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一个人因为在面试时把倒在地上的花盆扶正就被额外开恩录取了又或者扶起一个倒地的拖地老人他的真实身份某家大公司的老板而飞黄腾达,听到这样的故事你们会联想到什么?
十有八九会是什么恶心人的鸡汤吧?看起来美好至极实际上也仅仅是美好罢了。
“魔...魔方?”
谁都会觉得奇怪的吧!明明只是普通地和人搭一辆出租车,上了车之后先到的那位却莫名其妙拿出一个东西丢给我。
我这么发问也是正常的吧?坐在一旁的男人带着兜帽看不清侧脸,这么一个诡异的男人静静地坐着已经让我产生了离开的想法——问题就出在这里,出租车前坐自然是驾驶员,前视镜却看不见驾驶员的脸——他也把脸低沉地压下,一片漆黑,我本来想笑一笑就直接打开门跑掉的,但是我尝试拉了拉后门,打不开。
在这之后的瞬间,男人丢给我一个东西,四四方方,可以好好地放在手中,六个面上每一面都分割成九个色彩不同的块...
这不就是被打乱的魔方嘛!
“嗯,魔方。”兜帽男点了点头,声音有明显的刻意装低沉的感觉,本音大概是偏向中性的,“能做到解开吗?”
“解开吗...”
用了“解开”这种词汇吗?通常情况下用转回去之类的词语会不会更加合适?比起单一的用词选择了一个使用范围更广表意更加倾向于解决一个问题的语气,这让我觉得这应该是一个比较稳重且善于挑战各类迷题的人——“解开”是个很有趣的说法,虽然我会想到这么多还有一盒直接原因就是...我压根就不会玩魔方啊!
提问,这里是直接表明我不会玩魔方的好时候吗?
答,显然不是啊!
谁会在这么一个一看就很奇怪的人面前说出什么否决他的话啊!虽说有时候直白的表明很重要,但是万一这个男人是一个应为魔方玩的太差了导致的无差别杀人犯的话?还有听到了什么神之声想要杀光所有不会玩魔方的人的精神变态的可能存在啊!
那么,这时候的回答是什么?
总之先摆出一副苦恼的表情,眼睛里带着点疑惑,同时认真地打量起魔方的各个面。
“请问...我需要做什么...”
“很简单,只要把这个魔方变回原来的样子就行了。”
“但是我不...不是很会...”
“...也对,毕竟是女性。”兜帽男子停了一会接着说道,“只要试试就好了——有半个小时。”
“欸?但是司机先生不会...”
“没关系,一切以顾客的舒适优先。”
啊,是年轻的男性,声音有股说不上来的端正,不过啊...原来我不是顾客啊。
果然你们两是串通好的吧!半个小时没有做出来会怎么样?我短暂的人生(大概三个月?)就要结束了吗?喂喂,这根本就算是不可抗力吧?鬼知道会遇到这种心理变态啊!
虽然这么想着,手上还是装模作样的动了起来。
据我了解,魔方的本质是公式,通过公式的套用将色块以一个明确的目的性变化叠加,最后变回原本的色块完整的六面体,这就是名为魔方的游戏。
不过问题就出在这里,我根本不知道任何一个可用的公式,我也不是什么天才,可以推每一块的变化轨迹,普通人就应该有普通人的样子,但是现状让我不得不做一个不普通的人。
玩不下去了,这已经是极限了——东平西凑好不容易把一面搞定,其余五面的色块大概是毫无规律可言,说不定就现在这种情况来说已经找不到可能得公式了,不,我应该考虑的是接下来怎么样瞎转乎可以在不破坏这完整一面的情况下装出一副“会”玩魔方的样子来。
一旦拼错那就露马脚了。
紫之上小姐!
在心中呼唤紫之上小姐的名字,也不知道受神明大人庇护的我的心能不能被紫之上小姐感受到(没别的意思)。
“这个啥...看不懂。”虽然紫之上小姐慢悠悠地从前座副驾驶位上探出头来,但是她的回答让我心又寒了一截,“不过你...”
“其实你并不会吧?”男人的声音兀地传来,我的余光撇到他正鬼鬼祟祟地看着我,他留着很长的深蓝色的刘海,意外地是个显眼人物,“也不用继续了,这样子是不可能解开的。”
“不...那个...”
