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都东宫,华灯初上,窄袖长裙的观音奴妩媚婀娜,韩林一脸爱惜,却在争执。
“媳妇,你已经召回了全部的飞马军,我手里有一万多飞马营,龙虎台大营还有数万大军跟着我,够了。怯薛军忠于皇家,留在大都,保护你和札儿。”
“夫君,漠北叛军势大,你仅带一万飞马营,实力太悬殊了。龙虎台大营的数万新兵,是半年前才开始招募,战斗力堪忧。怯薛军久经战阵,即使败了,也能护着夫君回来。”
“媳妇说到对,其实飞马营就是我们的怯薛军。我去雪国大陆,行程几万里,都是飞马营护卫服侍,媳妇放心。”
韩林不等观音奴开口,就堵住了他的嘴,观音奴心中坚持己见,身体却放弃了反抗,任韩林处置。远征的前夜,患难夫妻,都要把最后的家底留给对方,穷家富路,风雨飘摇的大元朝廷,总军国诸事的小夫妻禅精竭虑,守与战,都要面对蜂拥而来的敌人,而且敌众我寡,力量悬殊。
雄鸡一叫天下白,战鼓一响大军动,观音奴难舍难分,满脸娇羞送郎出征,飞马营的万人列队,簇拥着韩林出了大都。
韩林的飞马营,人人披挂着硕大的羽毛翅膀,列队飞驰,带起一阵风,让人和马都能短时腾空,行军速度远远快过一般骑兵部队,不久就追上了傅有德的五军营,两军汇合。韩林下令两军协同行军,易长枫主持日常军务,大军第一推进目的地是漠北大营,韩林交代傅有德要五军营学习怯薛军行军补给等法,五军营也要成为合格的怯薛歹。
韩林安排完军务,思虑再三,决定先赶到漠北的大营,北庭元帅哈林和韩林有交情,韩林决定先找哈林元帅。
腾空而起,故地重游,韩林再次飞临漠北大营,上次是带着观音奴,神仙眷侣,游山玩水。这次是孤家寡人,而且有窝阔台大汗的子孙,公然索要江山玉玺。韩林这次飞的并不欢快。
熟门熟路,乘着夜色,韩林摸进了哈林元帅的大帐。
哈林元帅拥着美妇正在大睡。韩林也累了,在大帐的另一边席地而睡。
等再次醒来时,韩林看到数人手持火把和弯刀,正在逼近自己。
“哈林元帅,是本皇太子,让你的人撤了。”韩林泰然自若的坐起来,谈笑自若。
“臣哈林参见皇太子殿下。”哈林普通跪倒,连连挥手,喝退了进账的护卫。
“哈林元帅,阳翟王造反,跟父皇要江山玉玺,本皇太子快无家可归了,哈林元帅拉一把。”韩林一语双关,伸出手,看着哈林。
哈林躬身上前,拉住韩林的手,把坐着的韩林搀扶起来,哈林又跪倒在韩林脚下:“启禀殿下,阳翟王造反,漠北大营在众家奴大人指挥下出兵问罪。两军阵前,竟有一万多人临阵哗变,脱了号衣,投奔阳翟王。阳翟王是窝阔台大汗的嫡系子孙,且是岭北行省的行丞相知行枢密院事,统辖漠北、漠西诸军国事。漠北大营直属皇帝,却实实在在是在人家的底盘上。”
“哈林元帅请起,此事的确是黄金家族的家事,所以我来了。”
“殿下对钦察军有再造之恩,臣和钦察军忠于殿下,任凭驱驰。”
“哈林元帅,你久在漠北,若用兵,怎么能大败阳翟王?”
