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琴,琴,你醒醒!”姜梦德拼命地摇着倒在地上的曲琴,此时的她有点不知所措,曲琴先是过敏,接着又被篮球砸到,会不会……休克?姜梦德不敢往下想。
“哇,她怎么了?”来的人身穿白色球服,姜梦德一见到对方身上的衣服立马起身,“你还好意思说,你看看,你们把我朋友都砸晕了,你们要负责!”
“是我砸的她,确实是我不对,但是你凶什么凶啊,再说了,谁没事在树丛后面站着?”
“我凶什么?先不说我吧,你们确实把她砸晕了,你得负责吧!”姜梦德看着眼前一米八的大高个,有些心虚,但是为了曲琴,还是鼓足了勇气大声反驳。
“呵,那你想我怎么样?赔钱?你们该不会是专门碰瓷的吧?”
“我碰瓷?”姜梦德怎么也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会被人说成是碰瓷的,还专门,太过分了,自己虽然过过吃不饱穿不暖的日子,但是,但是,但是,啊,忍,就凭他比自己高二十公分的份儿上,这怂,认了!“我像碰瓷的吗?这样吧……”
“阿海,怎么捡个球要这么久?”
姜梦德刚开口就被另一个人打断,谁啊,这么没眼力见,姜梦德感觉自己的耐心已经到底了,她打算转头的时候来一个大爆发……
刚一回头,就看见盛彦煊和穿六号球服的他。
“额……”还是算了吧,姜梦德觉得今天不宜出门,诸事不宜。她默默地转身扶起晕倒的曲琴。
“彦煊,碰上两个‘骗子’!还没走呢!”说着还朝两人挤眉弄眼。
盛彦煊往后一瞥,只见姜梦德正试图把曲琴的手架过自己的脖子。“我来吧,你放下她。”
“啊?”姜梦德一头雾水,还没反应过来,就已两手空空,她不自觉的朝不远处的那个人看去,没想到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存在,只顾着弯腰捡地上的篮球,有些失落,可是又能怎么办。
“彦煊,你在干嘛?砸到她的人是我,怎么能让你来,而且这一看就是故意的,她就是碰瓷的。”说着,名叫阿海的人指着姜梦德,一脸探究地打量着她。
姜梦德内心的怒火再次被挑起,“呵,我碰瓷,你也不看看我家是干什么的,我缺那点钱吗?我需要专门躲在树丛后面故意等着你篮球打偏然后碰巧砸到我朋友的脑子,讹你的医药费吗?”一气呵成,说完之后姜梦德顿时感觉神清气爽。
“说得跟真的一样,你脾气这么暴躁,性格这么差劲,干这行太吃亏了!”
“我跟你说了多少次了,我不是……”
“好了,别吵了,安静点行不行。”盛彦煊看着怀里的曲琴,脖子上一片片的红点,估计是过敏,脸颊上还有被篮球砸中后的痕迹,从痕迹上看,应该没有砸中头部,大概是因为篮球的惯性,倒地时晕过去的。眼下得先带她去看医生,否则过敏会更严重。心下想着,立马背起曲琴往马路方向走,留下姜梦德和其他的人。
盛彦煊背上曲琴才发现,她的身体不仅看起来很小,连重量也很轻,指尖无意地触到她的发梢,竟有种触电般的感觉,微风掠过时,似乎还能嗅到她身上独特的气息。雏菊,这个名词在盛彦煊的脑海里一闪而过,“很像她。”他自言自语着。
此时的姜梦德正处在尴尬的境地,那个叫阿海的男孩显然记住了自己的模样,并且在心中狠狠记上了一笔,再看对面的那个人,蹲在一旁玩自己的篮球,算了,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姜梦德一刻也不想待在这里,曲琴被带去医院,那么自己也就么什么可担心的了,嗯,就是这样,她默默地安慰自己,尽量不去想那个人。
姜梦德刚走出公园,身后就响起了一个声音。
“华梦德!”
久违的声音传入耳中,姜梦德想都没想条件反射般的转身。只需一眼,她就能锁定前方的人,清秀的眉骨,深邃的眼眸,鼻梁挺立,带着南方才子的温润,是个深沉的少年。
“嗯,嗨,你……长高了很多嘛!”姜梦德苦恼平时伶牙俐齿的嘴怎么到了关键时刻什么都不会说,净说些废话。
“你还是老样子。”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不远处的姜梦德。
“我,当然,我确实没长高。”此时的姜梦德说话完全没带脑子,只凭着感觉走。
“你可真会装傻,以后不要在做这种毫无意义的事情,你应该知道我指的什么。”
“所以,你一早就知道,我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对面的人不再说话,双方保持沉默僵持了几秒,最后,少年不带任何情绪,转身径直往回走。
姜梦德没有想过时隔几年后他依旧不能释怀过去,甚至,彼此的重逢竟会如此滑稽可笑,而他,却好像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带着目的而来,目的达成就走。
“叶岁阳,过去的事你还耿耿于怀吗?有必要吗?”
少年停住脚步,背对着她,“过去的已经过去了,我只是不想和你有来往,仅此而已。”
“好吧。”她压抑着情绪,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无常,抿了抿唇,“还有,我不姓华,我姓姜。”
远处的少年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姜梦德说完后,微微颔首,表情有些僵硬,合上眼,再睁开时,又是一副淡漠的样子,继续往前。
盛彦煊一出公园就打到了一辆的士,而后顺利的把她背到医院打了一剂消敏针又打车往她家赶去。
一路上,曲琴都静静地趴在他的背上,像个大布偶,一动也不动,好不容易走到曲琴的家门口,竟有些舍不得就这么把她放走,盛彦煊很讨厌现在的自己,活得太不干脆,“到家喽……琴。”他抬头看着天边若隐若现的星星,轻声说道。
“额……嗯……”背上的人无意识地嘤咛。
“哈,傻瓜。”盛彦煊扬起嘴角,笑容却止不住地放大。
傍晚,房屋两旁一片静谧,没有风,也没有虫鸟,盛彦煊就背着曲琴站在屋外,等待着,冬夜的来临。眼看月亮爬上了树梢,是时候该放她走了,终于,敲门声打破了周遭的沉寂。
“琴,琴她还没醒吗?”曲父接到妻子打来的电话,干完活就往家里赶。
“没有,是盛彦煊那孩子背她回来的,说她是过敏了,又被篮球砸中,我就怕砸出什么脑震荡,曲蔚,不如我们带曲琴去做个检查吧?”
曲父点燃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眼睛盯着一个地方,一言不发。
曲母见状,也没再往下说。
许久,曲父才开口,“曲琴他,不会又是被谁欺负了吧?我记得读小学的时候,她就被人欺负过,好像也是盛彦煊帮了她……”说完,吸了一大口烟。
“我问过他,那孩子说是曲琴路过树丛碰巧被对面飞来的篮球砸到了脸,曲琴体质弱,我很担心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
“既然是砸到脸,头部应该没什么问题。那先等等看,今晚还没醒的话,我就带她去医院。”曲父把烟蒂扔进烟灰缸,随即又点燃一支。
曲母本就受不住烟味,“曲蔚,你就不能少抽点吗?平时都没见你抽,今天怎么一抽就抽这么多,自己到外面抽去。”
“哎呀……”曲父自知理亏,正起身往外走,衣袋里的手机却响了起来,打开一看,好多未接来电,都来自同一个人,心底算下日子,也是时候了,家里又有得热闹啦!曲父加快步伐。
卧房内,曲琴松了松眼帘。深夜即将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