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痛!”
“别乱动...”
“轻...轻点...”
“很快就结束了...”
——单是听起来会是很奇怪的对话,即使双方都是年轻,或者说年幼的女孩子也是一样,但是小蓝将浅棕色的OK绑粗暴地贴在我的脸上时,当OK绑两侧的粘性层粘在脸上时,当还未结痂的伤口粉嫩的血肉层被白色的药物纱布覆盖之后,药物与血液发生未知的化学反应带走热量的冰凉与阵阵刺痛——不会痛才奇怪好吧!
“嗯,这是最后一个了。”小蓝将剩下的OK绑放回急救箱中——该说不愧是小蓝吗?这种治疗手段早早地做好了准备,“真是的,光是给你贴个OK绑就花了半天,你不是比我大一岁吗?”
“切——也不知道是哪个小姑娘在我腿上哭了半天。”摩挲着OK绑棕色外层的粗糙表面,一股安心的暖流顺着指尖流入血液,逐渐回升的因为流血而导致降低的温度也让我感到自己确确实实地活了下去。
但是我还是很怀念在从那个废弃工厂逃出去之后的感觉——风在咆哮,秋日的阳光抑制不住流动的风夺走体温,与不断渗出血液的伤口同流合污的还有大嘴雀逆风飞翔与空气对撞产生的衍生到我身上的作用力。
怀念的自然不会是这个,除了痛苦在抓着大嘴雀的脚的时候一无所有,手臂很快就到了极限,两个人加上小炎的重量和手心摩擦发热的疼痛让我松开手,在大嘴雀从树顶俯冲而过的一个瞬间,松开手,树杈堆叠在一起,形成一张能够支撑住我和小蓝重量的网。
叶子在我和小蓝的重量冲击在树杈上的时候落下了不少,说不定落下的还有一些在树上挂着的虫系Pokemon。
“哟,清醒了吗?”虽然背上的伤口在树杈上有如针扎般难受,大脑的意识也终于到了最后彻底消失与尚存一线的交际,我还是挤出一个笑容,不仅是对小炎,也是对小蓝,“睡得还好吧?”
“...谁睡得着啊。”小蓝将上半身撑起来,脑袋却撞到了挡在脑门后的树枝,“你看到了?”
“嗯,看的一清二楚。”
“...”小蓝只好保持着一个需要可以动用肌肉维持的难受的幅度对着我,看过来的视线也是有点让我脸发红的向上的眼神,她的手指触碰脸颊——是之前泪痕的位置,已经几乎蒸发干了也导致留下两道和她白皙的皮肤不一样的痕迹,“...你怎么知道的?”
“知道...什么?”我把脑袋以另一个角度靠着,尽可能避开小蓝的身子——我的衣服领口部位是加大过得设计,会导致的也正是向漫画画的或者动画演的或者小说写的那样的香艳场面,“嗯,就我个人而言小蓝那个样子挺可爱的。”
“...”
“...”
接下来便陷入了一阵沉默——原因不仅出于我和小蓝对话上下不接的尴尬,也因为下方传来的来自火箭队队员们来回跑动的声音。
“哼,反正你也不会说的。”小蓝闭上眼,轻声将一口浊气吐出来,凑上身子,将嘴巴抵在我的耳边轻轻说到,“我不是很喜欢说谎的人呢...”
“嗯,我也是...”我把还有知觉的那只手放在小蓝的背上,对着她的耳朵这么说着,同样是轻轻的。
“...没有说谎的...”
后面我就记不清了,大概是一句没有被我捕捉清楚的话语,意识最后的一根弦线被剪短,我陷入无边的黑暗之中。
再次醒来,就是在瞭望塔顶了。
撑起身的我才发现拉着大嘴雀的手已经脱臼,毫无知觉,虽然做了基本的绷带处理但还是有一种因为毫无感觉所以难受至极的难受。
“呜呜...”小炎在我的一旁从蜷着的四肢中站起身,小步地走到我的身边,毛绒绒的脑袋蹭着我的手臂。
“睡得还挺死的。”小蓝的话语从顶楼的入口处传来,看着我撑着的样子哼了一声,“这么撑着手是不想要了?”
随后便是一如既往的贫嘴,在小蓝的坚持下,我脸上划开的伤口由她来处理——也就有了开头的那些对话。
“还是说一声...”小蓝背对着我手是急救箱,虽说是对我的话语,但是呈现一个渐轻的变化,“xi...谢谢你。”
“嗯,我没听清,可以再说一次吗?”对于小蓝这么一个“变化者”而言,装模作样来一句“谢谢”应该不是什么需要感到害羞的话才对,也就是说这是小蓝发自真心的话语以及情感。
“没什么——”
小蓝回过身子,把一样东西甩到我手上,我上下努力了好久才成功地接住了那样东西——放到眼前,柔美的月晕像有温度一样暖和了我的手,连那个难耐的疼痛也消散了不少。
“你的月之石,在外面捡到的。”
“哦哦,太感谢了,太感谢了,虽然我没什么用就是了。”
“哈?那还不如直接给我吧?”
“恩恩,让我想想——”
——
我想了很久,大概有从瞭望塔顶到瞭望塔底那么久,最后的答案是“不行”。
“切——亏我期待了这么久。”小蓝嘟起嘴巴,这种少见的出现在小蓝这种人脸上表情让我受用了很久,“那你真的只要四成吗?”
“嗯,够用了,对吧?小炎?”
回应的是小炎喜悦地跳动和欢鸣——看起来小炎也是迫不及待了,虽然我自己还没有打算。
“嘛,钱这东西还是够用就好,总之...我先走了~”
“...还会再见的吧?”小蓝的话悠悠地飘过来,我停下脚步,转过头去是眼神躲避着、看着地面的小蓝,“我说这话不是什么舍不得...”
“嗯...我想想...”照着现在的走向过了一圈,似乎接下来的交点只剩下...
那么,一如之前,还是忍着胃疼帅气地来一句话吧...这个地方是以彩虹为名的城市而那里是物欲到了极致,光是听名字就让人感到不适的地方...
“那就在...闪耀辉煌的黄金之都再会吧。”
于是,我的步伐面向阳光,挥手告别。
“喂——其实你这话说的很羞耻欸——”
听不见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