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快见到家人了,可能是只剩一个仇人了,也可能是真的高兴。盎冰牵着成林的手在街上到处挑选东西,像是嫁出去的女儿将回娘家一样,可挑开选去都感觉不合适,那叫一个干逛不买,搞得成林还和小贩讨价还价,白浪费口舌了。
当她们路过一个“老字号铁匠”店铺时,盎冰走了过去,客气道:“老师傅,帮我打造一把秀气一点而又精致带有祥意的剑。”
“好的姑娘,你可算来对地方了,我打造的剑远近闻名,坚韧锋利。请问你什么时候要?”
“越快越好。”盎冰道。
“那后天吧!姑娘?”
“不行师傅,您想想办法,明天上午吧!”盎冰道。
师傅想了一下道:“行,今晚我就尽量赶出来。”
“好的,麻烦你了,明天我会多给你钱的。”盎冰说完押了些定金。
玲道:“盎冰,你不是有腰盘软剑吗?”
“玲姐,这把剑是补偿你的,在少室山不是把你的剑弄断了嘛。”盎冰道。
“断就断了嘛,也不用那么着急。”
“我是不着急,我是怕到时没剑的女侠让人欺负。”
“贫嘴。”玲笑着道。
继续往前走,来到一家名叫“聚冠棠”酒楼,人来人往的生意非常兴隆。
盎冰道:“莺姐,前两天你受了伤,今天我好好请你吃一顿,加上云淼,水淼也非常辛苦,也算是犒劳她们。”
“我看是你自己嘴馋了吧,尽捡好听的说。”玲道。
“你们不饿,哦,那算了,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盎冰说完就要走。
水淼拦住道:“盎冰妹妹好不容易大方一回,总要给她点面子,我看就这家吧。”
“喂!我什么时候小气过,你这样说像我多吝啬一样。”
“到门口了,你们还在掰舌头,真不明白你们到底饿还是不饿。”成林道。
“找死啊!你的意思是说我们是猪了。”云淼道。
“我没说你们是饭(桶)...是猪,只是我们站在这“不像样子”。”成林解释道。
“我们只是尝尝味道,领略当地特产。你如果再说错话,小心你的猪脑袋。”水淼说完,大家都攥着拳头来到成林面前。成林吓得眼睛都成“斗鸡眼”了,先进去了酒楼。
伙计见客人到来,立刻笑脸相迎,道:“公子还有几位姑娘,你们看楼下已经满座了,要么请去楼上。”
到楼上,伙计迅速的擦了下桌凳,道:“客官请坐,这是本店的菜谱,请各位过目。”小二道。
成林和盎冰坐在一起,水淼,云淼做对面,玲和燕莺坐两旁。
看盎冰津津有味的看着菜谱,玲问道:“小二哥,你们店的生意怎么那么好?”
“这位姑娘问对了,我们这是灵城最大的酒楼,厨师来自各地,就连宫廷的御师也在这。不是我吹,在灵城或是周边的这些城,都比不了这。”
燕莺道:“看出来了,那么大的店面,装修的非常有特色,肯定是有实力的,要不然怎么开支的起。”
盎冰把菜谱递给燕莺她们,道:“你们喜欢吃什么就点什么。”
燕莺等人一看菜谱,那是琳琅满目,五花八门的菜系挑来拣去,看得是眼花缭乱。菜名千奇百怪,有的甚至都没有听说,她们也拿不定主意。
玲道:“小二哥,你就上几个此店的特色菜,不要上猪肉,也不要带猪油的,再来一份“牛肉末蛋羹雪花汤”。”
“好嘞!”小二收好菜谱就下去准备了。
“哎!上菜之前,先帮我盛一盆米。”盎冰道。
“好的,请稍等。”
大家以为这盆米饭是大家分着吃的,谁知盎冰道:“这是我自己要的,你们想吃,拿碗盛去。”
等菜端上来,盎冰象征性的尝一下味道,然后就着米饭,狼吐虎咽的吃起来。看盎冰吃那么香,几位的馋虫彻底被唤醒了,“饥不择食”在她们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旁桌的眼神告诉成林:这是饿死鬼投胎啊!大姑娘在公共场合一点也不在乎形象。在白衣青衫的男人看来,真是颠覆了对女子的认知,“翩若惊鸿,婉若游龙”的形象瞬间乌有。
虽然脚程很慢,路上恢复了身体与精神上的疲累,但这几天饥一顿饱一顿的,可折磨坏了胃。见到如此丰盛的美餐,怎能不为之所动。
成林道:“我们是江湖赶路的,这样都习惯了,大家勿怪。”
听完这话,加上看着姑娘吃饭是那么的不雅,于是大家纷纷转向自己的酒桌。
成林“哼哼”了两下,让她们注意形象。
盎冰不管那么多,边吃边道:“你快吃啊!你把饭放在筷子上数米粒呢?我告诉你,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斯文当不了饭吃。”
听完这话,成林咕咕叫的胃再也控住不住了,也开始扒起米饭。
盎冰第一个吃完的,放下米盆,舀起一勺汤,一饮而尽,算是圆满结束。她伸个懒腰等待着大家吃完。没过多久,桌上空空如也,盘子也错乱的叠压着。这速度只能用“风卷残云”形容,盘子里只留下点残汤剩水。
成林打了个嗝,道:“吃饱喝足,该结账了。”
他掏出银两算了一下,看神情应该是不够。
燕莺通过神情看出他有难处,用脚碰了下他,偷偷的把钱塞进他的手中。盎冰此时手也伸过去了,接住了燕莺的钱。
成林以为钱到手了,用力一抓吓了一跳,原来他抓住了盎冰的手。
盎冰则是用得意的脸凑近成林,告诉他这招被发现了。
盎冰道:“云淼,水淼帮你冲出重围,玲姐的剑断了,是我出钱重新打造的;燕莺为救你挨了一掌,所以这顿饭有你来请。”
“盎冰,这不好吧,人家毕竟没有功劳也有苦劳。”燕莺道。
“人家饱读圣贤书,相信这些事对他来说可是手到擒来。”盎冰说完就把小二喊来结账。
小二跑来算了一下,道:“一共十两银子,请问哪位结账。”
“你看这里,谁最适合结账?”盎冰道。
小二看了一眼桌上唯一的男性,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万一不对呢。道:“几位是不是对本店的饭菜有什么不满?”
成林道:“十两,喝血啊!值那么多吗?”
“公子,本店都是上好的食材,一等的厨师,绝妙的手工。就比如那只乌鸡,都是用名贵的药材喂出来的。”小二解释道。
成林道:“我承认这里的饭菜确实不错,乌鸡嫩且香,看来你所言非虚,不过你这分量是不是少了些?还有那个“桂花酱牛肉”是不是有些咸了?”
“请问公子何意?”
“最起码你要打折。”成林直接道。
小二道:“这我无能为力,我让掌柜的上来处理此事,您看如何?”
