说着苏苏从衣服口袋里掏出出一个海绵宝宝的棒棒糖撕开放进南柯桉然的嘴里。

“奖励你的,今天也很听话。”苏苏摸摸他的头表扬道。

回到客厅,桉然帮姐姐放好书包,带她去厨房看自己的问题。

不看还好,一看苏苏吓得不轻“那个…然然,这是你做的。快和姐姐说实话,那团黑糊糊的是啥呀?”

南柯桉然笑道“米饭呀。”

“嗯,”苏苏啪啪他的肩膀,叹息道“你这样,以后可怎么找女朋友啊。”

南柯桉然瞬间就委屈巴巴地看着苏苏。

“好啦好啦,没事,以后姐姐做给你女朋友吃好不好。我们然然不伤心啦,好不好?”苏苏宠溺安慰抱抱他。

“谢谢姐姐,姐姐最好啦。”

“现在也没办法再做其他的了,走吧,和姐姐一起出去吃。”

南柯桉然眼睛瞬间瞪得老大“我……可以出去了?”

“是的,以后都可以可以出去。你没有听错。”苏苏看着高兴的桉然,笑得灿烂无比。

“那我去换套衣服,姐姐等我一会会。”

苏苏这才注意到他还穿着海绵宝宝的睡衣呢!苏苏也不知道自己这个弟弟到底多幼稚。特别迷海绵宝宝,所以她买给他的所有东西都是和海绵宝宝有关的。

南柯桉然难得出来,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好神奇的样子,这家店看看,那家转转。

“然然,过来。我们去这家吃。”苏苏对着正在看气球的那个男孩无奈的笑笑。

中午这家餐馆人有些多。苏苏让南柯然排队,说自己有事出去一会儿。

回来的时候,手里拿了两个冰淇淋和一个海绵宝宝的气球。也就这南柯桉然那个幼稚鬼看了半天的气球!

苏苏吃饭时才发现,餐馆里的好多女孩子都是不是往他们这里看。有些还悄悄偷拍他们。

看看正在和鸡腿搏斗的桉然,瞬间明白了。她们在犯花痴。

桉然长得确实出众,堪比男明星。只是他不同于那些化妆的明星,南柯桉然素颜就很好看。五官精致,棱角分明,白白净净的。

苏苏笑着站起来俯身给他擦去嘴角的油。“像个孩子似的,慢点吃。”

“好的,姐姐。”南柯桉然嘴角立刻上扬。

一顿饭结束以后,苏苏带着他去逛商场,买了衣服。

南柯桉然很乖的跟着苏苏,她挑中什么他就试给她看,只要是姐姐挑的他都喜欢。

在苏苏和店员眼里,南柯桉然就如同一个衣架子一般,无论什么风格都能轻松驾驭。不过苏苏钱包有限,不能每一套都买。

在看电影的时候,看着睡着的姐姐。南柯桉然不禁想,或许,这样的生活才是他真正想要的。可是,真的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吗?

这世上,有什么真相是可以被掩盖的呢!

他不想欺骗她,可如果没有这些谎言,他就不可能接近她。原本以为,在了解她的需要以后,自己就可以安心离开,可是,现在……他又怎么舍得放下。

一个满身戾气的人,居然奢求过上这样的生活,他自己都觉得可笑至极。

即便知道会带给她很多不幸,他也想赌一把,这么多年来。为自己活一次,放纵这一回。即便以后下地狱,也不会有任何遗憾了。

苏苏靠在他的肩上,睡得很安心。他知道,苏苏是依赖自己的,真心把自己当作家人。所以,对自己,她毫无防备。

“对不起,姐姐。”

他伸手撩开苏苏散落的头发,温柔至极“姐姐,知道么?你是我这不幸生活中的万幸,我一定会好保护你的,一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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