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杨严见孙长老来了,自知此事只能不了了之,当下陪笑道:“长老哪里话?五村演武的规矩晚辈自然铭记在心,只是见这位兄台身手不凡,一时起了切磋之意,我两乃以武会友,绝非互相私斗。”那孙长老哼了一声说道:“最好如此,只是演武在即你还是将精力放在五村演武上吧,在我圣剑门考核人员面前好好表现,好了此事就此算了,各自散了去。”
杨严行了一礼之后,说道:“孙长老教训的是,我们这就退去。”杨严带着离火村的人离去临走之前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灰衣少年和赵子曦。那坤土村村长汪曲靖向孙长老投去感激的眼神,躬身双手合十行礼,说道:“多像长老解围,否则依这杨严的性子恐怕不会如此善罢甘休。”孙长老点点头说道:“天才本就桀骜不驯,这杨严身为琉璃郡第一天才又早早被炎长老内定为第九位弟子,自然更加目中无人,少年人血气方刚是好事,但是太过桀骜也对他未来有害,所以得适时敲打他一番,不过你也要管好自己的人,别让他再惹是生非,否则老夫下一次也懒得给你收拾烂摊子。”汪曲靖赶忙回道:“不会的!不会的,绝不会有下次,我会好好管教他的,不会给长老添麻烦的。”
孙长老嗯了一声看了赵子曦一眼招手示意赵子曦过来,赵子曦信步而来,孙长老问道:“刚刚那杨严临走之前望了你和那个坤土村的小子一眼,怎么你和那杨严有过节?”赵子曦没想到这孙长老观察如此入微,稍微思量之后还是决定如实说道,孙长老听完赵子曦叙述之后,摸了摸自己的白胡子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说道:“原来如此我还以为你和那杨严有什么过节,这杨严实力强悍又被炎长老视为己出,炎长老在圣剑门内也是威势滔天又是出了名的护犊子,若无必要不要招惹这杨严,不过你的实力到是让我惊讶,即使那杨严那一击很有可能用不到三层力,但你能无伤接下来,足可见你在炼体境实力非凡,这次五村演武你倒是有机会争一争前三甲了。”
赵子曦说道:“徒儿自当竭尽全力,在演武上为师尊长脸。”孙长老笑道:“你还没有正式拜师,这师尊不急着叫,你先回去好好休息准备好明天的比赛,在演武结束以后,你再在圣剑门内正式行过拜师礼,再叫我师尊也不迟。”赵子曦回了一句‘是’之后便退去,赵子曦走出十丈以后,孙长老也回转了村长的住所,那坤土村的村长汪曲靖见孙长老走后,疾步走向一直安安静静无人搭理的灰衣少年,汪曲靖责备道:“小虎我不是再三告诫你,出门在外不要与人逞凶斗狠,更不可轻取他人性命,刚才我若没有及时赶来,你是否已经打算下杀手了?你虽然实力高强可那杨严非是一般人物,且不说你能否胜过杨严?就算你能胜过那杨严又如何?不过是逞匹夫之勇,而且还会得罪那圣剑门的炎长老,你日后在圣剑门的处境只会更危险。”那名唤小虎的少年低着头一言不发地听着汪曲靖的责备,片刻后才慢慢有些委屈地说道:“我其实一开始并没有打算还手,只不过……只不过他把你送我的衣服弄坏了,我才生气打算教训一下他。”说着小虎指着被杨严用‘断炎指’烧损坏了那处衣角给汪曲靖看。