成林手一摆,小二就下去了。
小二来到楼下,对掌柜道:“掌柜的,您看楼上那几位,穿着打扮的不错,可就是问题多,我猜她们是没钱结账,故意挑毛病,还让您上去一趟。”
掌柜笑了一下,道:“几位姑娘出门在外不带钱说不过去,这样吧!你去招呼其他客人,我过去看看。”
掌柜来到楼上,恭敬道:“听小二讲几位对菜有些不满,请问除了分量外,还有什么?”
“这个有些咸,那个有点淡。”成林指出道。
掌柜看了一眼,道:“您这都吃完了,就算不合口,您也要留一点不是?”
“饥肠辘辘,我们是准备吃完再说的。”成林道。
“那这样,我少收您五钱,就算是拉个回头客了。”掌柜道。
“掌柜的就是豪爽,仗义。”成林说完掏银子递给掌柜。
掌柜一数,道:“这才三两,饭菜一共是九两五。”
“别急嘛,你看,我这兜里有钱。”成林说完还拍了下衣兜。
“公子何意?”
“我可是要参加科举的,所以到哪见到不合理的就想指出来。”
“恭喜公子,在下预祝公子夺魁。”掌柜应承道。
掌柜连问都没有问哪不合理,盎冰几个偏要看成林接下来怎么耍,燕莺更是笑出声,等着看戏。
“掌柜,请问“聚冠棠”何意?”
成林这样一问,可算问到点子上了,掌柜正好趁这个机会显摆一下。道:““聚”的意思是同聚,聚积。只有找个地方相聚,感情才会越来越好。“冠”是最高处,也是最好的,此字不仅夸自己,也赞扬所来的每一位宾客。“棠”野棠开尽飘香玉。寓意像植物一样展张,红红火火。此名是花重金请京城高人所起,就连灵城太守也留下墨宝,可见对本店的喜爱。”
掌柜的意思是:这都是大手笔,每一步都是精益求精,如果想从这方面入手,最起码自身的名头要过硬,否则“免开尊口”。
成林是赞不绝口,直言菜如其名,有过之而无不及。夸的掌柜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过。
成林接着道:“生意如此红火,说明大家都喜欢此店名,可谓是名副其实,也是和此店东家的良苦用心是分不开的。可在下发现如此难得且珍贵的店名却少了副对联,在下不才,愿写出一副更加威武且又应时应景的对联做装饰,不为别的,只为锦上添花。”
这时大家都围了过来看热闹。掌柜道:“要写对联的才子不在少数,可我们只做收藏,至于是否悬挂,还要等我们东家点头。”
但是架不住其他客人的起哄,掌柜的让人收拾下桌子,拿好笔墨,等待着成林的发挥。
成林想了一下,直接动手写起:山东山西河南河北江西南北,山河壮丽
江上江下山左山右上下左右,江山锦绣
众人看了对联纷纷议论起来,道:“好对,好对。”也有人道:“这是描写中华山河的对联,与酒馆似乎没有关系。”
成林接着写下横批:八方齐聚
成林道:“掌柜的,这对联如何?可否抵扣剩余的饭钱?”
掌柜审视一下,道:“好对,这不仅写出了八方相聚于此之意,还写出了壮丽的风景图。言外之意就是告诉大家,我们酒馆笼括了大江南北的好食材,种类的各种各样。不过,你也知道现在的局势,靠舞文弄墨在江湖中是走不开的,这副对联也不见得那么出众,毕竟我们东家手中的对联是不计其数。这样吧!这对联我做主,算您一两银子,剩下的还得...”
玲知道大家都没钱了,从身上取下一块玉递给掌柜,道:“这块玉足以抵这顿饭,你拿好,我明天过来赎回。”
掌柜的接过玉刚想仔细看,就被水淼夺回,道:“区区几两银子,何需姐姐用玉抵押。公子,小姐,你们先坐,我去去就回。”说完还安排掌柜再来一壶好茶。
掌柜的只能安排小二上一壶茶。
水淼走后,众人散去,盎冰她们悠闲的喝着茶,成林把茶放到嘴边,却怎么也喝不下去。忧虑道:“水姑娘去哪弄钱去?真对不起,我一个大男人出门还让你们保护,连饭钱也付不起,加上你们的也不够。”
“你可是小姐的公子哥,我们做的都是应该的。”云淼笑着道。
盎冰道:“水淼可能有认识的朋友吧!管她从什么地方拿到钱。我们喝完茶就下去。燕莺的这些钱,我先留着,说不定还能买些东西。”
掌柜的把成林写的对联暗地里让人交给了东家,道:“这对联不错,稍作修改即可。”并嘱咐派去的人:“是我想办法得到的,“物美价廉”。”
小二道:“怎么样掌柜,我说她们付不起钱吧,您不信,我们又搭进去一壶好茶。”
掌柜道:“不像,你没听见那是“公子”“小姐”吗?从气质上看,这不是装出来的。”
水淼看到大街上,边走边观察着人群,这钱要想得到,简直如探囊取物。但她不想下手,因为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等了一会儿,来了个本地的地痞带人挑事,他带着手下看看这个摊位,瞧瞧那个买卖,嚣张跋扈的样子。摊主敢怒不敢言,表面是笑着,其实内心早就恨透了。
水淼锁定了目标,与他正面走去假装被东西拌了下脚,撞进了他的怀里。地痞刚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睛,一看是个美女立刻换了个态度。道:“呵呵,今天真是走运,碰到个姑娘,今晚可有福了。”说完就对水淼动了手。
水淼挣脱了,“不好意思”的快速跑走了。地痞想追,可街上的人太多,只能不情愿的放弃了。
得到银两的水淼很是高兴,赶去了“聚冠棠”。
喝好茶的盎冰放下茶杯,道:“我们下去吧。”
玲她们点头跟着盎冰一起走下楼梯。
“哎!水淼姑娘还没到呢?”成林道。
“她说一盏茶就到,现在正好,你不走,我们先走了。”盎冰说完继续走下去。成林只能跟着。
小二见她们下来,立马拦下道:“你们的钱还没结清呢,外加一壶好茶。”
玲直接上前拨开他的手,道:“拿来你的脏手。”
这时候水淼赶来,直接把十两银子拍给了掌柜,道:“这是饭钱,剩下的不用找了,以后让手下的人“罩子”放亮点。”
掌柜的连忙道谢。
水淼看一眼小二,小二也在旁恭敬的傻笑。
水淼道:“不用谢我,要谢就谢我们家小姐和公子。”
掌柜的又转头谢谢“公子,小姐。”
随着水淼道:“公子,小姐请。”几人走出了酒馆。
在酒馆外“盯”着的人,一溜烟离开了。
掌柜的打了下小二的脑袋,道:“看这气度,应该是“大家院”的小姐,和旁边的公子在一起,真乃才子配佳人。”
小二还没来及应承掌柜,掌柜的斥责一番,让他眼睛放亮些。
小二不服气喃喃道:“你不也没看出来吗,还说我。”
掌柜一个眼神,小二就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监视的人回到“振远镖局”,回禀道:“她们几个先去了老铁匠那打造一把剑,又去了“聚冠棠”吃了顿饭,现在还在街上逛呢。其它没有发现异常。”
郭远自语道:“难道她们真来玩的?”
