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天子一朝臣,韩林高坐,大小臣工都来参拜行礼,韩林乐呵呵的打着招呼。整个东宫都异常忙碌。皇太子妃观音奴更像是一个千手观音,把千头万绪的日常事务,处理的井井有条。
合尊法师悄然离开大都,韩林和观音奴送出百里,韩林未以上位者自居,合尊法师依旧倚老卖老,观音奴小心的从中斡旋,想必都不轻松,却都不愿意分开。
铁锅皇帝大张旗鼓离开大都,韩林和观音奴送到龙虎台行宫。韩林和观音奴把三千飞马营留在行宫外,仅带阿枫和神箭八杰等十六名护卫,入了铁锅皇帝的行宫。
一路行来,未见臧家奴,韩林心中狐疑,但是铁锅皇帝的怯薛军也把防务做的滴水不漏。这个龙虎台行宫的地势非常奇怪,是山前的一处突兀高地,上了高地,一马平川,三里见方,建有皇家行宫,是大都北面的第一座行宫,背山面水,面朝大平原,临近居庸关。风光无限,韩林在测算,一跃而起,借助滑翔降落伞能飞进大都。
当夜铁锅皇帝安排家宴,满满坐了一屋子的人,铁锅皇帝拿着酒碗感叹:“今天没有外人,都是家里人,咱们自己照顾自己。来,都开动,能喝的咱们喝,不能喝的就吃。”
韩林环顾四周,竟然都不太熟,个个也都是宫廷范儿,高冷并不热闹,只有铁锅皇帝自顾自的喝,几碗喝下去,竟然有些醉了。
“皇太子,爹喝高了,你搀扶一下爹。咱们两个出去了,这一家子才能热闹起来。”
铁锅皇帝在韩林的搀扶下,走出宴会大厅,走过长长的回廊,韩林发现,怯薛军的警戒线在五十步之外。
“儿啊,爹想和你说说话,这里就我们两个人。”
“爹,你说。”
“咱们爷俩今天能在这龙虎台聊天,得感谢先祖薛禅汗,是薛禅汗先建了上都,又建了大都,每年一半时间在大都,一半时间在上都,来回奔波就在途中建了行宫,这个龙虎台行宫就是这么来的。”
“爹,从大都到上都路上要半个月,薛禅汗每年往返就要一个月,这样往返其中有什么深意吗?”
“儿啊,在上都行的是草原旧俗,在大都行的是汉地之法。国家大了,草原要按照草原的旧俗来,汉地要按照汉地的规矩来,做皇帝的只能两边跑。现在事情紧急,爹去上都,你在大都,这样两头都能顾得住,重中之重,就是加快密档的参悟。就算有什么闪失,咱们爷俩也要保住那些高维空间的密档。”
“爹,百法明门这么强大,我们为什么还要这么着急?”
“那些高维空间的密档太强大了,一针顶破天,而且民间研究密档的势力不在少数。”
“爹,你给说说,以往有那些一针顶破天的事件。”
“大多数都被当权者湮没了,但有些事就留下了很多记载。比如说金朝的铁浮屠和拐子马,就是完颜蒲家奴耗费毕生精力参悟透了密档上一件神兵利器,等他造出第一批铁浮图和拐子马的器物,完颜蒲家奴就累死了。但是他的家族凭空崛起,凭借铁浮屠和拐子马横行天下,他们得到了大宋朝廷掌握的密档,掳掠大宋了的皇族和满朝大臣为他们参悟密档。后来发现大宋皇族康王漏网了,金兀术不惜代价搜山检海要抓康王,就是不放过知晓密档的康王。后来康王的部将岳飞带兵拼命破了铁浮屠和拐子马,金朝人也没有办法再次制造铁浮屠和拐子马的器物,这样的神兵利器从此失传。”
“爹,金朝的滑车是个什么样的神兵利器。”
“失传了,太多无法理解的技术。这些密档我们有,就是看不懂。我在皇宫中了能在水上动的龙舟,还做不出来滑车。”
“爹,你可曾想过要毁了这些高维空间的密档?”