汪曲靖见小虎如此爱惜他送给他的衣衫,纵使心中再有气也不忍苛责他了,汪曲靖叹了一口气说道:“算了,回去吧。小虎有些道理我要教教你,你一定要牢牢的记在心里。凡事退一步,忍一下,不强做出头鸟,亦不将全部的热血与真心交付一人,君子不立危墙之下方能安稳度日。”小虎低头沉思在村长的话语中,似乎那儿想不通村长这番话问道:“为什么要这样?为什么不能将所有真心寄托在一个人身上?”汪曲靖语重心长的说道:“因为善恶好坏不会写在脸上,因为人心多变,经历的多了纵使内心曾经洁白无瑕不染一丝尘埃,最终也有可能变最黑暗最肮脏肮脏的深渊,好了我们回去吧。”汪曲靖带着小虎往玄水村为坤土村来的人所临时搭建的休息区域方向走去,汪曲靖边走边看着小虎,内心一阵感慨,小虎是他八年前在水月城所捡的一个乞丐,当时看不过九岁的他身子骨单薄,腊月寒冬的恶劣天气他身上只有一件十分单薄且破了许多大洞的单衣,在大雪中在寒风里在阴暗的角落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
想起英年早逝的儿子和早夭的孙子他一时起了恻隐之心,将这个孩子带回村里,待他如亲孙子一般疼爱,而小虎也没让他失望,很快展现出他惊人的天赋,无论学什么都学的非常快,再繁长再晦涩难懂的古文和诗集只学一遍就记住并能理解其中精髓,再复杂的武技也是一看即会而且还能触类旁通再在原有的基础上改善原来武技使之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可是随着年岁渐长,他也发现了小虎的缺陷,他的心智似乎停留在八岁的时候,不或者说他不懂人情世故,对人的七情六欲体会只有一知半解似懂非懂的样子,汪曲靖今年花甲有三,经历过许多风风雨雨,见识过形形色色的人。他深知这个世界不是一片光明,在那都会有人吃人的事情,将他送入圣剑门让他踏入修仙界,以他纯洁如白纸的心性恐怕是害了他,可是不让他参加五村演武,坤土村其他参赛选手也无法让坤土村不再垫底,坤土村已经连续四届无缘前十,这一次若再没有人能进入前十,圣剑门就不再为坤土村提供保护了,坤土村所在地理位置与南鬼山那群穷凶极恶的强盗‘半面鬼’相距甚近,若非得圣剑门庇佑这些年坤土村村民那有安生日子可过?
另一边赵子曦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家而是来到薛夫子弹飞家门,来到这里却不见熟悉的房屋,只余一片空茫茫的荒地,他也曾问附近的村民薛夫子的家为何消失不见,却发现所有人的记忆里已经不存在薛夫子这个人了,赵子曦想道:“是了!以北冥三杰的神通,从这些平凡的村民脑海中抹去关于薛夫子的记忆易如反掌。”只是赵子曦心中难免会有一丝的忧伤,十年一场师生情,自从离开了皇城在这偏僻的玄水村定居后,薛夫子可以说是他唯一的精神导师了,夫子满足了他曾经对读书人所有的想象,以往在皇城自己也曾经见过许多读书人,那些士子都是肚蕴千斤书卖与帝王家,能为皇室效力对于读书人来说已经是混的最好的了,稍微差一点则沦为达官贵人的门房,违心地为那些达官贵人写几篇赞美的锦绣文章讴歌其功绩品德,或为那些达官贵人的死对头写一篇慷慨激昂字字珠玑的檄文来进行辱骂抹黑。
全无半点文人风骨,夫子与他以往所见的读书人大不相同,不被世俗名利所惑,不会看不起任何人那怕是一位挑粪郎,亦不对任何人卑躬屈膝那怕是圣剑门的孙长老,这才是他心目中完美的读书人,所以在这个没几个人能写的了自己名字的玄水村里,他才会格外亲近这个玄水村的‘怪人’,只是知晓他的身份火才知凡世间的名利岂能惑他分毫?一个小小的圣剑门分部长老又怎么能入他的法眼?那怕是圣剑门总部的圣主也不被夫子放在眼里。
在修行一路夫子对自己帮助十分巨大,只是此去经年不知何时可再见?不知此恩何日可报?赵子曦在夫子原先所在的房屋现在的荒地前驻足了一会儿,然后转身向着自己的家走去。