陈管事道:“我们的计划还要正常进行,另外准备好房间。等她们玩累了回来,您在好好探探底。别管她们的目的何在,只要她们离开灵城,我们就在半道...”说完陈管事比划了一个手势。
“对啊大哥,如果她的令牌是真的,这些人肯定与梁总镖头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我们可算立了大功了。”博韬道。
郭远想了一下,道:“也只有如此了。博韬,你安排好人,等我的命令。记住,人要可靠,万不可掉以轻心。”
“好的大哥,您就放心吧!”博韬自信道。
晚上的大街上热闹非凡,红笼高挂,这在平时是很难想象的。借着皎白的月光,人们甚至载歌载舞的迎接“灵城之会”。盎冰拉着成林拥进欢乐的人群中,看着高难度的杂技,帅气的舞龙舞狮,遇到卖武艺赚钱的,还主动打赏着碎钱,连连叫好。
穿过这热闹的人群,盎冰似乎意犹未尽,与成林和玲她们说着刚才的表演,看出的破绽被她这么一说是那么的搞笑。
街两侧都是卖东西的,有杂货,有吃的,有玩的。盎冰在卖老糖人的摊位上驻足,看着这位上了岁数的老人在熟练的操作充满了艺术感,他把烤化的糖或绘画或书写,在巴掌大的盘子中运行自如,不间断。不一会儿就把形态各异的字或图案粘连在木条上。成林用刚才燕莺“误交”在盎冰手上的钱,买了六个“糖人”,几个人像小孩子一样吃了起来,酥甜酥甜的,入口即化,甜而不腻,感觉好极了。
吃着“糖人”,又来到卖头饰的大娘这,盎冰拿着头饰,还不忘和玲她们开玩笑,玲的头上不一会就卡满了发夹,云淼的鼻子上还夹了个夹子,说话都变味了,引来一阵欢笑。
水淼道:“你拿我们当假人啊!看我不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说完几人追着盎冰跑。成林赶紧付完钱后追过去。
有繁华的地方就有贫穷的地方,繁华背后的穷困多少人没有看到,虽只有一墙之隔,生活却分成了两个世界。这就是“美丽的光环,被弊处所挡,而无法无法完成全部覆盖”。
看着街上一边玩耍一边乞讨的孩子,盎冰她们把糖和饰品都送给了他们。露出笑容的孩子虽有黑乎乎的脸和手,但接到东西的时候,孩子们就像是阳光透过云彩流出的灿烂。
再往前走,看到一个穿着“富贵”胖胖的公子坐在地上撒泼,原来是吃完东西没有付钱,被个更霸道的人教训,还告诉他:“今天没有钱,天王老子来了都不行。”
这个公子只能哭着喊:“谁把我的钱偷走了?”然后拉着两个鼻青脸肿的手下喝问道:“我的钱是不是你们偷走了?”
手下道:“我们要有钱,还至于挨打吗?”
恶汉不让他们走,道:“你们三人是出了名的混蛋,不讲信用,如果让你们走了,不回来了怎么办?”
他们三人只能求路人帮忙回去转告,可没有一人答应,只站在那看笑话。
盎冰道:“估计这三人平时不怎么受待见,但凡好些,他人也不会袖手旁观。走,我们也过去看看。”
水淼拦下道:“这天色已晚,我们还是回去吧!更何况这吃也吃了,喝了喝了,玩也玩了。”
几人瞬间察觉到了水淼的表情,燕莺道:“对,我们回去吧,这有什么可看的,等会巡逻的官差就会来处理的。”
盎冰几人相视一笑,道:“有道理,我们回去吧。”
成林一脸懵,不知此次大家的意见会如此的一致。想问燕莺,却被无情的驳回。
盎冰走着道:“好累啊!今晚要好好睡一觉。”
“你们习武之人还会累?真搞不懂你们女人,玩的时候走那么长的路什么事都没有,还有说有笑,连蹦带跳;这马上到休息的地方了,却走不动道了,真是难以置信。”成林道。
盎冰停下脚步,转脸对着成林。
成林看她瞪着眼睛,双手叉着腰道:“你想干嘛?我又说错话了?”
云淼道:“你没有说错话,错在你身边的姑娘。”
玲道:“可伶的冰妹,居然看上直男,日子可苦了。”
水淼道:“就是,挨打都是活该,连女孩子最简单的心思都不明白。”
等玲她们先走后,盎冰直接拧他的耳朵,道:“就你话多,我只是随便说说,又没要求你干什么。”
盎冰走在最后接着拳打脚踢,成林只能跑着闪躲。
燕莺笑他们俩是“欢喜冤家”。
将到“振远镖局”,盎冰把令牌交给了燕莺,自己和成林“躲在最后”。
镖局里那么晚了还亮着灯火。守卫见燕莺几人过来,立刻上前恭敬问好。
燕莺道:“房间准备好了吗?我们住一晚就走,不要打搅别人了。”
郭远笑呵呵的迎来,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燕姑娘。下人们白天不懂规矩,还请姑娘不要生气。”
燕莺道:“无意打搅,给郭镖头添麻烦了。这是我的几位朋友,路过此地,实在找不到客栈了,只能来此叨扰一休。”
郭远道:“这难怪,这几天是“灵城之会”,四面八方来的都是做买卖的,客栈住满是情理之中,就连镖局的生意也带动了起来。对了,这几位是……”
燕莺道:“她们都是我的好朋友,还请镖头安排一下住处。”
郭远见燕莺不愿介绍,就把她们请了进去。
手下告诉郭远,第一次拿出令牌的并不是燕莺,而是那个姑娘。
得知此事的郭远,更加确认了其他人特殊身份。
来到房间的盎冰心里总有种不安的感觉,不知有什么事将要发生。疲惫的她还是在洗梳后进入了梦乡。
已是深夜,所有人都进入了梦乡,可屋外的声音一直没停,像老鼠一样“搬运食物”。
玲蒙着被子继续睡觉,自语道:“白天不干活,非要晚上干,真是假积极。”
燕莺伸个懒腰,起夜走出房门,却看见门两侧站着侍卫,不光自己门前,水淼她们,成林那儿都站着守卫。守卫恭敬的打声招呼。
燕莺道:“大晚上的你们站在门前干嘛?”
守卫回道:“郭镖头怕有人打搅你们休息,特让我们守在这里。”
“在镖局内,怎么会被外人打扰,你们回去休息吧!”
