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日的御前会议,韩林始终一言未发,忍了一天,韩林终于下定决心,要告别幼子娇妻,拿下脱脱丞相。
韩林不能公开宣布这样的消息,连离开都是潜踪匿形。
彭祖安排了韩林的离开,负责实施的是大宋都城的一把手赵君用。
韩林临行前特意要见赵君用,两人共乘一辆马车,促膝交谈:
“君用,你做了鞑虏多年的南京二把手,封地在南京粟水县的武平郡王你认的吗?”
“陛下,臣认得鞑虏的武平郡王,臣和武平郡王有公事上的来往。只是数年前和武平郡王同宗同族的句容郡王唐其势谋反,武平郡王被株连。臣也参与捕拿武平郡王,当日臣故意放走了武平郡王的儿子。可惜了,生在了这样一个武勋世家,却无福享受,这都是命。”
“君用,有内线消息,武平郡王的这个儿子现在在濠州红巾军中为将,鞑虏土土哈家族世袭武平郡王和句容郡王两个王爵,子孙不肖,唐其势谋反,土土哈家族在大都和江南的族人被捕杀殆尽,而土土哈家族树大根深,狡兔三窟,在漠北的钦察军元帅已经联系到在濠州的那个孩子。这是一个微妙的事情,朕有意争取土土哈家族,但是又唯恐救活了一条冻僵的毒蛇,等毒蛇苏醒,反而为毒蛇所伤。现在土土哈家族的人已经渗透到濠州红巾军中,朕不想打草惊蛇,又恐留下后患,这种棘手的事情,只有你可以托付。”
“陛下,这个武平郡王的儿子就是濠州郭子兴元帅的女婿朱国瑞。”
“君用果然快人快语。”
“陛下待臣视若心腹,臣当知无不言。虽然臣见过几次武平郡王的这个儿子,时隔数年后,在陛下的登基典礼上,臣再次见到朱国瑞时,也没有十分把握确认,也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今日陛下已经把话挑明了,臣就把肚子了的话说出来了。”
“君用,你立了大功,朕封你为永义王。只是不能用这件是来明说,还要君用立下军功,朕才能服众。大战在即,正是男儿取军功的良机。请君用不必自我设限,出将入相,该出手时当出手。”
“谢陛下对君用的厚爱。臣愿为陛下赴汤蹈火,立下军功,来做陛下的永义王。”
“君用,举国之战固然轰轰烈烈,要成就很多武勋贵族,朕更看重的是君用的治国之才,能经营像南京这样的大城市的人才,朕只有一个君用。此次举国大战之后,如果我们赢了,淮河以南,甚至是黄河以南的广大地区,有多少张因为战乱饥荒而嗷嗷待哺的嘴会管我们要饭吃?君用要为朕分忧。”
“臣遵旨。”
“史书上都说了,得天下易,治天下难。看看鞑虏就知道了,打天下的本事,鞑虏可称上乘,治天下的本事,鞑虏可就不及格了。”
“陛下,不论此次举国大战是胜是负,最终陛下都会赢,只是时间的问题。”
“朕也这么看。”
韩林和赵君用一路聊,不知不觉已经到了独山的朱雀亲军的秘密营地。
“你就送到这里吧,留下百宝丹,你们回吧。”
傅友德带领朱雀亲军已经接掌了皇帝的护卫。
“遵旨。”赵君用率队离去。
朱雀亲军是韩林最看重的嫡系部队,拥有热气球,滑翔伞,火龙神枪和七星北斗阵。但是今天韩林没有时间去关心那些,直接带着傅友德进了密室。
“友德,朕决定重建皇家机速房,在大宋,机速房的第一领导就是宰相兼枢密副使,执掌军情急速运事。其下有4名长官,总务、情报、行动和间谍。它的权力有处理一切和战事有关的情报,派遣间谍、审问间谍这些反间谍事务自然也归它管辖。此外它还有调集部分军队的权力,它还可以同枢密院刑房、兵房一起调查边境贸易,颁发海外贸易许可证。它权力大,人员待遇也好,干部考核比其他部门都少少两年,是大宋有志官员向往的部门。白莲花兼任第一领导,你傅友德为总务长官,情报、行动和间谍长官暂时空缺,你可以先抓起来,具体事务,你听从白莲花安排。朕暂时交代三件事,一,用热气球和滑翔伞在各军事要点间建立常态化飞行,以传递军情为第一要务;二,尽快建立和易长枫的信息通道;三,濠州郭子兴的女婿朱国瑞,出身鞑虏土土哈家族,重点监视,暂不采取行动。”
“遵旨。”
“大舅哥,你和易长枫之间的联络直接汇报白莲花,这叫单线联系。在机速房,这是惯用的操作手法,即使那一环节出差错,不至于影响到其他,也容易查出是哪里出了差错。”
“是。陛下,双刀门本来就脱胎于正规军队,有这方面的经验,臣建议吸纳双刀门骨干。”
“好,红霞代朕照顾很多无家可归的女子,红霞教了她们识字和武功,必要时也可以启用她们。红霞的长项是细心且有决断,是朕心目中合适的机速房间谍长官。只是红霞和她们还处在烂漫的年纪,朕实在是不忍心。能在父兄呵护下,幸福的长大,谁愿意自己的妹子要走上间谍这样的凶险一途。”
“陛下,臣开始习武,师傅就教导自律和责任,臣相信,红霞在教授这些女子武艺是,也会强调自律和责任。红霞和这些女子,此生有幸,碰到陛下,让平凡的人有机会走上一条更有意义的人生之路,能为陛下效力。”
“大舅哥,说的对,贯子如杀子。如果在该奋斗的年纪,放纵了,就是一辈子的沉沦。你和红霞放手去做,保剑锋自磨砺出,梅花香自寒苦来。鞑虏一直都在杀戮和屠城,我们也不能一味的仁慈。”
“陛下有情义,臣为妹妹感到高兴。”
“大舅哥,朕生于帝王家,家天下,却无法像你们一样,有纯粹的亲情。”
“臣能感受到陛下的真情厚意。”
“大舅哥,朕这次是要拿下鞑虏的脱脱丞相,给准备点酒饭吧。”
“是,已经准备了,马上端上了。”
傅友德推开门去取了一个大厨屉,从里面端出热气腾腾的饭菜。
“陛下,请。”
“大舅哥,一起吃吧,就我们两个人,不要太拘礼,朕称孤道寡,也向往有一个贴心的大舅哥拿朕当亲戚看待。”
“陛下,从城里出发时,红霞妹子托我把一套她做的新衣给陛下带上。红霞说,天气冷了,要陛下保重身体。”
“朕现在就穿上,你拿来吧。”
韩林本来是预备交代完事情就走,现在又是要酒饭,又是穿棉衣,好像是故意磨磨蹭蹭不愿意走。
从独山到漠北,这是要回到观音奴的身边,却也是要离开南阳的妻儿。
最终韩林脱了傅红霞给他做的新衣,穿上了从漠北回来时的衣服,带着一大包百宝丹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