“第一面的变化还处在可以究其原理的范围内,但是第二面...不,该说你这个目的本身就是错误的了。”在我发愣的空档里,男人拿起我手中的魔方,将我正在努力还原的橙色一面对着我,虽然七零八落但是在我看来还是很有可行性的,“正确的做法是拼成第二层才对——而且你有关面的概念很重...丝毫没有块的概念。”
因为我根本就不会玩啦!
“嘛,虽然还有十五分钟,但是也不用看...”略带失望的语气,男人似乎是想要把魔方收好,那之后会做什么?我会被怎么办?
“摩耶,听我...”
“等...请等一下!”我拉住他做着收回这个动作的手——暴露在袖子外的皮肤很细滑,和那个声音一样不那么偏向男性——这个动嘴明显让他呆了一下,“你说的条件是...只要解开就行了吧?”
“好像是吧,帅——司机你记得吗?”
“我记得没错的话——有半个小时的时间,是这么说的。”
“所以时间还没到吧?”
“但是你已经...”
“不,如果是解开的话还是没有问题的——”
提问,一个不会玩魔方的人去转一个魔方的解法有哪些?天才现场学习或者制造全新的公式?还是尝试那可能不到万分之一的概率?当然不可能啦!
但是,还有办法,只要知道这个就没问题。
从明显透露着狐疑的男人手中把魔方拿过来,在手中把随便一个顶层旋转九十度。
“再问一遍——只要解开就行了吧?”
“是这么说。”
这个问题其实很简单啦,只要采用非常规的手段就好了——用公式破解是正途,也可以说是读书人的武器,说理永远建立在对等的基础上,这个基础有一个很公平却也很普通地名字,力量均势,我是一名人类,我手上的不过是魔方,只要使用暴力破开,再用细心来弥补就好了。
——但是,我又忽略了一件很小很小的事情,我都没怎么触碰过魔方,又怎么能做到装好一个零件完备的魔方呢?
在男人语气怪异地说出“时间已经到了”的时候,我还在努力把一个构型奇奇怪怪的角锥形块塞进去的手也停在了半空。
“很有胆量的做法...太过简单我都...”
“喂,摩耶听我...”
“对不起!请饶我一命!”
——这就是结束的那一刻我所听见的别人(幽灵)和我所发出的声音。
“饶你——一命?”男人拖厂语调,从嘴角划出的笑意让我倍感不妙,“在说什么呢...”
“不!真的很对不起!没有完成你们的任务...但是我还只有十一岁...”(我)
“十一岁?这不是正好吗!你说呢?”(男人)
“不,我觉得还有点...”(司机)
“今天的事情我会当做没有看得见的,绝对不会和任何人说的,求求你们...”(我)
“不,好不容易才遇上一个你这么优秀...”(男人)
“这样不会有隐患吗?”(司机)
“不,我的理性告诉我需要这份危险——这是为了绝对的成功。”(男人)
有机会吗?这句话的意思是他们可以承受我被放走的危险?比起这个泪腺赶紧给我加油分泌点眼泪啊...
“嗯——事有不对我就会带着她退出。”(司机)
“这是自然。”男人的目光从司机那里转向我,说不定现在不把脸抬起来反而会引起他的不开心,虽然还有些害怕不过还是很小心地把头抬起来,“吼,哭的挺像一个小孩子的。”
“她就是一个小孩子吧?”司机的话语,原先的端正中也终于松懈透露出明显的正气感,衣服摩擦座位,又一道目光定在我的身上,“好了好了,快点把帽子摘下来,越橘。”
对不起!对不起!我就是一个小孩子,别再对我有什么...欸?越橘?这个名字——
“嗯...是有点太过头了。”在我颤颤巍巍地注视下,男人把兜帽摘下,刘海斜长,阴柔的脸上挂着眯成一条缝的浅笑,头发梳到后面流出几道刺分布在脑后,一条黄色的围巾缠在脖子上,随着脱下兜帽这个动作冒了出来,“很不好意思...我的名字是越橘,那边那个是帅哥,请放心好了,小姐,我们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欸...合众的...”
“嗯?听说过我吗?”越橘将手伸进花哨的红色领子里的衬衫胸口,那里大概是个口袋吧,随后他便从中掏出一条手帕将它放到我的脸颊上,同时还有厚重的香水味袭来,“这不是更好了嘛!”
有很多想法涌入我的脑海,什么帅哥尽然和这家伙走到一起了,什么这越橘家伙真的太过中性了吧,什么我被吓了这么久到最后是自欺欺人,什么...
说起来紫之上小姐好像是能读出人的心思的来着,她一直在那里说的话该不会...
“摩耶还真是一个笨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