扬袭古到陈大进家的时候院子里的两人已经有了醉意，扬袭古走到桌前坐下两人才发现，连忙起身行礼。
杨袭古摆了摆手道：“现在不是军中不必讲这些虚的。”说完给自己倒了一杯一饮而尽“这西风烈确实是个好东西，就是太耗费粮食，高昌城里现在的粮食储备已经到了一个很危险的地步，金银财货倒是多了不少。”
陈大进疑惑道：“大人既然担忧何不下令限制西风烈的酿造，金石珠玉，饥不可食，寒不可衣，可粮食要是出问题就麻烦大了。”
扬袭古摇了摇头道：“我何尝不知，可这西风烈和那香皂都由长吏掌管，在如山的财货面前那些人已经忘了我们是在西域这个虎狼环伺之地。”
“都护大人他可知道此事？”
扬袭古点了点头：“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些财货里原本还有那位蒲类海都督府的一份，可除了开始的两个月后来就没有一个铜板送到蒲类海。”
陈大进没有说话，只是一个劲的喝酒，牛莽看了看杨袭古见他点头，就开口道：“陈哥你和我说说那位蒲类海的都督呗，你们一同去的长安，又一同从草原回来，他怎么就摇身一变成了蒲类海都督了。”
陈大进叹了口气道：“神臂弩是以他的名义献给圣人的，他又先我一步进入长安给宰相杨炎送了黄金千两，换一个蒲类海都督怎么也够了。”
扬袭古想了想开口道：“我记得他在高昌城的时候就说要帮助程远收复伊州城，你觉得以蒲类海如今的实力有几分把握。”
陈大进打了个酒嗝笑道：“收复伊州小事尔，虽然我不知道他要干嘛但我敢保证绝对会出乎我们的意料，那位办事从来都是大手笔。”
牛莽楞了一下疑惑道：“老陈你不会是喝多了说鬼话吧，伊州城了驻扎着两万吐蕃大军，几百里外的沙洲还有十万大军在围困沙洲城，蒲类海那点人手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收复伊州。”
陈大进摇了摇头带着几分醉酒后的含糊眯着眼道：“十万，很多吗，在草原上我们就正面击溃了十万回鹘骑兵，俘虏两万缴获无数，至于伊州城，哼...五雷正法开山裂石，弄塌个城墙很难吗？”
说完陈大进便一头栽倒在地，鼾声如雷。
初春的高昌城还带着几分寒意，牛莽向着厨房方向唤了声嫂子，陈刘氏看着被牛莽扶着的陈大进开口道：“你们先喝着我先把他扶进去，厨房的饭食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扬袭古起身摆手道：“不必麻烦，这酒也喝得差不多了，刚从庭州归来还未归家就来了此处，回去晚了家中夫人恐有埋怨。”
牛莽也摇头道：“谢过嫂子好意，我夜间还要巡视也该走了。”
看着二人出了院门，陈刘氏便扶着陈大进准备进屋，谁知陈大进开口道：“我没醉，先给我弄点吃食来，空腹喝酒这肚子有些难受。”
“你装醉？”
“和那位一道去长安这西风烈可没少喝，这么点怎么可能喝醉，只是装醉送客而已。”
陈刘氏端来一碗粥疑惑道：“何故如此。”
“牛莽那家伙或许是真的来看我这个兄长，可杨都护就难说了，一进来就套话打听长安一行的情况，可都护大人叮嘱过，不让说与外人。”
“那方才你可曾说漏什么？”
“多少说了一点，杨都护亲自上门我要是什么都不说也不好。”
“那都护大人那里？”
“没事，只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这次蒲类海来的人里有大儒，蒲类海都督府会建立官学，我想把我家那混小子送去，不指望他进士及第，多读点书总是好的，倒时你也跟着一起去。”
陈刘氏愣了一下道：“我们要是去了，你怎么办？”
陈大进笑了笑道：“我和那位都督多少算事有了些交情，如果去找他应该能调到蒲类海去，大不了这北庭都护府的官职不要了。”
出了陈大进家，牛莽并没有像他说的那样去官衙准备夜间巡视，杨袭古也没有回家，两人一前一后近了一座酒楼。
柜台后面的掌柜当是识的二人，直接带着二人去了后院一座小楼，此时楼里已经有了数人，如果陈大进在此就会识得这些人多是参军、校尉之类的低级武官。
杨袭古推门而人，众人一同起身行礼，杨袭古摆手示意众人落座，有那性子急得连忙开口询问：“老牛打听到什么没，长安有没有援兵来，朝廷对我们到底是个什么安排。”
“所有人擢升七级，两位都护封王...”
“援兵呢？我问的是援兵，有没有援兵？”
牛莽叹了口气道：“援兵有也没有。”
“老牛你什么意思？”
“确实有四万多唐人来了安西，其中还有一位前宰相，不过他们不会来北庭，也不会去安西。”
“那他们要去哪儿，除了北庭和安西他们还能去那，沙洲吗？”
牛莽摇了摇头：“还记得老程带来的那两位先生吗？就是拿出了西风烈、神臂弩、香皂得那两位。”
“他们不是占了蒲类海吗，难不成四万多人都会留在那里？那怎么行。”
杨袭古开口道：“那位李先生现在已经是蒲类海都督府得都督了，而那四万多人按照陈大进说的根本就不是朝廷给的援兵，而是那位李先生向朝廷买得囚犯。”
“囚犯，囚犯好啊都是青壮，大家同气连枝唇亡齿寒，让他分一些给我们也是应该的，那位看起来挺好说话的样子。”
杨袭古摇了摇头道：“之前还好，现在怕是不行了，蒲类海的沙陀人加上收笼得一些小部落差不多可以拉出五千骑来。
据说那位杨先生还弄了一种多铧犁和马拉收割机，就蒲类海的那一千多唐人就耕种了四十万亩田地，还有各种作坊都是我们急需的。
我们那位李司马就被都护派去了蒲类海，希望通过程远让蒲类海归入北庭，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也不清楚，可是李司马到现在也没回来，怕是凶多吉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