而在玄州极西之地的黑驼山上空一道黑色闪电闪过,黑色闪电降临在黑驼山上,现出它原本的模样,是一匹黑色瘦马,瘦马上坐着三人正是北冥州三杰,黑色瘦马竟口吐人言对着他背上的北冥州三杰骂道:“快下去你们三头大肥猪,这一路从昌明国把你们驼到这儿来累死大爷了。”羽鸠首先跳下马背打了一下马屁股,说道:“骂谁肥猪呢?信不信我把你烤了吃了。”接着薛缥缈与季逍遥分别下马,其中那季逍遥因为酒喝太多下马时一个踉跄差点摔倒。那黑色瘦马十分不屑的看了一眼羽鸠,马鼻喷出白雾来,羽鸠气的跳脚说道:“乌涂你那是什么眼神?今天我非要吃了你不可,我先把你身上的毛褪干净”作势羽鸠就要翻上马背去拔乌涂的鬃毛。薛缥缈制止了他,说道:“好了别闹了,你要是真把它的毛拔下一根,它闹起脾气来就跟你尥蹶子,到时候靠我们自己的速度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出玄州?”这玄玉大陆也叫玄州,在人界九州中面积倒数第二,大概有三百兆亿平方公里,从昌明国到黑驼山的距离已经有玄州十分之一的路程了,而他们只花了半个月的时间,这还是因为‘乌涂’乃是极电星驹,极电星驹乃是九界神兽中速度排名第三的神兽,而乌涂又是该族群中速度最快的一匹马。
季逍遥喝了一口酒,看着乌涂眼巴巴的看着他,哑然一笑。将葫芦中的美酒倒灌入马口中,那乌涂喝了薛缥缈葫芦中的美酒高兴的嘶鸣了几声,季逍遥转过头来,问道:“老薛你说那甘罗要我们将这些黑珠埋入这早已经无用的的龙脉有何意义?”原来这黑驼山百万年前乃是一座龙脉所在,当初始帝一统九州宇内称皇,曾于九州寻得108处龙脉,建立108座祭坛吸收龙脉中真龙气运,又收天下之兵铸十二尊百万丈铜人镇住龙脉气运不被外人所窃。欲大秦延绵万世而昌盛,谁知秦历二世而亡,万年可见沧海化桑田,如今108处龙脉不是其中真龙气运消散殆尽,就是龙脉完全被破坏。而那甘罗在他们走之前给了他们三十六颗黑色晶珠,要求他们把这些黑色晶珠埋入一百零八道龙脉当中的三十六处主龙脉深处当中。
薛缥缈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羽鸠在一旁啧啧称奇:“难得,竟然还有你料不到的事?”薛缥缈道:“别把我说的那么神,世事乾坤莫测,谁能真正事事如神,我只不过是将情报收集的够多,推敲出最为合理的结果,才侥幸被世人评为天下三智之一。”
“好了我们赶紧把事情办妥了,毕竟我们在甘罗前辈那里的好处可不能白拿。”作为报酬甘罗给了他们每人一株七元彩莲,薛缥缈道:“只不过我没想到你那么看好那个小子,连你花了整整一千年,游历六界尝遍数亿种草药才编撰出来的《万草百脉齐筋谱》都传给他了。”薛缥缈望向昌明国的方向,道:“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他不会是池中之物,就像当初没有人会相信天资低下的酒鬼你能够感悟二十五万年前剑帝在剑帝城遗留在石碑里的无涯剑意,并自无涯剑意中领悟出属于自己的剑意‘逍遥剑意’又自创绝世剑法《九问》一跃成为人界四大剑道高手之一,当初有谁能够想到不过丙级灵根的你能达到如今的层次,至于他是一飞冲天还是一辈子困在那昌明国小小的一隅之地还很难说,好了闲话休提,抓紧时间把前辈的事办妥了,玄州的几处龙脉处理好了,下一个地点就是紫薇东州了。”季逍遥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能不去紫薇东州吗?”未等薛缥缈开口,羽鸠就抢先说道:“当然不行,你自己的风流债总要解决的,总躲着她也不是办法。”薛缥缈笑道:“怎么我们天不怕地不怕,潇洒不羁的酒鬼也有怕的一天了?”季逍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岔开话题,说道:“走吧,先将这些珠子埋入龙脉深处吧!”说着季逍遥走进黑驼山的龙脉之中,薛缥缈与羽鸠笑眯眯的跟着,消失在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