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睡吧?”我转个身子,将被子向肩膀一拉,“装的太假了。”
说来也巧,前世常常需要熬夜的我对于判断一个人是不是真的睡着了有独特的标准和明确力,感受到小蓝身体刻意的起伏和呼吸声,我做出了这种判断。
“唔...欸”这也是不承认装睡假装起来的声音,她转过身体微微张开眼——这也是装的,“怎么了?”
“嗯,没什么大问题。”我看向这间大概是什么类似瞭望塔一类的建筑的天花板,上面是一个穹顶,圆壁的打磨痕迹依旧清晰一道一道错综复杂像流转的星河,“只是想问问你信不信因果。”
“你这话说的像别人的妈妈。”她把身子转回去,刻意背对着我,声音有些远应该是嘴巴上蒙着被子,“硬要说的话是不信的。”
“我以为你会信的——和我一样。”其实我是不信的,上辈子的我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直到我死去的那一个瞬间,所谓的神明确确实实地站在我的面前之时,神明的伟力作用,帷幕背后的大手操作世界的齿轮——我确确实实地和神奇的Pokemon呼吸着同一份空气,那个神明说着“其实单纯看着别人旅行是很无聊的”的话把我送到我所想的世界,蝴蝶效应只是神明操纵世界时一个失手的微调,齿轮的磨合与转动会影响下一个齿轮,但是世界是必然在一个尺度内运作的,能够延续的进程必然会做必然的调节——这就是因果。
所以我害怕,知道这么一个未知的手在操作着世界的进程,我的手就止不住地颤动,与我而言,真正喜欢的是与参与故事时待在一个小角落看着这些真正的主角们发光发热而不是“我”来推动事情的发展——除非,就是现在这种情况。
丹特丽安这个奇怪的女孩子的出现导致了几乎团灭的局面,如果不是机缘巧合之下我想到引爆瓦斯这个解法的话出事的就是我们了。
“从来没考虑过。”小蓝回答着我,声音越来越轻,“在该做的时候做该做的事,就是这么简单。”
在该做的时候——就像要处理打了药的电击兽一样,做该做的事——就像引爆瓦斯弹将故事引向正轨一样。
说起来我喜欢的到底是什么?是作为一个故事的参与者还是如何?我既然来到了这个世界,只要保持适当的时间去适当的地点,想要参与各种事情简直易如反掌,而我现在在做的又是什么?
原本打算是什么来着?做这个世界的守望者之类的吗?在这么想之前又是因何推导而来的?要成为一个训练师吗?
是的,差不多就是如此吧。
我从来不相信所谓操纵人类的思维之类的话——即使是神明也一样,我的一切的一切都是从想到自己缺少成为训练师的必要条件导致的胃痛开始的,那么也就是说我真正想要做的是成为一个训练师——想要确实地深入这个世界。
“嗯,说的很对。”我拍拍被子,把被子整整平,“你会找到他。”
“...你到底是谁!”她转过来,一把把我的被子掀开,月亮适时地溜出乌云,月光如乳液般蔓延开来饰在小蓝的脸上,清冷。
“只是个很羡慕你们的过...训练师罢了。”我看着小蓝的眼睛——眼膜上湿漉漉的银光流转折射出的七彩膜随着眼睛一亮一亮的时候改变位置,就像暴雨一样,在对上她眼瞳时她选择了闪避,“对不起,打扰了,但是我还会再打扰很久很久的。”
“你是我见过最看不懂的人。”
“我的名字是摩耶,仅此而已。”我拍拍小蓝的肩膀,随后将她的身子用手轻轻压下来,拉上被子,“只要明白这点就好了。”
其实我希望你能一直一直记着我。
不过我没有说出来就是了,我看着小蓝,她看着我,大概谁也不知道是谁先选择了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