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越尘在知道岑钰离家前去西隹之后,本来准备去西隹找她来着,不料郾国东部汐止连日大雨引发洪涝灾害,粮田被淹,山体滑坡摧毁大量房屋,导致大量难民离乡背井涌入邻近其他县市,居无定所,难以裹腹,以致乞丐、小偷大量滋生,场面一时难以控制。
朝廷在第一时间下发赈银,当此内忧外患之际,君越尘自然不能只顾及儿女私情,主动请缨前往灾区,一来替父体察民间疾苦,二来也是怕一些官员借此机会私敛赈灾银两,由他亲自监督才能使得赈银真正用于黎民百姓身上。君昭珏见他有此想法,自是欣慰不已,特准他带领千人卫队护送赈银前往监督。
皇城永宁殿
云贵妃心神不安地屋内踱着步,双目不时望向屋外,焦急不已。终于,君越礼慵懒的身影出现在她的眼帘,恨铁不成钢地翻了一个白眼,兀自说道:
“什么时候了,还这副德性。”
君越礼进门便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懒洋洋地问道:
“母妃,急忙忙地叫人找我来干什么?”
云贵妃侧身坐到他的身旁,待宫女碧玉替二人奉好茶后,挥手示意她先退下,待碧玉关门离开之后,双手扶上他的手臂,正色道:
“礼儿,你就一点也不着急吗?”
君越礼一脸不耐烦地道:
“我这日子好好的?有什么可着急的。”
云贵妃冷眼一瞥,伸出纤细食指在他脑门上一戳,
“你也不想想,你父王把那么重要的事交给老三,是什么意思。”
君越礼不以为然地道:
“吃苦受累的,又不是什么好事,我想什么,您不会是想让我也吃那苦差吧。”
云贵妃凤眼一弯,似笑非笑道:
“若老三这次把那事办好了,你父王会怎么想?说不定一高兴,就立老三为储君了。”
君越礼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冷笑道:
“他想办好这事可没那么容易。”
云贵妃听他话里似有什么端倪,倾身靠近问道:
“怎么说?”
君越礼把玩着手中的茶杯,低声道:
“我要让他这次事办不成不说,还有去无回。”
云贵妃了然,抬手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你是说……喀。”
君越礼放下茶杯,笑道:
“聪明。”
云贵妃没好气地抬手在他手腕上打了一下,
“去,我要不聪明怎么能生出你这么个聪明儿子。”
君越礼得意笑道:
“我呀已经找了人,在路上拦他了,这次不但要他的小命,还要让那批赈银都成我的,有了钱以后好办事了不是。”
云贵妃柳眉一蹙,
“能成吗?若被你父王察觉可就麻烦了。”
君越礼一脸狡黠的笑意,
“父王绝对想不到那事是我做的。”
云贵妃听他话里有话,疑惑道:
“什么意思。”
君越礼笑意盎然,
“因为那些人跟我一点关系也没有。”
云贵妃不禁狐疑道:
“没关系?那你怎么找上那些人的。”
君越礼得意道:
“那些人都是外公找的江湖人士,就算有事,谁能知道是我指使的?”
“爹?你这个臭小子,也不跟娘商量一下,就把你外公也拉下水。”
“什么拉不拉下水的,您别说那么不吉利好不好,咱们可是一家人,荣辱兴衰可就在此一举了,等我当了皇上,咱家还不是跟着沾光。”
君越礼见她面露一些担忧,安慰道:
“您就别担心了,不会有事的,我就不信,君越尘那个臭小子这回还躲得过!”
“他还带着那么多侍卫呢。”
君越礼嘴角一扬,似乎并不把那些侍卫当回事,
“明着当然不行,咱还不能来暗的吗?”
云贵妃浅笑点头道:
“嗯,说的是。”
君越礼目露一丝不快,拍案道:
“想起来就有气,上次派去西隹那几个废物,简简单单就被君越痕干掉了,真是太没用了。”
云贵妃面露惋惜地摇着头道:
“君越痕那身功夫可不简单,想要除掉他,可得费些心思。”
君越礼起身在屋内走来走去,
“君越痕对谁都有防备之心,确实很难对付。不过也因为他那个性子,背后没什么人支持。”
云贵妃却不赞同,
“话可不能这么说,他的背后只要有皇上和皇后支持就足够了。”
君越礼目露凶光,唇角泛起一丝阴冷的笑意,
“哼,要是皇上和皇后都不在了呢。”
云贵妃闻言掩唇惊呼,
“这话可不能让有心人听了去,那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哈哈哈,等我当了皇上,还有谁敢诛我九族!”
云贵妃咬唇迟疑半刻,试探地问道:
“礼儿,你真的准备连你父王……”
君越礼冷笑道:
“怎么,你舍不得了?”
云贵妃干笑摇头,
“不是……只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他是你父王啊。”
“父王?他可不当我是他儿子,既然这样,我又何必自作多情呢?”
云贵妃听他这般一说,知道他主意已定,自己定是劝不动他的,只好作罢了。
“若没什么事,我先回府了?”
云贵妃点了点头。
君越礼走了几步却又停了下来,回头说道:
“对了,过两****准备在府上宴请晏亲王,有您在也好拉拢他不是?哈哈哈。”
云贵妃听着他狂傲不羁的笑声,直觉心头发麻,如今的君越礼让她觉得异常陌生。也不知道自己和晏亲王的那点事他是何时知道的,没想到他居然隐藏地这么好,是不是就等着有这么一天好借自己拉拢晏亲王郾锋呢。想到这里,兀自摇头苦笑,突然觉得这日子过得真让人疲惫,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还舍不得放下,甚至还想要更多,也许是这高高在上的权势弄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