燕莺看他们似乎有些为难,道:“算了吧,你们也是奉命行事,守着就守着吧,省得郭镖头再责怪你们。”
燕莺说完接着向茅房走去,可发展守卫还是跟着。道:“我一个姑娘家去方便,你们跟着干嘛?”
守卫听了,不再跟着,而目光从未分散,直到她走出茅房。
仅一墙之隔的前院,突然发出声音,燕莺赶紧跑过去看看,原来是搬东西的人不小心把箱子摔在了地上,东西散落一地。
燕莺刚把人扶起来,却发现刚才的侍卫已经到了。副镖头博韬立刻走来,训斥道:“干什么吃的,连个箱子都搬不动,快把东西装起来,看你们把总镖头都惊动了。”
燕莺笑着道:“晚上干活,视线不好,失误在所难免。人没事就好,我回去休息了。”
博韬道:“好的燕姑娘,打扰你了,害得您操心,请慢走。”
燕莺转身刚想离开,箱子上的封条引起了她的注意。定眼一看,原来是官府的封印。燕莺道:“博副头,这怎么是官府的印章?难道你不知道我们镖局是不做官府的生意的?”
博韬露馅了,不知该如何答复,站在身后的人开始准备解决“突发事件”,等的只是博韬的一个眼神。
郭远及时赶到,使出了一个下压的手势。道:“燕姑娘,我知道镖局不允许做官府的生意。”
“那为何明知故犯?”
郭远叹口气,道:“这也是生活所迫,弟兄们想挣点外快,才接了点官府的买卖,你放心,这绝对是第一次。为了不惊动其他人,所以才选择在夜里装车,还请燕姑娘多多谅解。”
“一年一度的“灵城会”,确实是赚钱的好机会,但请你不要忘了原则。”
“是是是,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还请姑娘在总镖头面前美言几句,望得到总镖头的原宥。”郭远恭敬道。
燕莺看得出他的害怕,道:“下不为例,这次就算了,要不然新账旧账一起算。”
郭远谢过燕莺“放过一马”后,燕莺就离开了。可箱子里那奇奇怪怪的散件还是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博韬道:“镖头,既然事情已经败露,不如我们现在就动手,省得夜长梦多。”
“不可,镖局内有很多梁山的心腹,万一让他得知此事,我这个镖头就做不成了,也无法再为朝廷效力。”
“那我们怎能保证,她回去不告诉总镖头?”
郭远道:“先暂时拖住她再说,等天亮再做打算。”
红枫和晓华练习双剑合璧,尝试了无数次,始终达不到预想的效果,即使偶尔的“成功”,威力只是一般般。
休息之余,俩人也不忘讨论到底是哪出的问题。
红枫显得更为急躁,但总能暂时的沉定下来。晓华道:“红枫,你现在的力量可以拿的起重剑,如要合二为一,除要运用自如外,还要做到所谓的合二为一。我们用轻剑进行合璧,虽算不上成功,但也不算失败,我总感觉我们俩少一个“契合点”,如果找到,就像冲破了羁绊,一举成功。”
红枫抓住了晓华的手,晓华的心像触电一样。红枫道:“还有几天我们就上少林了,你确定不回家了吗?”
晓华有些害羞道:“我不是写信告诉爹了嘛!让他派人直接过来。”
“我最近总是发脾气,你...你不会生气吧?”
晓华抽掉手,噘着嘴道:“肯定生气了,要不是你爹和我爹决定了我们俩的婚事,谁愿意受你这个花花公子的窝囊气。”
“爹临走前把武直山交给了我,我只能让糜叔掌管,因我毕竟撑不起那么大的担子。所以我想习好“重阳剑”,可我始终达不到爹的高度,我好恨自己。”
晓华道:“红枫,你看着我,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能成功的。虽然这次去少林有些着急,但是你有我啊,我们一定会合璧成功的。”
红枫坚定的点下头,看着祠堂的牌位,又像泄了口气。
晓华道:“此次之行必少不了一场恶斗,要不然爹也不会派人保护我。”
“是啊!我就是因为如此,才想尽快习就重阳剑的。真不知此行到底会如何?”
晓华道:“此次少林之行不光是祭奠了缘,少林还会追究“觉化”之死,方丈为何自杀等等问题,如果武林盟主出现,唇枪舌剑不说,还会刀光剑影,这其中“无妄”是首当其冲,毕竟他与方丈情深似海。而最重要的还是谁能接替了缘的位置,这不仅有品德,晓佛法,懂大义,武功更要技压群雄。”
红枫道:“这些天下皆知,我要把这里面的事搞清楚,我怕的也是这场争斗,万一我遇到了仇人,万一我……”
晓华笑了一下,道:“不要自负,再难也要去面对,我就不相信凭你的力量胜不过他。”
“如果加上武直山的力量,放任天下,谁也不惧,可我应该要有所担当,武直山的力量不能随时保护我,我要保护好整个武直山,不然还会有有为,王倩死于非命的情况。”红枫道。
“有为心术不正,他早晚有这一天,只可惜了王倩。不说了,我们出去走走,看看大家,说不定能找到合璧的灵感。”
红枫一想也对,就和晓华一同出去走走。
红枫一路上和大家打着招呼,有说有笑,像所有的事情过去了一样,又回到了从前的日子。其实晓华心里明白,他是在“强颜欢笑”。不过这也是非常好的,出来总比憋在祠堂里好多了。但令她不爽的是,他心里还念想着那个“第一美女”,婉转走了好长的路来到“吕家粥铺”,为的却只是站在原地看一眼。
晓华道:“人都走了,看有什么用?”
“她只是回去省亲,很快就会回来,我不相信她会不辞而别。”
“人家都已经找到哥哥了,还有回来的必要吗?你把心思放在了这,还不如去继续练习武功呢!真不该让你出来。”晓华说完就往回走。
红枫的意思是:既然出来了就到处看看,自己已很久没有关心过武直山的上上下下了。
红枫和晓华的到处走动,处处的询问,关心,给大家带来了无声的动力,间接的引来了活力。
盎冰让云淼到铁匠铺取来剑后,让玲试试感觉。玲拔出剑看了眼后,脸上露出了喜悦,看得出是非常满意。
云淼道:“刚才我去的路上...”
“怎么了?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别婆婆妈妈的。”盎冰道。
“我总觉得有人跟踪我。”
燕莺过来道:“不要草木皆兵了,我已经和郭镖头告过别了,马儿也吃饱喝足了,我们收拾好就出发吧!”
