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听得面面相觑,都心知若这二十万大军就此覆灭,那么对大漠来说可说的上是莫大损失了。
只听合失契力接着说道:“我们一路逃跑,在大雪山上却不见一具尸体,只隐约见到散处各地的斑斑血迹,心知尸体必然都被那些怪兽吃了。我们不敢怠慢,战战兢兢的乘夜下山。
逃出来后,第一件事便是安葬大单于。本来按照大漠风俗,大单于死后应当是用牛皮包裹,运往大雪山由萨满们处置的。但经历过那些事后,我不敢将大单于留在那里,所以才在别处安葬了大单于,想来大单于也并不会怪罪我。”
说着揩了两下眼泪,又道:“我和那军医投到一个牧民家里,将养了月余,性命大概保住,也能随意走动了,这才骑马去找寻大单于旧部。这时才得知那日二十万大军先是遇到山崩,围在山阳面的大军陡遇天灾,损失惨重。山阴面的因为碰到那些怪兽,更是损失殆尽,最后能够撤退下来活着的十不过一二。
更加危急的是,消息很快传遍大漠。那些本来不过是刚刚被大单于压服的部落们又开始蠢蠢欲动,当时我将大单于遗言说给左右贤王与左右左谷蠡王和左右大将。他们一致表示同意大单于遗命。
左谷蠡王最是多智,他要求不得将大单于死讯泄露出去,并且以大单于口吻下达命令,要求大漠各部齐聚斡难河,说是有大事商议。
接着左谷蠡王又命我南下找寻右…”他本想叫右贤王,但是想到再如此称呼武国公似有不妥,遂改口道:“让我找寻武国公,告知他大漠情况,让他做主。”
说到这里,故事基本讲完,刘睿也算是明白了之前怀远的各种异动。不禁对自己父兄做事的沉稳和保密性大是折服,竟然能隐瞒这么久而不让旁人知道。
谈道清向二太子躬身一礼,急道:“殿下,如若此事是真,那当立刻采取行动,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马辅平也道:“不错,大漠自一千多年前彻底脱离秧地后,从未再臣服于秧地过,这次所能收服,当为开国第一大功啊,不亚于亡天中国之战。”
谈马两人是二太子的核心谋士,自然处处为他着想。二太子也深知这是大好机会,如果能从此使大漠臣服于灵之国,那对自己来说相当于莫大的政治资本。介时自己取代大哥成为真正的太子就更加容易了。
二太子不动声色的看向武国公,却见武国公与刘仁之两人同时以君臣之礼下拜道:“我们这么久不向大皇帝报告,就是为了等殿下做主啊。”
二太子等的就是他们这句话,须知大漠选择臣服的是他,如果武国公父子不愿意继续向自己臣服,那么自己就算谋划的再好也是无用的。
二太子见两人明正表态,一拍沙发,嚯的站起,道:“我若为太子,定然不忘诸位的功劳。”
这时谈道清却忧道:“却不知迁延如此时日,这些消息会不会从大漠中走漏。”
合失契力道:“不会,这些左谷蠡王与武国公都已想到,早就派兵守在了入山内的要道上,不放一人出入。”
刘仁之也道:“殿下当无疑心,需知这消息您也是直到今日才知道的。”
二太子这才点头放心。
这时天已微白,清晨的太阳已露出了地平线,刘睿知道自己再偷听下去非被发现不可。虽说知道自己就算被抓也不会有甚危险,但是一顿好骂肯定是免不了的。所以刘睿还是决定不再偷听,弓着身子偷偷的退了出来。
退出来后刘睿召集画师,叫他们留意作画,还故意加重了一句,说最后那些画可是要给殿下看的。
此言一出,本来熬了一夜,已经困顿无比的画师们突然如打了鸡血一般兴奋,一个个伸长了脖子跃跃欲试,生怕错过任何细节。
刘睿随便看了两眼,点点头,道:“嗯,不错,看来你们已经学会了凭想象作画了。”
说完背负双手由达答炽带着找地方睡觉去了。
草坪上只留下百十名画师一个个揪着头发,瞪着眼珠子,对着别馆想象着二太子各种游园的各种情景作画。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刘睿捶着脑袋一边吃早饭,一边打问父兄和二太子情况。
丁咚告诉刘睿他们其实昨天白天也没干什么,到了中午时,武国公与刘仁之分别出了别馆休息。
二太子则一天都没出别馆。
刘睿点点头,道:“嗯,看来他们也不是钢浇铁铸的,忙活一天一夜也得睡觉。”
这时突然听到门外马蹄得得,不一会房门被推开,走进来的是鲁切多。
刘睿笑道:“鲁切多叔叔?你怎么来了?吃朝食没有,我这锅里还有点,你也一起吃点吧。”
鲁切多憨憨一笑,道:“我就不吃了,咱们的小镔之吃吧,吃完了就赶紧跟我走,公夫人找你。”
刘睿心中不由自主的打了个突。他昨天困极,所以并未回家去睡,而是睡在了之前搭建的工棚里。现在听鲁切多大清早的就说老妈找自己,心想多半没有好事。
刘睿想了一圈,也没想出有什么错事被老妈抓住了把柄。
于是试探着问道:“鲁切多叔叔,我娘亲这么早找我做什么呀?”
鲁切多眯着眼笑道:“你去了不就知道了?”
刘睿看到鲁切多这种神态,自己心里更加打突了。一口饭吞到嘴里怎么也咽不下去,忙道:“我也吃的差不多了,还是赶紧去见母亲吧,可不能让母亲久等,那样也太不孝顺了。”
鲁切多笑着点点头,道:“嗯,你知道就好。”
说完携着刘睿便走。
不过奇怪的却是他去的方向并不是国公府,而是不远处的别馆。
刘睿不禁问道:“鲁切多叔叔,不是要去见母亲吗?”
鲁切多答道:“是呀,公夫人就在别馆呢。”
不一会到了别馆,过了三排侍卫的盘查,这才进了房间。
刚一进门,只觉耳朵一紧,身子也不由自主的跟着拉长了不少。
刘睿叫道:“哎呦哎呦,母亲这是干嘛呀?耳朵都快被你揪掉啦。”
却见王妃殿下抿嘴一笑,道:“姐姐还是快松开他吧。”
公夫人不好驳王妃面子,这才没好气的松开刘睿的耳朵。
刘睿揉搓着耳朵,偷眼瞧了瞧房内除母亲外,就是二太子殿下一家三口了。
二太子一身常服倚坐沙发,神情恬和。王妃则是一脸慈爱模样,光华照人。王子则依旧是板着脸不冷不热。
而自己的老妈就是一脸怒容的看着自己了。
刘睿心中一阵发毛,实在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喏喏的问道:“母亲,您叫我来有什么事吗?”
公夫人板着脸道:“还不是你干的好事。我问你,你修建的别馆为什么没有厕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