“殿下,粮道是的关键。岭北行省辖区北至北海,西南至额尔齐斯河,西接金帐汗国和察合台汗国;东南至大兴安岭,与辽阳行省接壤。统辖漠北、漠西诸地,南隔大漠与中书省和甘肃行省辖地接壤。辖地苦寒,大军严重依赖外部输送粮食和马料。若能控制粮道,像薛禅汗对付阿里不哥汗那样,纵使阿里不哥已经坐拥整个帝国,宗王拥护他上位,怯薛军向他效忠,当时阿里不哥已经在中都和林当上了大汗。薛禅汗忽必烈只是经营漠南汉地的一个边缘王子,可是薛禅汗掐了粮道,阿里不哥汗的兵马子民越多,他的负担就越重。最后薛禅汗忽必烈任用先祖土土哈,以少胜多,打败了阿里不哥汗。这是我们家族崛起的转折之战,而今殿下的处境和薛禅汗何其相似。臣愿意效法先祖土土哈,为殿下荡平阳翟王。”
“哈林元帅,这场仗,阳翟王已经输了。本皇太子会从辽阳调集粮食供应大军。合尊法师已经去金帐汗国讲法;三保奴率领铁甲军进驻河中;困住阳翟王的大网已经张开。”
“殿下英明。”
哈林元帅识趣的要退出自己的大帐,示意韩林接着睡。
“哈林元帅,把岭北行省的地图拿来,越详细越好。”
哈林元帅安排了人去取。
“哈林元帅,上次见到武平郡王怎么说?”
“殿下,这还有感谢你,让我找到了失散的亲人。殿下走后,我有见了那孩子几次。后来被当作大宋皇帝去换了脱脱丞相回来。音信断了。”
“武平郡王现在在滁州,本皇太子一定设法把武平郡王带回他亲人的身边。”
“长大了,有自己的主见了。”
说话间,大幅的岭北行省地图就铺在了地上。
“殿下请看,东越哈喇温山,至嫩江和松花江流域,与辽阳行省相接界;南临大戈壁;西达阿尔泰山西麓。东部从斡难河、克鲁伦河中游以东,为成吉思汗诸弟合撒儿、合赤温、铁木歌、别勒古台东道诸王的封地;西北至鄂毕河上游,直到额尔齐斯河,为巴阿邻部领主管辖地,居住着帖良古、客失迪迷等“林木中百姓”。往南就是窝阔台汗后裔阳翟王的封地;驻在唐麓岭北益兰州的五部断事官管辖着叶尼塞河和安加拉河流域的奇尔吉思、撼合纳、谦州、益兰州、乌斯诸部,北至北海,凡附属元朝的林木中百姓均归其统辖;东北有扑鱼儿海周围的豁里图麻惕、布里牙惕、巴尔虎诸部,辖地到石勒喀河至额尔古纳河一带。色楞格河流域为逊都思千户驻地。八河流域为斡亦剌部驻地。克鲁伦河上游为成吉思汗行宫所在地。”
哈林元帅如数家珍,一一给韩林讲述岭北行省的情况。
韩林用等高线画出山的区域,用虚线画出了后世的主要干道。
“哈林元帅,我从空中观察过岭北的地形,用虚线画出就是貌似道路的地形。那些路真的能用?”
“殿下真是神人,这些路能用,剩下的不能用。”哈林说一条,韩林就用实线在虚线旁边又画了一遍。等韩林画完,一条虚线,一条实线的路就很明显了。韩林又把险要的的地方标出来。
“哈林元帅,这些地方险要,可以扼守,就能控制粮道了。”
“是的。”
“哈林元帅,你地头熟,参考薛禅汗时期的做法,把这个封锁粮道的作战方案细化一下。安排一下,我们天亮就去拜会众家奴大人,统一军令,就落实下去。哈林元帅记头功。”
“遵命,谢殿下。”哈林元帅领命。两人对视,都笑了,都是行家,未战已定胜负。
“大家按照殿下的指示,天亮前做出细化的作战方案。”
哈林元帅的部下,收了地图,去做方案。有护卫端来早餐的肉和奶,韩林和哈林元帅开始大吃大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