几人说完就离开了“振远镖局”,成林赶车穿过热闹的街巷,来到了宽敞的路上。成林伸个懒腰,道:“还是外面好,青山绿水,晴空万里;如果热闹的城里也有这样的风景就好了。”
“亏你还是读书破万卷,下笔如有神的人,鱼和熊掌不可兼得的道理都不懂。”坐在车里的盎冰道。
“你们俩一个读书多,写字多;一个武功高,接触的秘籍多,一文一武很是般配。这样吧,我问一个问题,看你们谁说的对,如何?”燕莺道。
“哦,原来在这等着呢,有什么问题尽管出,反正盎冰不会跟我抢。”成林道。
玲她们也听着燕莺出的问题。燕莺露着笑容,沉思了一下,道:“箱子里装有各式各样的铁件,如此笨重,请问是干什么用的?”
“这问题问的很笼统。”玲道。
“问就问这样的,思考不受限制,才能广发奇想。”
“不会是拾荒的吧?”云淼道。
“拾荒的会把东西装在箱子里,摆放整齐吗?你的脑子可真够用的。”玲道。
“拾荒的就不能码整齐便于携带吗?”云淼反驳道。
盎冰打开拿片小小的车帘,听着她们的激烈辩论。
云淼道:“不是拾荒,那你说是什么?”
玲想了下,道:“摆在箱子里应该是收藏品,或是封存起来,长久不用。”
盎冰来到驾车的成林处,趴在他的肩膀上高兴的听着,同时自己也想着。
“还说我没脑子,铁东西放久了会生锈的,那收藏还有什么意义?”云淼道。
“真搞不懂燕莺为什么会出这种问题,这不是挑起矛盾吗?”水淼道。
“那你说是什么?”燕莺问道。
“既然聚集在一起,肯定有用途,但不知会用于什么地方。”水淼说完,燕莺点了点头。
成林道:“你们不要争论了,直接问她自己不就行了吗?你们看,盎冰在看笑话。”
盎冰听到打了他一下,道:“那你说是什么?”
“燕姑娘,你就直接说吧!”成林道。
“我如果知道还会问吗?大家好好想想。”
成林道:“刚才燕姑娘说,铁件摆在箱子里。我想是肯定有用途的,而且会在近段时间使用。至于用途嘛!就有很多,比如铁件可以打造成另一种东西,再比如用于支撑某种东西,铁是比较结实廉价的,再再比如,是打造好的配件,运到某个地方,直接匹配就可以使用。”
“你怎么那么多比如,你怎么不比如是送的嫁妆。刚才我想了一下,我曾在武直山的“藏书阁”里看到过这样一段故事。那可能就是武器或支架,可拆散分解,用于隐藏人马或行踪,到用的时候组装起来,这多用于行军打仗上,特别是安营扎寨上。如果是武器的话可能就不得了了,各种铁件组合在一起就能迅速的制造出一种新式武器,高手的话还会提前预知对手,从而组合成适用于克制对手的武器。一般可预知危险的极少,而经常组建自己顺手常用的武器居多。”盎冰道。
“还说我,你说那么多都是武学。”成林道。
盎冰拍打一下成林,道:“你问问燕莺姐答案,看谁说的有道理,别以为就你学问好。”
燕莺道:“拾荒不可能的,还是成林说的较为实际。冰妹说的有些可怕,像极了大战一触即发。临时组成可怕的武器,想想就不寒而栗。”
成林笑着道:“怎么样,还是我说的对吧!”
盎冰躲进车里,道:“好好赶你的车吧。”
成林吟唱着:“赶着我勤劳的小马儿,盛着我心爱的小骆驼...”
当走到一处平坦开阔的山路时,南面的树林里突然有一群惊鸟飞出,这让玲她们暂停了前进。
盎冰不知怎么回事,打开左右车帘张望,发现北面是高高的山峰,南面低洼处是茂密的山林。
盎冰道:“为何停止不前?”
玲道:“这四周静的可怕,恐有埋伏,大家小心。”
成林道:“我们一路上经常走这样的路,我没感觉到哪里不对。”
“闭嘴,我也感觉不对,我不知手是怎么回事,似乎在发抖。”云淼道。
等了一会儿,不见任何动静。燕莺道:“大家提高警惕!”
水淼点下头,继续走。
站在山峰上的蒙面黑衣人道:“等她们进入伏击圈就动手,注意,不要伤到马车里的人。”
手下听完站退到一旁。
“哥,你看,她们似乎有了警惕。”
“不用担心,据我所知,赶车的小伙子和车里的姑娘都不会武功,还处处受人保护。你想,什么样的人会让燕莺保护?一会动手时,只要车里的那位姑娘,其他人不用管。”黑衣人道。
“可燕莺的武功不容小觑。”
“燕莺的武功是出类拔萃,我已有对策;至于那三位的信息,可以说是无从知晓,我不相信她们的武功都如燕莺。”
马车继续往前走着,无数双眼睛在盯着马车的轨迹,同时暗箭也对准了燕莺她们。树林中一个头领摘掉了面巾,爬到了树上,跟着他的几个人也飞到了树上。
“你怎么摘掉了面纱?你忘了郭镖头的吩咐?”
“姓郭的真是胆小,还敢与朝廷合作,让我“步穿杨”听命于他,恕难从命。我告诉你们,我的“响云箭”百发百中,任何任务从未失手。就那几个姑娘,根本用不到那么多人。”
当盎冰乘坐的马车完全进入伏击圈时,对准的箭凶狠的射向她们四人。眼看上百支箭精准飞来,玲她们只好放弃马匹,飞跃在空中保全性命。而马儿可没那么幸运了,两匹被当场射死,另两匹受伤逃窜。
大家喊着让盎冰赶快出来。盎冰出来时,几排尖锐的竹筏和削尖的灌木迎面飞来,燕莺她们合力打散了这些竹木。
蓝冰女为把盎冰和成林围在中间,往能躲避的山沟处慢慢靠近。
这时又一波箭射来,虽然被再次抵挡住,但大家都已胆战心惊了,不知马上就来的下次攻击会怎样。成林看着周围都是散落的箭,害怕极了,捂着自己惊跳的胸脯。哆嗦道:“是什么人袭击我们,我不会死在这吧?”
