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张氏就下田去了。
本来顾玉让张氏别去，反正田地的收成都是老太太管着，张氏就算去了也讨不着好。
张氏平时是怯弱，却也不傻，明明白白跟顾玉说，单过这事不靠谱，家里没个男人立不住的。
话里话外都要顾玉把顾老大给捎上，不然张氏死活不肯离开顾家。
嘿，没见过给人当牛做马还上赶着的。顾玉置气，挥挥手把张氏打发了，在木屋里守了一上午。
等张氏忙完，不知从哪弄了点稀粥来，蔡儒才赶着点般缓缓醒了。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他爹。
“昨夜等我赶到的时候，那里已经没人了，不过你可以跟我说说到底遇见了啥，我好找。附近的狼窝我也熟悉，再不济也能运个尸体回来。”顾玉留了个心眼，没有把铜牌和珠子拿出来。
蔡儒眼神变得灰暗不明，扯了扯脖领，不说话了。
张氏拿出稀粥放在一旁，低声劝着：“人不见了总比死了好，至少还有个盼头。我们两个女人也不好意思去给你瞧伤口，昨夜也就给你灌了点肉汤。先吃粥吧，吃饱了有力气去找人。”
左一句尸体右一句死，蔡儒颓然地坐着，浑身力气都被这些话剥夺干净。
见状张氏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捧住粥，时不时向顾玉看向顾玉。
存了死志的人能怎么劝，说一句他就多想一句。顾玉摆摆手，拉起张氏故意扬声道：“娘，别管了。这人根本就不想找他爹，也可怜他爹指不定这会正希冀着有人去救呢。”
蔡儒干裂的嘴唇蠕动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他看向顾玉眼里有浓浓的失望和微不可查的一点点期盼。
在心底叹了一口气，顾玉莫名就是受不了这个眼神。
伸手进怀里掏出个珠子和铜牌，顾玉放在蔡儒身前道：“这是昨天找到的，也许是你爹给你留下的讯息。说实话，这东西我看不懂，但我知道，你爹绝不是被什么野兽袭击，不然地面不会那么干净。既然那人把你爹带走，说明留着还有价值。再这么颓废下去，真的只能看到一具尸体了。”
在顾玉拿出珠子的一瞬间，蔡儒的视线立即胶在上面。堂堂八尺男儿眼眶赤红，近乎虔诚地捧起珠子。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了，顾玉点点头，虽然在难过，但好歹有了点情绪，像个活人。
“听我的，先喝点粥垫垫肚子，然后去镇上看大夫。别让你爹等久了。”顾玉再接再厉，说完这句话便推着张氏出了木屋。
木门被顾玉掀得哐哐作响，张氏不安地看了看里头，压低了声音：“那个夜明珠，真是他爹留下的？”
张氏小心翼翼的模样让顾玉觉得好笑，同时张氏对这颗珠子的称呼也让顾玉觉得好奇：“我骗他干嘛。娘，你见过夜明珠？”
顾玉前世十分有钱，但也没见过真正的夜明珠，最多就是萤石，被炒个夜明珠的名头抬高价钱卖。这颗珠子温润没有打磨的痕迹，色泽纯正，恍然看去就觉得贵不可言。
若真是夜明珠，蔡家父子的来历可就大有来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