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于是否放掉汉女这件事,慕容垂也有自己的倔强。
他们是打算打完仗就放她们回家,但是必须是他们自愿的,而不是说我堂堂一个燕国,是因为被某些个奸诈小人威胁才不得不这么干。
慕容垂十三岁就带兵上阵,对于军纪军威看得比胜负还要重,可即便如此,阳鹜的情况不见好,这才是最令人担忧的。
慕容恪几乎是羊入虎口才把人救了出来,要是再眼睁睁地看着阳鹜在这里咽气,就连苏晨都觉得不会甘心,更别提慕容恪了。
“道明,你去把前几日二哥赏的酒拿过来。”
慕容恪在沉默一会后,突然很无厘头地吐出一句话,慕容垂顿时无语,“什么时候了你怎么还想着喝酒?”
“我自有我的打算,你去便是。”慕容垂迷糊地看了四哥一眼,忙不迭跑了,而慕容恪继续把在外面与赤瞳玩的慕容楷慕容臧也交代几句,不知说了什么,堂兄弟俩也急匆匆地跑远了。
“苏晨,”最后,慕容恪又转向苏晨,眼神难得诚恳,“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未到午时,燕军营地中处处支起了炉灶煮饭,那些汉人女子们个个穿着单薄——这几日跟着他们风餐露宿,北方的冬天又格外寒冷,不过才短短几日,就让她们没有了反抗的力气。
慕容楷把那几日一道去幽州城的人全部叫到了慕容恪跟前,而汉女们就在不远处,完完全全可以听到他们这里在说些什么。
“诸位,你们都曾与玄恭并肩作战,不顾生死地救出阳鹜,玄恭在这里,先敬诸位一杯!”
“大人客气了!能为大人卖命乃是吾等的荣幸,大家说,是不是啊!”
最前排的那人端着热酒,兴致高涨,他话音刚落,众人便在后面齐齐出声赞同,引得许多士兵在周围站住,伸头看去。
天寒地冻,一碗热酒下肚,众人的心情也好了不少,不过慕容恪却是一反常态地叹了口气,突然就变得满目哀愁,把酒杯缓缓放在桌上。
苏晨:虚伪至极……
“父亲,可是近来有什么不顺心的事?”
慕容楷在慕容垂的眼神示意下,反应很快地当即出声道。
“哎,这叫什么话!如今我们大破赵人,意气风发,正是直捣黄龙乘胜追击的大好时机!这不顺心从何而来啊?”
语毕,后排一个爽朗的声音传来,慕容恪双手撑在桌子上,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
“此番,我们虽然平安救出了阳鹜,但是——”
慕容恪话锋一转,有意无意地看了一眼身后站着的苏晨,在呼啸的风中道,“根据天神娘娘所说,他中的了来自苗疆的蛊毒,若解此毒,唯有以命相抵——”
话一出口,顿时引发了底下的激烈讨论,自阳鹜被救回来之后,慕容恪等人便不再透露关于阳鹜的任何情况,正当所有人都觉得阳鹜已经在好转之时,却突然听见慕容恪这话,惊异之情溢于言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