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正值下午,村民多在田间地头,见到一个男人大喊救命,熙熙攘攘的村民很快便过来围住了张五郎
“小伙,大嚷嚷什么,这么着急?”一个年岁不小的大婶问道
张五郎见有人过来,一把抱起苗阿翠,走到大婶面前说道”孃孃,我家婆娘病了,求你们帮帮忙”
这时一个花白胡子的老头上前看了看张五郎怀里的苗阿翠,皱着眉头摸了摸苗阿翠的额头和四肢
“嘶,全身阙冷,仇二娃,快!送我家里去!炉子点上!”老头回头对身边的一个年轻人喊道
年轻人立即带路去往屋中
“等等!”刚才那个大婶喊了一声
张五郎随即停下脚步,回身看着那位大婶
“那女子怀里还有个娃娃,先放在我这里,你一个大男人照顾不来的”大婶说着走向前把小张安抱了出来
张五郎有些犹豫的看着孩子,毕竟人生地不熟,随意将孩子交给陌生人任谁都不会放心
老头走过来推了张五郎一把说道”你婆娘要紧,放心,仇妈是村里老人,孩子交给她没问题”
张五郎只得点点头抱着苗阿翠径直跑到老爷子家里
炉子生上,温暖着苗阿翠的身体,张五郎陪着老爷子熬着热粥,不断地向老爷子道谢
老头的妻子隔一会儿便会查看苗阿翠的情况,得到的结果是并没有好转,始终是神志不清,四肢冷逆
张五郎在屋子里来回踱步,心急如焚,但奈何一身勇力的他面对这种情况就只有束手无策
老头见到张五郎急躁躁的样子说道“小张哥,我们仇家村子里可没有伤医,但雄县里有,如果你能求来一位为你婆娘施医的话,情况会好许多”
张五郎闻言立即问道”雄县在哪方?”
“往东二十余里”
“好,我立马就去!”张五郎说着拿起刀就向外走去
“慢着”老爷子叫住张五郎”路途太远,去牵一头牯牛,坐着牛车去”
张五郎抱拳躬身对老爷子说道”多谢仇村长,不过我的脚力很好,比牛车会快上不少”说完就快步走出房屋离开村庄向雄县方向奔去
仇家村子里的人都很淳朴,没有人因为小张安一家是陌生人就不管不顾,而是大的小的一起照顾
小张安被仇妈照顾的很好,正好仇妈得媳妇生了孩子不久,就连同自己儿子和小张安一起哺乳了,但苗阿翠的病情就不是太好了,面色恍白,四肢阙冷,偶尔清醒了一小会儿也说不出话,仇村长的老婆儿媳给她盖了很厚的被子,又是喂热粥,又是灌姜汤
夜半,子正,月光华,仇家村陷入了沉寂,山间迷雾笼罩大地,月华透照下,张五郎背着一个人快步的走进了村子
被张五郎背回来的伤医脾气很坏,一路上不断地口吐污言秽语咒骂张五郎的各种亲戚,但当这个叫宋宗泽的医者看到苗阿翠的情形时,嘴中的腌臜话停了下来,走到床前,从药箱里取出脉枕开始为苗阿翠把脉
片刻,宋老伤医结束诊脉,转过身仔细询问张五哥苗阿翠整个生病的过程,问完长长叹了口气
张五郎将伤医叹气,焦急的问道”老医生,我婆娘的情况怎样?”
宋老伤医缕了下胡子说道”你夫人生产后本就气血虚弱,需要静养,谁知你带着她跋山涉水,饥寒不定,又一路颠簸,现在气血虚衰,阳气不生,无法温煦体脉,现今来看,病情很重,很重啊”
张五郎闻言双膝一弯跪在地上恳求道”求老医生救救我家婆娘”
宋老伤医伸手扶住张五郎说道”男儿膝下有万金,不可轻跪,起来,我这就捡药”说把便走到药箱前开始配药
“老仇”宋老伤医一遍配药一遍喊着仇村长
“老宋,你说”仇村长走到宋老伤医面前说道
“你们村里应该还有五月节剩下的干艾,去揉成艾绒,隔姜灸在那妇人的关元、神阙二穴”宋老伤医吩咐道
仇村长点点头便叫自己儿媳去揉艾绒
昏暗的油灯下,老伤医抓好药,让旁人去煎,自己坐在苗阿翠床前时刻关注着病情变化
这时仇村长便问坐在身边的张五郎道“小张哥,你可真行,把雄县里医术最好的老宋的请来了,有他在就放宽心,你婆娘定会被他医治完全的”
“请来?!”坐在床前的宋老伤医胡子一抖一抖的插话道“这后生无礼得紧,冲到医馆就把老夫给劫走,气死老夫!”
张五郎立即抱拳说道“请老医生恕我无礼,实在是婆娘病情很急,这才出此下策”
“无礼不无礼另说,着出诊诊费你得一文不少的给我”老伤医斜着眼望着张五郎说道
张五郎点点头,从将褡裢里拢共的几十个铜板倒了出来,推倒老伤医面前,但是他自己也知道不够,就把腰中的那把钢刀也拿了出来
“老医生,我们一家三口赶路,所剩钱财不多,但我这把百炼钢刀怎么也值个三五贯,希望能抵上出诊钱”
老伤医走到桌前,拿起钢刀颠了颠,随手抛回给了张五郎
“我是个医者,要你破刀作甚,这铜板我收下,但是你还欠老夫八百文,等你家夫人好转过后,来医馆打杂还债”
张五郎收起钢刀,再次抱拳感谢老伤医的高义,老伤医哼了一声便不理张五郎继续坐在床前观察病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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