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岑今父子惴惴不安地在厅中等候着,兰茗悠虽然觉得二人有些怪异,也没有多问。君越尘不时地撇着嘴,流露出戏谑的神情,趁着其他人不注意,俯身过去,在岑今的耳边轻声说道:
“你这个样子就像是在不安地等着心上人出现一样。”
岑今用手肘轻撞一下他的胸膛处,
“说什么呢。”
君越尘虽贵为皇子,却丝毫不在意他这样逾矩的行为,反而笑着道:
“难道不像么。”
岑今轻叹一口气,走出门去,君越尘看了看岑毅夫妇,跟了上去。
走在开满鲜花的庭中的小道上,岑今沉声对着身侧的君越尘说道:
“你知道吧,都是因为我的疏忽,钰儿才会丢失,虽然爹娘并没有责怪我,可是都是因为那件事娘的身体才会越来越差劲,到现在,我还是不能原谅我自己。”
君越尘收敛起了嘻笑的模样,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
岑今仰头,望向天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钰儿今天就会回家了。”
“你放心吧,有大哥在,他说到的事就一会做到的。”
午时刚到,两顶轿子停在了岑府门口。一听下人来报,岑毅便随同岑今、君越尘二人匆匆赶到门口。
书蕊与阿布从轿中走出来,站岑府门前的空地上,微张着嘴,惊讶地看着眼前的情景。
只见,两座雕刻地栩栩如生的石狮,瞪着一双似铜铃般的眼睛,大张着嘴,坐在岑府门前的空地两侧,石狮后方,是用似花岗岩般的石块砌成的阶梯,阶梯上方,青砖碧瓦修葺而成的府邸,拱斗飞檐,屋顶两边是木雕刻而成的貌似麒麟与貔貅的吉祥物,朱红色的大门紧闭,只见门楣上方挂着一块黑底金字的匾额,匾上只简单地写着“岑府”二字,四名士兵手执钢刀、长枪守卫在门前。在夕阳的余晖下,岑府更添一丝肃穆森然之气。
“你们还愣在那里干什么。”
君越痕看着二人生动的表情,未免觉得一丝好笑,等了半晌,也不二人有走上来的意思,不得不开口叫道。
阿布率先回过神来,拉了拉佟书蕊的衣袖,
“小蕊姐姐,那个人好像在叫我们。”
“啊?哦,走吧。”
书蕊抬脚就欲朝着君越痕走去,却被阿布一把拉住,她疑惑地扭头看向阿布,
“怎么了?”
“小蕊姐姐,他是谁啊。”
书蕊朝着君越痕所站的地方看了看,
“哦,他啊,就是那个花高价请书蕊姐姐唱歌的人啊。”
阿布一副了然的模样,竖起小小的手指,
“哦,我知道了,他就是那个让姐姐流鼻血的男人吧。”
书蕊呵呵一笑,伸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
“小丫头,说什么呢。”
说罢,拉着阿布朝着君越痕走去。
待走到跟前,阿布才看清楚那人,转过头看了看书蕊,又看了看君越痕,而后看着书蕊,一手指向君越痕,道:
“小蕊姐姐,这个哥哥比你还漂亮哦。”
话音一落,话题里的二位主角额角滑下一排黑线。
阿布看着二人的脸上似乎变了颜色,马上意识到自己可能说错话了,忙低下了头。君越痕脸色阴沉,暗自压下心里的不悦,小时候,被人误认成是女孩子就算了,现在长大了,还总被人称赞长得漂亮,相信没有一个男人希望别人形容自己用漂亮两个字吧。
书蕊讪讪地笑了笑,虽然被一个男人比了下去有些不甘,但是她不得不承认,君越痕如果不是总冷着一张脸的话,的确是个很漂亮的男人,
“别见怪,她小孩子不懂事。”
正说着,岑毅一行人走了出来,因事先已经说好,不要泄露君越痕的身份,所以岑毅等人并未向他行礼,只是当一般客人对待,
“你们来了,快进去吧。”
君越痕点了点头,有礼却略显疏远地道:
“打扰了。”
岑毅神情复杂地看向书蕊,内心难以抑制地激动,只见她身着一袭淡蓝色的衣衫,圆圆的娃娃脸,整齐的刘海遮住了她的额头,细长的柳叶眉,长长的睫毛,大大的双眼,黝黑的双眸灵光闪动,小巧的鼻,红唇微扬,漾起淡然的微笑,给人一种清新脱俗的感觉。
书蕊路过岑毅身边的时候,抬头朝他微微一笑,而后跟在君越痕身后走进门去。
进了门才发现,府内一切有别于外面的肃穆森然之气,另有一番幽雅宁静之美,亭台楼阁、假山池榭、木制长廊、繁花似锦、绿影摇曳。书蕊和阿布此刻就像是刚进大观园的刘姥姥一般,目光贪婪地欣赏着眼前的一切。
“小姐。”
正专注地欣赏着府内风光的书蕊,闻声转头看向声音的来处。
只见路旁拘谨地站着一位年约四十岁的男子,一米七左右的身高,身材算不上健硕,看上去却也健康,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简单的发髻,其中不乏夹杂着些许的白发丝,面容微黑,岁月在他的额头刻下几道深刻的痕迹,浓眉舒展,目光深遂,坚挺的鼻梁下方,厚实的嘴唇更显得他憨厚,身着一袭藏兰色长袍,脚踏一双朴实的黑色布鞋。而在他的身旁,是一名微微有些发福的中年妇女,看上去稍较他年轻许多,一米五六左右的身高,头发也是在脑后挽出一个简单的发髻,一支普通的木簪斜插入发髻中,圆圆的脸颊,光洁的额头上有二三道细小的皱纹随着她的一颦一笑若隐若现的,弯弯的柳叶眉,眼睛不大,却包含着慈祥的目光,嘴唇上有着淡淡的红妆。上身一袭深蓝色底白色小碎花衣衫,长及膝处,腰间系着一条藏兰色腰带,下身着一条藏兰色的长裤,脚踏一双暗灰色布鞋。
两个人的神色似乎有些紧张地看着她,这令书蕊甚觉怪异。想想自己也是第一次来此,和他们也并不认识,便在心里自我暗示那只是错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