“儿啊,这些高维空间的密档已经流传颇广,我们毁了,别人还在参悟。所以我们埋头参悟还嫌不给力,怎么会毁了手上的密档。”
“爹,大宋徽宗皇帝心灵手巧,被人诟病的花石纲,是不是说明徽宗皇帝已经参悟到了一些东西,只是没来的及完成,就被金人抓到了五国城。”
“应该是,对密档参悟的成败关乎国运。当勉励为之。”
“是。”
铁锅皇帝打开一个身边的一个皮匣子,取出几页纸,递给韩林,韩林扫了一眼,是一部制作钟表的说明。
“爹,这个我知道,计时用的器物,只是所需要的材料太罕见了,要不然我也能做出了。”
铁锅皇帝怔怔的看着韩林。
“儿啊,你说的对,爹耗费了半辈子才参悟透这个器物,当然这个器物的机构件可以用来干很多事情,不止是能做计时的器物,我参悟这个器物时,做了大量的试验,在大都的皇宫有我做的物件。只不过我是用了大半辈子才参悟透,而我儿子看完就明白了,真是老天眷顾。儿子,把日常事务交给你媳妇观音奴,她能做好,你就在皇宫里专心参悟密档。”
“好。”
“明天分别以后,你就拿着个玉玺回去,给臧家奴看这个玉玺,臧家奴会带你进入大内密档馆,到时你慢慢参悟,大内密档中就藏着高维空间的密档,这就需要你去分辨了。我们分辨出来的密档和参悟透的密档你都看过了。那些未知的密档才更具价值。”
“是,爹。”韩林心中骇然,却面如沉水,看不看,咱都懂,不露馅就成。
爷俩就像两个盗墓贼,偷偷在屋里说关于高维空间密档的事情,突然韩林动情的说了一个段子:“爹,在盗墓界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盗墓的一般是父子两个人,因为当盗墓贼挖到好物件时,要有一个人在洞穴上面吊,一个人在洞穴下面绑。如果不是父子两人,上面那个人就会独吞财货,物件吊上来之后,就不吊下面那个人上来了。如果是父亲在上面吊,不论多么值钱的物件,他都会吊儿子上来,因为父亲得了宝物,发财了,家产最后也是传给儿子。如果儿子没了,父亲的家产就没有人传承了,所以父亲是不会丢下儿子的。当我仔细品这个规矩时,我知道在这个世界上,只有父亲不会害儿子。”
“是啊,都说坐上龙椅的人,只有死了才能离开,其实父子相承,我活着的时候,我就能让我儿子坐。爹的皇位是你的,爹的天下是你的,爹的密档也都是你的。”
“爹,刚才那个盗墓的规矩了,如果把父亲安排在洞穴下面,儿子在洞穴上面,好物件吊上来以后,儿子可能就不顾父亲了。所以坐上龙椅的人,大多是死了才能离开。儿子今日起誓,儿子一定会像父亲爱儿子那样爱爹。”
“儿啊,我相信你。爹只要还有一把子力气,就会帮衬你到底。”
铁锅皇帝和韩林聊的两人都睡着了,第二天一早,铁锅皇帝竟然带着韩林登山看日出,完全不像传闻中那个沉溺十二天魔舞的酒色皇帝。
“儿子,天下有多大,就看你的心胸有多大了,认识到达的地方,才是一个皇帝的真正疆域。德不配位,必遭灾殃,爹让贤了,看你的了。”
韩林躬身俯首称是。
分别的时刻了,铁锅皇帝竟然挥毫泼墨写下登临龙虎台的诗赋:“晨登龙虎台,停骖望居庸。绝壑闷云气,长林振悲风。翠华有时幸,北狩甘泉宫。千官候鸟跸,万骑如飞龙。帐殿驻山麓,羽葆罗云中。我行避驰道,弗得穷幽踪。衣裳倏凉冷,积雾浮空濛。前山风雨来,驱鞭复匆匆。”
韩林扪心自问,文采书法,俱是佳品,自叹不如,这样的人物怎么就丢掉了大好江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