盎冰拉着成林快速赶往附近的一处山沟掩体,道:“对方出手凶狠,箭箭要命,大家千万小心。”
还没走到掩体,山上有落石开始滚落下来。蓝冰女卫既要小心这无规则跳动的落石,还要抵挡住暗箭。这一次攻击下来,大家都有不同程度的受伤,趴在了地上。
燕莺快速站起来,道:“你们快保护盎冰和成林躲进山沟中,我去找出树林里的暗箭。”
盎冰她们刚想动身就被步穿杨的“响云箭”盯上,一箭射在了盎冰的身前,半支箭直接插进石头中。
几人都被这带有烟花发射响声又快似流星的箭惊住了,看着箭的半身已完全插入这坚硬的石头中更是不敢再动。成林不懂武功,拉着盎冰往山沟处继续走,刚两步,那势大力沉的箭又射了过来。盎冰大喊:“小心”,一把将成林拉回了原地,搭眼一看,箭的半支射进了地下石堆里,那正是刚才成林所在的位置。
盎冰道:“大家小心,对手箭箭要命……”
没等说完,又是一波箭雨射来,身后的滚石也连续不断的落下。
就在这紧要关头,玲急中生智,道:“大家快利用这滚下的石头和地上的尘土做“一道屏障”。”
大家迅速分工合作,盎冰观察着那支突然射来的凶剑,云淼,玲扬起周围的尘土,燕莺和水淼抵挡躲避着滚木落石。
步穿杨知道她们的目的——就是利用扬尘遮挡视线。可这有利也有弊,遮挡他人的同时,也会遮挡住自己。
步穿杨非常有经验,极其淡定,趁尘土完全遮蔽时,射出一支箭,直冲云淼。盎冰也在此时看到“机会”,喊道:“云淼,左移”。
在千钧一发之际,云淼成功躲开此箭,也是趁着这一丝时间,几人跃入了山沟。
步穿杨快速朝她们逃跑的方向发射出第三支箭,倒在沟中的盎冰搂着成林一起翻滚,幸运的是这支箭并没有射中他们,箭尾卡在了石缝中,箭头差点穿透他们俩的身体。
神箭手,弓箭手在树林隐蔽处潜藏着,身后有落石滚木,可能就连这藏身之地也是“安排”好的。一时间不知如何是好,玲想看看外面的情况,飞箭扑面而来,差点射中玲的脑袋。
燕莺道:“这极有可能是“响尾箭”,天下能有如此力量和精准度的人不多,使用此箭的更是少之又少。”
“那怎么办?我们难道就坐以待毙?”云淼道。
“我们出去必有伤亡,不出去的话会更危险,他们会有更多的时间和方法对付我们。”燕莺道。
“要么我们还用刚才的方法,扬起灰尘。”成林道。
“对面是高手,根本不会上当,我们刚才也没能骗过他。想活着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攻击进入树林,近距离是我们的优势。”燕莺道。
“那后面就交给我们了。”玲道。
燕莺道:“你们保护好盎冰和成林,一会我拖住他们,你们有机会就赶紧逃走。”
盎冰拉住她,道:“不行,我不能让你拿命冒险。”
“只有冒险才有活路。”燕莺说完就要上去。
“我陪你一起去。”水淼说完,俩人从两侧分头跳出。
乱箭射向俩人的同时,又压制着躲着的盎冰她们。
“头领,她们俩人好像要过来。”手下报告道。
步穿杨冷哼一声,一箭射出。燕莺看到们我只想箭直奔自己的额头,一把抓住此箭,可它的力量太大,燕莺被箭的力量顶了回去,身体在地上摩擦,弹起后又撞开了身后的石头。箭是停下了,可燕莺受了比较重的伤。
步穿杨随即调整角度射出第二箭,水淼没有硬接此箭,而是用剑拦腰斩断,没想到的是,箭从中间被断,箭头继续飞行,直接伤到了水淼的胳膊,水淼重重的摔在地上,打滚回到山沟低洼处。
盎冰大致看清了箭射来的位置,帮水淼包扎伤口,玲照顾着燕莺。燕莺道:“看样我们出不去了,这到底是什么人要致我们于死地?”
这时候山峰上下来一个人,道:“只要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可以不伤你们的性命。”
“你们是谁?为什么要跟你走?”云淼回道。
“你们有选择吗?如果继续抵抗下去,只能落得个曝尸荒野。”
“好,我们跟你走,请你不要伤害我们。”盎冰道。
“这还差不多,算你们识相。”
黑衣人令人拿网去围堵她们。
这是盎冰没想到的,办事如此谨慎。眼看网越来越近,盎冰只能暗令蓝冰女卫动手,蓝冰女卫用剑气杀掉了他们,把网也割烂了。
看手下被杀,黑衣人道:“你们说话不算数,那就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了。”说完扬起手,弓箭手和后面的“投石手”都准备好了再次攻击。
盎冰道:“我们答应跟你走,你却这样对待我们。”
“好,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把武器放下,扔过来。”
“既然不抵抗了,武器已无用。可是你们拿网干什么?你们到底想干什么?不说清楚,与其被你们迫害,不如死拼到底。”云淼道。
“你们武功高强,所以这样做乃不得已。只要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来,我保证你们性命无忧。”黑衣人道。
“我们怎么相信你,更何况我们一群姑娘,现在还都受了伤。除非你把你的目的说清楚,我们听听看合不合理。要不然恕难从命。”玲道。
黑衣人正在犹豫要不要告诉她们,只能用眼神看向山顶。山顶上的黑衣领头用轻功垫着脚快速下来。道:“刚才怕你们不好好合作,才给你们一些教训,说实话,我们并没有伤害你们的意思,只是要你们跟我们走就行。”
“你这等于什么都没说嘛!谁不知道“男人的嘴,骗人的鬼”,空口保证有什么用?你们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大不了鱼死网破。”云淼道。
“你们只要把“公子”和“小姐”留下,我不为难你们。”
“公子”“小姐”是来到灵城用的称呼,除了在洪泽湖,其它地方用的很少。水淼道:“怪不得感觉怪怪的,像有人盯着似的,原来就是这群人。”
燕莺道:“第一次是盎然拿的令牌,第二次改成了我。”
“对啊!昨晚镖局内忙活了一夜,还有人守在我们的门旁。该不会是……”玲琢磨道。
步穿杨按不住急躁,道:“有那么多话说嘛,连迟则生变的道理都不懂。”
几人一结合,猜这个黑衣人有可能就是“振远镖局”的郭远。
燕莺大声道:“大胆,知道我们的身份竟敢背叛,我看你们想死无葬身之地。”
郭远直接扯掉面巾,旁边的博韬拦都没拦住。郭远道:“怕什么,反正她们早晚要知道。”
燕莺道:“郭镖头,梁总镖头待你不薄,我已经答应你,你帮朝廷运镖之事隐瞒,为何还要痛下杀手?”
“朝廷命令我伺机而动,以便以后将柴文进和叶湛一网打尽,到时候我居首功,封侯封爵都不成问题,区区一个小镖头,还有可能随时丧命,谁会稀罕。好了,不多说了,燕姑娘,能让你保护的人肯定是很重要的,只要你们放下武器走出来,我保证不为难你们。”
“怪不得邢州城一直风平浪静,原来是布置好了陷阱。我们不能被抓住,要不然梁叔和哥哥都会陷入绝境。”盎冰道。
燕莺气不过,道:“你这个卖主求荣的狗东西,看我不要了你的命。”燕莺刚起身,响箭就来到,这一箭差点刺中她的脖子,还好玲及时拉住了她。
盎冰道:“原来你说的就是“振远镖局”里的镖,郭远再帮官府运武器。”
见燕莺点头,盎冰大声道:“郭镖头,能告诉我那即将组合的武器是谁使用吗?”
