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入宫门深似海,这里是权利的最高点,明的暗的能人,都想在这里兴风作浪,韩林已经越来越了解其中的厉害。恭恭敬敬的给皇后奇承娘施了礼告别。
回到东宫,见到贤内助观音奴,韩林竟然先是深深一鞠躬。
“媳妇,辛苦你了。”
“夫君辛苦了。”观音奴还礼。
跪倒的人群中,有一个小孩一脸傲气的站着,双手垂于两侧,背靠着观音奴。韩林看清小脸,就知道是自己的儿子,和自己小时候太像了。
韩林蹲下身子,靠近小孩,摸了摸小孩的脸,没想到小孩发出了不耐烦的哼唧声。乐的韩林哈哈大笑。
“札儿,喊爹。”观音奴也蹲下,一家三口,脑袋凑的很近。
“爹。”小孩含糊不清的喊出了爹。
韩林一把小孩抱在怀里,却发现小孩并不乐意,竟然小手推,小脚蹬,并不愿意被韩林抱。
“札儿,别闹了,你爹回来了,让爹抱抱。”韩林边说边站了起来。
观音奴朝后挥了挥手,跪了一地的人起身散了。
“夫君,札儿慢慢和你就熟了。”
“好,我找到玉米种子了,我要在辽阳种八千亩玉米,一旦成功,不用几年,天下就没有饥民啦。”
“夫君,红巾军已经不是饥民那么简单了,他们吃饱了还会和我们打。”
“媳妇,红巾军现在折腾到什么程度了?”
“夫君,红巾军部已经牢牢占住了四川、湖广和南岭,河南江北、江西、江浙正在激战,去年冬天,咱哥李察罕连战连捷,在河南江北已经占了上风,只是无法往南推进。”
“你是说在河南江北就能打赢,到了江南就不行了。这是为什么?”
“夫君,我军普遍穿着兽皮做的御寒衣物,而红巾军没有特别能御寒的衣服,一到冬天,他们就只能挨打了。在下雪的地方,咱哥李察罕的骑兵已经端了红巾军在江北的好些的老窝。”
“好,给大舅哥加官进爵。”韩林暗暗心惊,如果红巾军没有合适的御寒衣物,往北方打,就是在送死。
“现在咱哥是河南江北行枢密院事,已经是火线越级提拔了。”
“媳妇,也许后人会把你我大舅哥,看成是卫子夫汉武帝卫青的翻版。”
“夫君,卫子夫汉武帝卫青时代还有一个不世出的少年天才霍去病,咱们还少一个人啊。”
“不少,王保保就是我们的霍去病。”
“啊,还真像,你这个义子王保保已经带着一队怯薛军在前线了,勇武不凡,人称小将军。”
“是吧,天道轮回,将星云集,却非我辈的幸事。”
“有夫君在,钦察军归心,诸位百法明门的同门也罕见的意见统一,全力支持夫君,这场乱子快结束了。”
“媳妇,皇后说如果不是你在大都支撑局面,父皇可能早都下旨,退回长城以北老家了。”
“夫君,我朝疆域往南到大海,各地镇国王府、行省军政衙门、百法明门的等合力撑起了这个天下,即使一时有胜败,整体的框架还在,打散的队伍会再次聚拢,红巾军中的造反派也会来投诚。如果贸然撤出长城,且不说我们丢掉了多少,仅仅是追随我们的勋贵官员,我们都没有地方安置,在岭北、辽阳、等地,官位上本来就有人,我们撤过去,我们是主人?还是他们是主人?一旦撤出长城,我们皇家就万劫不复了。所以再难,我也要撑住。”
“真是为难你了。从辽阳往北,我找到了雪国大陆,国师正在那里收拾,雪国大陆之大,应该说大过大元现在的疆域,即使加上金帐汗国、察合台汗国和伊尔汗国。即使父皇下旨退出长城,我们也有所依靠。”
“夫君,你才是我的依靠。”说话间,韩林和观音奴越靠越近,观音奴已经完扎在韩林的怀里。
“媳妇,如果按路程算,我们曾经分开过几万里;如果按照时间算,也有好几白天了。分开的日子里,你生了札儿,札儿都会喊爹了,我却感觉你一直在我身边,总在我眼前晃。”
“我也是,好多时候会出神,会想象我就陪在你身边。”
“媳妇,我都想象了你老的时候的样子,你的左眼角有三道皱纹,而右眼角只有两道皱纹,脸上的肉就像这样耷拉着。”韩林边说边摆弄着观音奴的脸,硬生生的要把一个青春年少的皇太子妃变成他韩林前世妻子的模样。
“夫君,你怎么会去想我老了以后的模样?”
