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江湖靠的不是勇力,也不是势力多寡,而是满天下的朋友,张五郎虽然还未达到五湖四海皆兄弟的程度,但至少黑井山那群人和他是非常熟悉的
张安瞬间化解了才俊们与山匪对峙的场面,对于双方来说这是很好的结果,放掉弟兄儿子的朋友对于鲍穷来说非常说得过去,但是鲍穷手下始终还是伤了雄县守备的儿子,为了让奎志不记仇,鲍穷将射伤奎志的弓手狠狠揍了一顿,没个十天半月下不了床,而另外几个打伤奎志的人也接受了不同程度的惩罚
惩罚完手下,鲍穷非常豪气的向奎志抱拳致歉,本来张安以为奎志不会善罢甘休,但是没想到奎志也向鲍穷一拱手道“既然是误会,那此事便了了”,这让张安再次对于纨绔的素质有了新的认识
相认的戏码鲍穷和张安演得非常热烈,鲍穷一口一个“好侄儿”喊得张安直皱眉,说说实话,要不是情况危急,自己根本不愿意在这么多人面前认下一位山匪叔叔,自己是要跻身士林的人,有这些江湖牵连可不是什么好事
纨绔没了游玩的心情,快开始准备收拾回家,而张安则将剩下的食物自己做主全部送给了黑井山山寨,在鲍穷熊掌一般的大手拍打着夸奖自己的时候,张安将鲍穷拉到草甸边缘说道“叔叔,侄儿有话要说”
鲍穷咧着张大嘴兴奋的说道“好侄儿,有话就讲,和你鲍叔不用藏着掖着”
张安点点头,用手指着黑井山说道“鲍叔叔,你们打算永久在黑井山落草下去吗?”
鲍穷收回了笑脸,面无表情的说道“黑井山五十余人当年遭灾,无田无地,无衣无食,只能落草为生,现今我等户籍已销,下山便是流民,沦为佃户,劳役,还不如山上快活,当年你父便和某家和大当家讲过下山,奈何,下山无活路矣”
张安盯着这个大汉,看上去鲍穷不似表面看上去那样像个匹夫
“叔叔此话差矣,无出路便要找出路,季今日我见鲍叔你与众弟兄衣衫褴褛,有的人甚至面黄肌瘦,而今商队愈来愈少,劫道早已无法支持你们的开销了”张安说道
“呵,那该如何,黑井山劫道那么多年,商队早已不走黑井山,最多凭运气能劫一些贩私货得人,虽说我们听你父亲的伤人不伤命,结果只是没被大力通缉罢了,我们早已被官府定为贼,只得不见天日了”鲍穷说着脸上仿佛多了很多沧桑
“好!”张安突然叫好一声
鲍穷一怔问道“好什么好?”
“叔叔们只要没有命案在身便是好事”张安微笑着说道
“和解?”
张安指着黑井山说道“鲍叔,你看,黑井山道路南至曲靖府,东抵毕节府都比其他路途更近,翻山越岭也会少些,真正的交通要道”
“那又如何?”
“鲍叔啊,劫道不能劫一辈子,如若你们在黑井山下开一货站,专司接纳来往商队,你们再把路铺好,商队必然不会愿意绕路,都将经过黑井山下,这时你们再提供护卫,并与绿林豪杰打好招呼,不要劫你们护卫的商队,只需每年上供给其余山大王一些银钱,你们即便收取高一些的费用那些商队也会掏钱,毕竟绕远路的靡费要高很多,这岂不是好生意?”
鲍穷皱着眉沉吟良久说道“然后官府一拥而上,把我们这群下山鬼一网打尽?”
张安摇了摇手指说道“如果你们私自下山,那便会被剿,但如若是被县尊教化下山呢?那便是合法之举,而县尊教化山民又是政绩,两不耽误”
“我们可不认识县令。。。”
“忘了刚才你想剁手那妮子了?”张安提醒道
正坐在车上等到启程的徐柔苒被密谋的叔侄二人叫了过来,在鲍穷不断地道歉下,徐柔苒望着张安问道“说吧,何事需要我?”
“柔苒真是冰雪聪明”张安夸道,然后便将刚才的计划告诉了徐柔苒
徐柔苒小手捏着下巴思考开了少顷说道“此事体大,我需和家父商议,若有结果便告知世兄”,徐柔苒可不是傻瓜,在雄县这些才俊中,如果不是因为女儿身的话,她所展现的才能不会低于赵勤,所以她知道,刚刚的冲突在这件事上压根不值一提,如若能劝山匪下山,那可是大政绩,现在的滇国缺钱缺人,所以归化山民成为了很重要的政绩
“我再问一下,你们真的没有犯过大案?”徐柔苒问道
鲍穷连连摆手说道“没有没有,这件事劳烦小娘子了,某家也得回山上与大当家商议一下”
说罢,双方交流了联系方式便分开,鲍穷急冲冲的带上喽啰回山找自家大当家去了,而徐柔苒则微笑着满含深意的看着张安
张安连忙说道“别看着我,我也不想和这些人扯上关系,那是当年我家逃难时认识的,还帮了我家不少,所以我见他们过成这样于心不忍罢了”
徐柔苒保持着笑容说道“世兄真是不凡,翻手之间将山匪劫道化为利国利民之事,柔苒钦佩”
“记住,这事和我没关系,是县尊大人的大智慧,我只是个游玩的学子”张安背着手边走边说道
“柔苒知道,世兄不想光芒过强,放心,知道你与此事关联的只有柔苒与家父”柔苒蹲礼说道,毕竟白送他家功劳,值得这一礼
张安哈哈一笑,拍了下柔苒的脑袋说道“聪明!”
然后便大步流星走开,让徐柔苒红着脸楞在原地望着张安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