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诗婉又将那混账事儿抛之脑后,:“快拿碗来将药盛出来,”说罢又找了抹布来放在熬药用的炉子两旁小心翼翼的放在一旁矮几上,
琴心拿来药盅生怕刘诗婉烫伤自个儿伤着凤体不住的劝道:“公主,让奴婢来吧,若是烫着了奴婢们可担当不起啊”
上回帮着素心煎药时诗婉自己也问:“这要烫着了该多疼呀”那丫头怎么说来着?好像是什么:
“多烫几回就知道小心点儿了,放心吧”
刘诗婉思及此忍不住和琴心对比,玩笑道:“傻琴心,这个时候你就说我要烫着了你得多心疼什么的多好,你这担当究竟是说我笨手笨脚的还连累到你的语气可没有忠仆的样子啊”
琴心尴尬的笑笑,脸红却口笨的站到一旁,也不知是因为心刘诗婉一语中的觉得自己是真心不是忠朴而不知如何狡辩还是冤枉不知如何辩解,刘诗婉这般聪慧的人儿居然没发现她的异常一般自端了药去了长信殿的沁园,那是皇祖母的卧室,见主子走远琴心才疾步跟上,竟全然忘了宫规,
琴心走进沁园远远便听到刘诗婉脆生生银铃般的声音甜甜的哄着祖母喝药,:“祖母,您要再不喝药我可要叫母后了啊”她瘦小的身子端着药碗将勺子送到王太后嘴边,半哄半威胁道:“祖母乖乖的,今日特意有加了些甘草,不苦的”
王太后一脸的不高兴:“你们就会哄我,哀家还能怕了你们皇后不成?我才是婆婆,媳妇儿都得听婆婆的,哼”可无论她怎么躲刘诗婉端着的药碗都摆在那儿呢,无奈的皱着眉头呼吸吸气了半响还是端过药碗一口喝下苦的直吐舌头,刘诗婉赶紧奉上一碗梅子茶,
梅子茶清甜却奈何那药味儿实在是霸道压不下去太后又要闹:“哀家的蜜饯儿呢快拿过来”
刘诗婉清清嗓子道:“昨日皇弟患了风寒,哇哇大哭可就是不肯吃药...”不等她说完就被王皇后急急问道:
“如何了?据儿先下可好?怎么也没人来说一声,这好端端的怎么就风寒了呢?不吃药可怎么好,不吃药可不成...”王太后最爱小孩子,刘诗婉便是打小就在她跟前长大的,听闻小皇孙病了急得不得了却听刘诗婉扑哧一声笑道:
“皇祖母这般疼爱据儿,却不知晓据儿闹着不肯吃药可就是跟着祖母学来的呢”
王太后听闻心中暗自怕着皇后又来说一通宫规如何如何,一宫太后应当如何如何,却还嘴硬道:“胡说些什么,据儿......据儿才多大,怎么就是跟哀家学的了,白疼你这丫头了,竟满口胡言简直该打”
王太后自己宠大的孙女才不怕她呢,只听她有理有据端出一副班固夫子的板板整整模样来:“祖母可不许耍赖,上回幕后带着据儿来长信殿看您碰上您正喝药呢,祖母难不成忘了?”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儿,可当日王太后怕把病气过给据儿只是卫子夫抱着据儿远远的让王太后远远的瞧了一眼,可作贼得人大半心虚,加之王太后这么些年来在未央宫里头作威作福惯了便忘了谨言慎行,竟就这么让这小丫头给糊弄住了,只拖拖拉拉的回道:“那...那以后哀家便不吃了,不吃药了”
老顽童孩子气起来,刘诗婉觉得还不如据儿好哄,却见皇太后身边的秋姑姑笑着拿了一个毽子笑嘻嘻的走进来替刘诗婉道:“太后娘娘越发像个小孩子了,咱们小公子可没这么难缠”
皇太后不满:“你们一个个的都是瞧着哀家老了方敢这般放肆,一个个儿的哀家是都管不住了”
秋姑姑示意众人瞧手里的毽子,道:“一边偏榜着那帮丫头,一边又说都管不了了喊冤枉,你们瞧瞧,新来的丫头踢毽子毁了太后娘娘最喜爱的曼陀花,回头心疼的可就又是太后娘娘了”
“好些时候没踢毽子了,快去将义妁请过来,今儿偷懒使唤哀家的婉儿来伺候哀家用药,可不能轻饶了她,”说罢便要起身,谁要没料到这么大日头下太后娘娘竟然起了性子要踢毽子,诗婉和秋姑姑忙伺候老祖宗穿鞋更衣,
院子里跪着两个白色宫服的两个小婢女,头埋得低低的,皇太后老远便瞧见了,诧异道:“那是谁家的孩子?怎么跪在这么大的日头底下?,叫过来让哀家瞧瞧”随行的小婢女小步快行的去了
秋姑姑道:“前些日子新送进来的丫头,这不,前些日子移植过来的曼陀刚有要开花的势头便让这两个丫头给折了”,
到底是太后之令,姑姑话落那三个白色宫服的婢女便到了跟前,其中屈膝答话的婢女正是先前去唤那两个罪婢的宫女,道:“启禀太后娘娘,夏荷夏叶两位罪婢带到”
皇太后慈爱笑道:“左右一株花罢了,这花在金贵还能金贵过人去不成?岂能在这么大的日头底下晒着?”
秋姑姑无奈:“公主殿下您瞧,咱们老祖宗呀最是心软,回头皇后娘娘又该说咱们宫里乱了尊卑了”
一旁的琴心暗自替两位后来的可怜婢女庆幸被分到长信殿,不是其他后妃宫里,长辈赐教诗婉作为晚辈自然不能表态,只是有一搭没有搭的扔着毽子玩儿,太后娘娘慈爱的看了她一眼,道:“这里毕竟不比民间,进了一个地方自然要守一个地方的规矩,两个丫头可怪秋姑姑不容情?”
两个婢女大概是没想到太后娘娘竟这般慈祥可爱,远不如原本诚惶诚恐却也还是连连摇头称:“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刘诗婉笑着对秋姑姑道:“皇祖母最是心善,祖母都舍不得秋姑姑何苦呢?还个轻的责罚教他们记着教训不敢再犯就是,秋姑姑您说呢?”
秋姑姑笑道:“长公主殿下说的极是,你们还不谢恩退下?”婢女应是而退自去领罚去了,刘诗婉陪着皇太后踢了好些时候毽子义妁才道,只见她双眉紧蹙道:
“可不能这般纵着太后娘娘,回头暑气打了头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