“一路上我都在想你打发时间,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我就想想我老伴的模样。”
“夫君,以后我都要陪着你。”
“媳妇,难为你了,我不在,你替我撑了那么多。”
“夫君,我用了师兄和尚为宣徽使,他也出了很大的力。”
“媳妇,威顺王府的六王子和尚奴,曾经想娶了他的师妹观音奴。造化弄人,观音奴成了皇太子妃,观音奴还把宣徽使这样敏感的职位给了和尚奴。知道你们过往的人会怎么想?”
“夫君,你一回来,我就急着跟你说这件事,就是要把这件事讲清楚。”
“好了,阿枫在那里?”
“夫君,阿枫和神箭八杰一直是我的近卫,就在附近护卫。”
“你先回去吧,我要见一见阿枫。我会找人换下和尚奴。”韩林脸上怒容已现。
“遵命。”观音奴袅袅娜娜的走了。
韩林就在大厅扯了一张皮褥子,席地而坐。易长枫悄然现身,脸上一如平常般的毫无波澜。
“阿枫,你知道我为什么这样吗?”
“公子,请跟我来。”易长枫带着韩林在东宫七拐八拐,来到一个小院子,走到堂屋,易长枫打开密室,韩林坦然走了进去,易长枫进来之后就关了密室的门。
“陛下,这是我们自己建的密室,还有一条密道,能通外面的联络点。”
“长枫,朕已经弄来了高产的粮食玉米,在辽阳种了八千亩,半年后成熟,能当粮食也能当马料。如果我军能够突击辽阳,拿到玉米,另外辽阳行省盛产皮毛,能为我军提供御寒装备。如果大部队占领做不到,也要想办法分一杯羹。”
“陛下,机速房能很快把这消息传回去。”
“好,皇后和皇太子韩标还好吧?”
“陛下,皇后和皇太子无恙。现在机速房还能传来陛下的圣旨,但是陛下一家具体在哪,这是机密,我也不知晓。鄂王孤城子一个月前来见过我,亲口跟我说皇后和皇太子无恙。”
“阿枫,观音奴和和尚奴之间可清白?”
“陛下,观音奴行止并无不当之处,和尚奴似乎心有不甘。只是威顺王府已经是昨日黄花,观音奴已经贵为皇太子妃,两人的交往,多是公务。只是和尚奴已经在南阳城布下暗桩,危害不小。”
“拿下和尚奴在南阳城的暗桩,在南阳城西的晁坡也有宣徽院的联络点,一并拿下,朕会尽快撤掉和尚奴的宣徽使。谁能继任宣徽使?”
“陛下,蛤蟆和雪雪当年构陷脱脱,如果陛下能用脱脱的儿子三保奴为宣徽使,就能钳制蛤蟆和雪雪。”
“好,用三保奴搅乱朝政。三保奴现在在哪里?”
“三保奴在天牢,和尚奴作为宣徽使拿了三保奴,移交给臧家奴审讯。”
“朕知道了。”
韩林心中似乎又一万个关于红巾军的问题,最后却一个也没有问。两人对做良久无语,韩林拍了拍易长枫的肩膀,转身出了密室。
韩林舍得冷落媳妇观音奴,却忍不住要去看儿子,心里别扭,却还是来到了观音奴的寝宫。
一脸柔情的观音奴服侍韩林吃饭睡觉,半夜时韩林发现观音奴还醒着,借着红烛的亮光,韩林看到观音奴满脸泪光。
“媳妇,如果我封和尚奴为义王,你可满意?”
“夫君,你的手腕真高明,封自己媳妇的追求者为义王,皆大欢喜。”
“希望和尚奴不要辜负了义王的义字。如果有合适的佳偶,也可以给义王赐婚。”
虽然韩林和观音奴一言可以主宰别人的命运,却也是就别重逢的小夫妻,床头吵架床尾和,这一夜,韩林和观音奴的心贴的更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