“哦,你一个小姑娘居然了解“组合武器”,果真不简单。现在我对你的兴趣是越来越浓了。实话告诉你,朝廷想统一武林,特把武器秘密转送登封,以备在少室山举行的“衣钵大会”。你们的出现是计划之外,如果我抓住了你们,逼问出来柴家人的下落,我就可以平步青云,再也不用干这苦命活了。”郭远道。
见燕莺几人不语,郭远接着道:“远处树林里就是被称为“神箭”的步穿杨,率领着自己的心腹。同时陈管家已在周围易燃物,只要把火球推进山沟,你们就只有葬身火海的份。”
玲道:“你们滚下石头,放暗箭,就是想把我们逼进设计好的陷阱,真是煞费苦心。”
博涛道:“如果不是我们手下留情,你们现在早就成“刺猬”或“肉酱”了,再挣扎的话说不定会成“烤乳猪”。”
盎冰对大家道:“我们一定要逃出去,我不能连累柴家,更不能连及哥哥和嫂子。”
燕莺道:“我要出去告诉梁总镖头,让他逃出生天。”
盎冰道:“玲姐,把剑给我。”
玲把剑交给了盎冰。
盎冰道:“我来解决树林里的弓箭手,你们保护好成林,抵挡郭远等人以及乱石。姐姐们,拜托了。”
成林让盎冰不要冒险。
盎冰沉定了一会儿,道:“如果我遭遇不测,你们一定要逃出去。”
等着没有消息的郭远,让陈管事放下了火球,逼她们就范。
火球越来越近,温度也越来越高,盎冰提剑就要出去。
成林拉住了她的手,深情的看着她,道:“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盎冰吻了他的唇,道:“等我回来。”
盎冰丢出去“白磷弹”,并扫开了火球,周围是白雾一片。蓝冰女卫带着成林冲出山沟,盎冰则冲出白雾一飞冲天。她在空中旋转的褪去白色烟雾,拔出剑后浅蓝的光萦绕在她周围,没错,她用的就是击败裘千秹的“玉女终极剑法”。
步穿杨立刻向她射去“夺命剑”。盎冰把剑刃竖对着箭,“夺命箭”被盎冰的剑从中间劈开,剑一转,“夺命箭”一分为二,从盎冰从脖子两侧飞过。
盎冰使出全力的“玉女冰心”,凶烈的剑波过去,树林被拦腰截断了一大片,弓箭手全部暴露出来,几乎全军覆没,步穿杨反应迅速惊慌躲过,快速逃去。
盎冰把剑丢给了玲,自己赶紧去追。
蓝冰女卫开始和郭远等人决斗,成林立刻跑去去追盎冰,大声喊道:“穷寇莫追。”
蓝冰女卫阻止了侍卫进入树林,这样就彻底阻断了郭远和树林之间的联系,蓝冰女卫陷入包围,与郭远决斗。
盎冰追到树林里,拔出腰盘软剑,“清除”了拦她的卫士。步穿杨受伤捂着肩膀是拼命的跑,盎冰穷追不舍。成林顺手捡起一副弓箭,说不定能有所需要。
燕莺等人受了伤,战斗力有所减弱。而郭远不相信自己会失败,还存在最后的幻想,只要打败了燕莺她们,以她们为质,计划的一切还可以继续。
眼看自己的手下接连被杀,郭远亲自加入战斗,双方陷入苦战。陈管事找到弱环,带人拼命攻击受伤较重的水淼和燕莺,玲和云淼俩人则独战郭远,博韬和陈管事,把攻击尖兵全部吸引过来,剩下的小喽啰交给了她俩。
盎冰追到树林深处果然遇到陷阱,先是阻挡的倒木,盎冰直接跃过;再是飞来的竹、木,盎冰一一打散破解;最后她的面前和身后都出现的“树叶网”,盎冰在没等到合围之前,向上飞出,不料树的顶端压下一块重木,上面布满尖刀。盎冰用剑顶住尖刀,却被压了下来。
重木被击烂,盎冰却被围在网中,本想破网而逃,无奈被地下潜伏的人用绳子缠住了双臂,加上网的结实缠绕,盎冰倒在地上挣扎着。
看盎冰被制住,步穿杨走出来惊愕道:“好厉害的功夫,令我没想到的居然会是一个小姑娘使用的,如果留你,必成大患。”说完就拿起“宝雕弓”,用“响尾箭”对准盎冰。
盎冰挣扎的更厉害了,两旁潜伏的人拼命的拉住绳索。
在步穿杨出手之前,成林赶到,先发一箭,可这箭偏差太远,紧接着又发了两箭,都没有命中目标。盎冰则趁着拉绳索之人分神之际,挣扎出一只手。
步穿杨此时箭已出弦,盎冰只能剑身挡在身前。响尾箭的威力很大,盎冰被此力量顶的飞速后退,箭也出现偏移,插进了心脏。
见盎冰倒地不起,步穿杨哈哈大笑,得意道:“任你武功高强,终逃不出我锁定的目标。”
成林跑到盎冰身边,扶起她,拼命的喊着。步穿杨见她一命呜呼,命手下前去查看。
手下放松警惕,快速走来,欲对成林下手。盎冰突然睁开眼睛,一剑解决了两人的性命。步穿杨迅速消失在密草之中。盎冰在他逃跑的方向使出“冰之刃”跟在他身后。草丛里发出声音后,盎冰直接收剑往回走。
成林非常紧张,道:“盎冰,你没事啊!吓死我了。”
盎冰擦了下嘴角的血,道:“不愧是“神箭”,如果不是“护心甲”,我不见得能打败他。还好当初听哥哥的话,一直把它穿在身上。”
“那“神箭”……”
“中了我的“冰之刃”,不死也活不了多久。对了,你的什么箭术,三箭都射不中“死靶子”。”
“好,我有时间多多练习。我们快去接应燕姑娘她们,她们受了伤还在苦战。”
步穿杨勉强站起身来,身边的草丛都染成了红色。身体上那长长的贯穿伤口让他无力支撑,再次倒了下去,他的剑也压在了身上。
盎冰来到大道,快速解决了燕莺身边的小喽啰。大声喊道:“住手!”
玲她们暂时停止了打斗。
郭远看到手下全死了,面对着盎冰这样的高手,底气全无,心里完全打颤。
盎冰道:“树林里那些耗子已全部解决,现在只剩下你们了。知道为什么要留你们的性命吗?”
