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离职后去了山区,临行前给庄梅发条短信,“请相信我。”
山区里空气清新而潮湿,异常的寒冷,欧阳翰一个人拎着包走在泥泞的路上,静谧的四周里,不时听到小鸟清晰的鸣叫,欧阳想,无论你是谁,你的境遇如何,大自然永远一如既往的对你敞开它的怀抱。
村长一早穿着大棉袄子站村口,他抽着烟,不时的向村口方向看上一眼,烟快抽完的时候,他再次冲着村口的方向看了看,在弥漫的轻雾里,一个清俊的身影渐渐浮现,他将烟屁股猛吸了两口,这才用脚尖摁在地上,立刻迎接上去,“欧阳老师,我寻思这个时候你不会过来,接到你要来的通知,我不知多高兴呢,我说这两天树上的喜雀叽叽喳喳的叫呢!”
欧阳笑道,“村长,瞧你这么冷的天在这风口站着,我不和你说了嘛,我到了会去村委会找你。”
“没事,反正我起来的早,这村里巴掌大的地方,转来转去还不来到村口?呵呵。”
两人一起走进村里,欧阳看到村子里新盖了一些小楼房,这几年欧阳看着村里的生活渐渐好起来,村民们开始将山区天然的山货拿出去卖,有的做起了电商,日子一天天富了起来。
村长道:“欧阳老师,小光头他们家新起了两层楼,那边地势高。小光头妈昨儿还说让你过去住他们家,你看要不要过去住。”
“不用那么麻烦了,村长,我就住原来那屋就行。”欧阳道。
两人走到村西的小屋时,看到有一个妇人拎着大包小包站在屋前,热情的喊道,“村长,欧阳老师。”
“光头妈,昨儿不是让你收拾过欧阳老师的屋子,你咋现在还没搞好呢?”村长埋怨道。
“哟,村长,早就收拾好了,这不,我想着天冷又拿了些取瞬的东西过来,欧阳老师刚进山,我又煮了些小馄饨先让他吃点暖暧身子休息一下,我这两袋一个是电取暖器,一个炭火,欧阳老师愿意用哪儿就用哪个,我记得欧阳老师是喜欢炭火的,我一早又去地里刨了几个番薯,他可以边烤火边烤番薯吃……”小光头的妈说话语速快,说起话来如同江水滔滔滔不绝。
村长笑道,“行了,行了,瞧你这嘴,跟八哥似的,好啦,咱们先让欧阳老师休息一下吧。”
光头妈这才停住了嘴,麻溜的将馄饨放进屋里的桌上,又将自己纳的软厚的棉鞋拿出来让欧阳换上,这才和村长出了门,她出门口时悄悄将欧阳沾满泥巴的鞋顺手带了出去清洗。
欧阳环视着粉刷一新的雪白墙壁,床上铺的干净厚实的被子,床铺的下面铺着厚厚的干燥的稻草,他静静的坐了下来。内心的浮躁渐渐消失褪,是啊,只有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山区,他的心灵才能如此的宁静。
两年来,庄梅一直为生计和未来的理想而忙碌,做为一个平凡的人,她没有选择的路,只有前行……这是生活。
庄梅拎着包走进地铁。被人群挤来拥去的进了地铁里,自从欧阳离开后,如今的公司更加混乱。她心里想起欧阳被贾公然羞辱的事情,内心空荡荡的难受。
她的包里装着刚收到研究生文凭,可是,她为失去一个可以分享的人而难过。
王爱春和她聊起此事,分析说陈玉环一厢情愿的单相思,才闹到今天的局面。庄梅了解欧阳的为人正派,但说起此事,她依然替欧阳担心,这些天,欧阳除了发了条告别短信,再无任何的消息,他如同一个她的一个美梦从她的世界出现后,又消失了。
她刚拐进巷子里口,听到有人在后面喊,“庄小姐,回来了”
她回头看到是王师奶拎着两大袋子菜回家,“咦,王阿姨,今儿吃汤圆啊。”
“对啊,今儿是冬至啊,你不知道吗?”王师奶惊讶的问。
庄梅这才猛然想起来,赶紧道,“冬至过大年,我知道的。”她内心责备着自己。这么重要的日子怎么都不记得,她帮着王师奶拎了一袋子菜,一路聊着天往下家里走。
王师奶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问,“上次送你爸回来的那个年轻人好帅哦,是你男朋友吗?”
庄梅笑着摇摇头道,“不是的,是一个……”她停顿了下咬了咬嘴唇道,“一个很好,很好的朋友。”
“哦,我还以为是你男朋友呢?不过,现在女孩可不像我们那个年代,个个精明的很,那么帅的男孩子早就被女孩抢光啰,对吧。”
庄梅勉强笑了笑,“嗯”了一声。她知道王师奶又要开启炫仔模式了。果然王师奶道,“小庄啊,我儿子现在可爱看书啦,今天,他从图书室借了好多世界名著,每晚读到半夜我催他睡。可真是改变了好多呢!”
“这样很好啊!”庄梅笑,“他的儿子真的这么上进了,打游戏半夜三更吧。”
“是啊,是啊!我都没想到呢,现在他工作也很进步,这不,听说很快要提升经理了,月薪翻倍呢……”王师奶恨不得将儿子身镀上金马甲,看着庄梅尖尖的小脸,美丽的模样,真想立刻拉着她和自己儿子成双成对。
庄梅心情并不好,只是礼貌的笑笑,王师奶继续道,“我早些年就已经在南市的CBD给他买了房子,全套装修,如今房价也增加好几百万了,唉,只是,只是,……”王师奶差点自己给儿子做媒婆。
“阿姨,让我给你送上去吗?”转眼到了家门口,庄梅问。
“啊,不用,不用,我自己可以的,谢谢啊,小庄。”王师奶只好拎着菜上楼。
庄梅点点头,进了屋。家里的桌上已经摆满了菜,她内心一暖,“爸妈,今儿冬至,节日快乐。”
她将硕士文凭拿出来,爸妈自然是十分的欢喜。庄梅吃完饭,一个人静静的进了房间,她打开音乐,来回听着一首英文歌,雪绒花,那是欧阳翰最爱的音乐剧里的歌曲,他曾说,他想和那个父亲一样拥有那么多可爱的孩子。
庄梅的眼里涌起一片的潮气,“欧阳,你在哪儿,你就这么我的世界消失了吗?”
冬日暖阳光的下午,欧阳给孩子们上完课,带着孩子们去爬山,他对着远处的孩子们道,“别跑远了,小心点。”
欧阳面对着辽阔深远的蓝色天空,躺在草里上,他嘴里咬着一根苦艾草,此刻,他如此的思念一个人,那个明眸硞齿的,尖尖小脸的女孩,她在他的内心深处存在了太久,存在的他已经不舍得将她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