“你也受了伤,不见得能拦住我们。”博韬道。
“哦,是吗?”盎冰说完一个箭步冲上去,博韬拿出武器抵挡。一道闪光过去,博韬的剑断了,脑袋也掉了。
郭远和陈管事连连后撤。盎冰则来到云淼身边,帮她整理着衣服和脸上的尘土。
郭远刚扭头,盎冰道:“你们认为能跑得掉吗?”听完这话,俩人放弃了逃跑。
成林让水淼和玲姑娘坐在一起休息。盎冰道:“我和成林去收拾马车,收拾好就上路,莺姐,这儿交给你了。”
“对了,忘了谢谢你了郭镖头,还给我们剩一辆马车。”盎冰说完就与成林去马车那进行整理。
燕莺让他们放下武器,并交出镖局的令牌。道:“我不想多说什么,你们就把和朝廷合作的计划一字不漏的全说出来。”
陈管事刚想张口,就被郭远拦下,道:“反正横竖是死,多说无益,想杀现在就动手吧!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们是“振远镖局”的长老,梁总镖头对你们很是依赖,我也非常敬佩你们,如果不是今天这件事,我还是认为你们所做的一切都为了总镖头,为了镖局。不管一会儿,你们的结局将是如何,我只希望你们能把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就算是最后帮总镖头和镖局一把。”
燕莺的一番话,让郭远和陈管事比较感动。道:“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把知道的事都说出来。”
原来官府早盯上了邢州的“振远镖局”,之所以迟迟未动,是想留一张“底牌”。这次的少林寺“衣钵大会”,朝廷如果不能收为己用,那就让他们自相残杀,等他们拼得你死我活时,再出面收拾残局。只是不知晋王还有没有其它打算,他派人告诉我们要把“振远镖局”的一举一动随时向朝廷汇报。
“哦~怪不得你能得到“神箭”的帮忙,原来是朝廷在后撑腰。”燕莺道。
成林驱车来到。盎冰问道:“这次参加南麓山之会,朝廷会派何人?又准备用什么方法挑起事端?”
“听闻是“最厉害”最信任的高手,具体什么方法不知道,反正来的人不少,那箱子里的散装武器,也是准备运到登封。”陈管事道。
“盎冰,我们要赶紧回去,邢州,包括洪泽湖已经被盯上,随时都有危险。”玲道。
盎冰点点头,道:“不要惊慌,我们回到洪泽湖在做打算。我想,梁叔那是最紧要的,而洪泽湖完全不必紧张。”
郭远一看众人都听盎冰的。问道:“这位姑娘到底是谁?”
“一个将死之人,有必要知道那么多吗?”云淼道。
燕莺道:“他们俩是梁总镖头最信赖的人,算是我的长辈,我不会对“振远镖局”的人动手。”
盎冰道:“看在梁叔的面子上,我也不忍下手。”
“好,既然这样,那你们都做好人,我来当坏人。”玲说完拔出剑走去。
陈管事和郭远闭上眼睛,准备迎接命运。
盎冰道:“灵城镖局现在群龙无首,要飞鸽传书告诉梁叔,让他赶紧派人接管镖局。还有,这两个叛徒说不定还有用,兴许还有别的事能用上他们,我看就把他们送到洪泽湖吧!”
“你不杀我?”
“是啊!姑娘家心软,留下你们的性命,告诉你们不要想着逃跑,要不然就准备命丧当场吧!”云淼道。
俩人想起了盎冰刚才那一招的杀伤力,是非常后怕,真后悔与她为敌。道:“我们已经见识到了这位姑娘的武功,不敢违背她的命令。”
就这样,郭远和陈管事在前面徒步,成林在赶车。
步穿杨的死讯很快传到了灵城太守那里,太守立即带人赶往灵城城外。经过仔细搜查下,没有发现陈管事和郭远。在令人清理现场后,直接带人就把“振远镖局”团团围住。
经过严厉的审问,搜查还是没有管事和镖头的有效消息。镖局人回应道:“郭镖头只说去城外护一趟镖,其它什么都没说。”(当然,镖局里来了几位“不速之客”也告诉了太守,但确定身份的只有燕莺和她手中的令牌。)
无奈下,太守只能查封镖局,任何人不得随意进出。
步穿杨的死让王喜也非常震惊,他不相信,也无法相信,这世上能有人杀死智慧武艺超群的步穿杨。他不知晋王下的什么棋,接下来的南麓山之行还有什么意想不到的事。
小喜子劝道:“干爹,不要焦虑,这可能是突发情况。您这次上少林,不仅有大量中原人士保护,还合作了番外人士,最重要的就是有武林盟主的“帮助”。郭远下落不明,不能说是背叛朝廷,可他一天找不到,这里面的蹊跷我们就无从得知。”
“好,我明白了,我马上上报晋王,把这里的一切告诉他。”王喜道。
“对,到时候官府就以查郭远失踪、镖局里的人伤亡为名,直接控制“振远镖局”。这不仅是您想看到的结果,还能杜悠悠之口。”小喜子说完就下去了,只剩下王喜一人考虑。
王喜重点考虑的是自己的安危。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晋王又能得到什么好处?这无异于“杀鸡取卵,得不偿失”。除此之外,就是不明白晋王为什么要搞那么大动静,难道他的目的真是让江湖人自相残杀,最后力挽狂澜?可不团结的江湖人收到自己麾下又能有多大用处。
现在天下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少林寺,晋王不会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吧?可他要“度”什么?如此复杂不符合常理,更不符合他做事的方式。
王喜想不明白,只能上少林去一探究竟。如果自己的身份暴露,大不了是一场恶斗,时隔多年,倒要看看江湖人的态度;如果自己的身份得以隐藏,也算完成了晋王交代的任务,自己也能获得“自由之身”。想到这里,王喜显得有些迫不及待了。
负责保护晓华的人分别是“凌天南”和“玄地北”,外加“金,木,水,火,土”五行战士。
晓华兴奋的迎接他们,道:“有你们保护,我此行无忧。”
晓华高兴的向大家介绍:“五行战士大家都认识,红枫还有个别人都交过手。这位凌伯伯可是一直在慕容府钻研武学;玄地北是凌伯伯的原配夫人,就是因为俩人老是吵架才分居的。他们都是我爹的朋友。”
糜超道:““凌空飞掌”和“龙血玄黄”都是武林绝学,想必两位均已运用自如。今日有幸叫到二位,真乃人生一大幸事。”
“凌天南”“玄地北”只是看了眼糜超,什么话也不说,抱着双手站在晓华身后。
晓华解释道:“他们俩人就这样,糜叔千万不要生气啊!”说完还用手暗下拍打着两位。
糜超还是很和气友好,道:“不妨事,我早已知道两位前辈性格。”
五行战士则是非常热情,他们有说有笑,互玩乱闹。晓华很无奈,因为他们就这种性格。即使晓华把他们偶尔叫住,可过一会还是恢复原样。
糜超这两天非常忙碌,不是安排这个就是安排那个,叫不同的人安排不同的事。晓华不解询问,他却说是安排下各门派的工作。
晓华回来跟红枫道:“我怎么感觉糜叔怪怪的,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红枫告诉她是杞人忧天。
红枫找到小祥和纯一,也在他们耳旁轻声说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