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林和白莲花一番密议,敲定了大宋朝廷的主体框架,韩林兴高采烈的往回走,不想回到自己的院子,却看到母亲杨氏板着脸,看来不高兴。
“母亲,这是怎么了?”
“林儿啊,你去找白莲花了?”
“是啊,他是孩儿的师傅。孩儿去学习去了。”
“林儿,你不要再和白莲花那个狐狸精纠缠在一起,你父亲韩山童就是因为听信白莲花,落了一个那样的下场。”
“母亲,跟我进来。”韩林带着杨氏进到里屋。
“林儿,我说的话,你一定要听。”
“母亲,我就要和王女成亲了,你说这样的话,王女听见了,会怎么想?”
“娶进门的儿媳妇,也得听婆婆的话,你可不要惯着她。”
“母亲,这些话,一定不要说出口,新媳妇还没有进门,你这话,你是要拆散这门亲事吗?”
“林儿,我不喜欢周王女,砀山老傅的闺女红霞挺孝顺我,他家还有二十亩的大梨园,我都跟老傅说了,能成的话最好。”
“母亲,婚姻不是儿戏,我和王女的事情,你不要管;我和白莲花事情,你也不要管。你好好的享几天福吧,过些日子,我做了皇帝,我封母亲为皇太后。”
“林儿,我听人家说,皇太后可享福了。”
“是的,皇太后是最有福了。”
“林儿,当了皇太后,我得让砀山老傅给咱们送梨,他们家的梨可好吃了,他们把梨送来了,存在我屋里,我挑最好吃的给你吃。我要早起吃一个,晌午吃一个,晚上吃一个,半夜起来再吃一个。”韩林头一次发现,有人当皇太后只是为了吃梨,真是淳朴感人,而且还有挑最好吃的梨给自己,韩林默默记下了这份心意,而不去计较其他。
韩林在周王女妈妈那里看到了另一种类型的妈妈,来祝贺韩林和周王女的宾朋非常多,都是周妈妈都在招呼,毕竟是做过大周皇后的人,而且出身药王谷这样的名门大家,不过也和韩林妈妈一样,要给韩林塞人。
“韩林啊,一会儿我们出去,我给你介绍来的亲朋好友,你认识认识。来的都是客,不论他们是那一方的势力,能来参加你和王女的婚礼,你们都要乐呵呵的招呼。”
这话说的多大气,韩林点头应承下来。
“韩林啊,那年袁州被围,夫君为大周国战死,一时间,大周朝廷没了,好好的家没了,我本要随夫君而死,只是王女还小,剩下她一个人在世上,可怎么办?彭祖劝我为了孩子活下来。城破之时,彭祖带着我和王女突围,天空中都是利箭,不时还有挥舞过来的弯刀,虽然是九死一生,我们终归是突围出来了。领头冲锋的陈普才身负重伤,后来治好了外伤,身体却废了,这次也来了,他的大恩,我们可不能忘了。还有断后的况普天,虽然只是带着小部队绝命狙击,却也用兵如神,逃出升天,这人有忠心,有才能,可大用。后来彭祖还收了很多优秀的弟子,他们的名字里面都有一个普字。这些都是可靠的可用之才。”
“妈妈,你带着我先去见彭祖和陈普才况普天吧,我要当面道谢。”韩林是从心底认同忠义之人,不论这人是敌是友。
“韩林啊,你能这么做,就是拿我和王女当一家人,我很高兴,好孩子。这会儿他们应该都在彭祖的家里,我带你和王女过去。”
周妈妈说完带着韩林和周王女及一众护卫,从主院的侧门出来,没有惊动外面的宾朋,骑马坐轿奔彭祖家而去。
“韩林啊,彭祖住在南阳城东北角,本来宅子就大,现在把附近的一个兵营也圈到一块,彭祖的徒弟们来了,也都有地方住。”
到了彭祖的家门口,周妈妈就跟韩林介绍彭祖的家。
门口有迎接的门房,也认的周妈妈,就躬身请周妈妈往里走。
周妈妈显然不见外,带着女儿女婿就往里走,过了三道内宅的院门,还往里走,就像回自己家一样。
“丫头,带着女儿女婿来串门了。”
彭祖一身麻衣,正在院子里练功,看到韩林他们来了,就停下手。
“彭祖,我跟韩林说了当年袁州突围的事,韩林要向你老和当年的同门陈普才、况普天当面道谢。”
“官家,那是我们该做的事,本不用谢,只是我的徒弟陈普才受伤后,多年受人照顾,已经形同废人。今天官家若能登门道谢,对陈普才也是一种安慰,我还是挺希望官家能去道谢,我带各位去陈普才住的院子。来人,招呼大家都到陈普才的院子里。”
彭祖领头往陈普才住的院子而去。
韩林听了彭祖的话,暗暗的称赞,救人性命而不用谢,是为大气;做人行事处处照顾别人心情,是为细心。
难怪彭祖有一大帮舍命相护的弟子。
等韩林看见陈普才。
韩林仔细观察了这个废了十几年的大周朝忠臣。
陈普才一身麻衣,驼背弓腰却伸直了脖子,满脸的皱纹,须发半白,潦倒而不屈的老头子,右手拄着拐杖,左边衣袖空荡荡,看来是失去了左边的臂膀,身体比常人矮一头,气势却暴露了他强悍的内心。
“普才,你师兄的媳妇带着女儿女婿来看你了,要跟你当面道谢,谢你当年你立马横刀,杀出一条血路,保存了火种,而今我们又竖起大旗,应者如云,你有大功啊。”
“普才叔叔,我是韩林,谢谢你。我和王女愿意把您老接进皇宫,照料你的生活。先受晚辈一拜。”
韩林说完,跪倒在陈普才的面前。
彭祖大惊,急忙也跪下,自彭祖以下,看彭祖跪下,也都跪下。
一时间,只有陈普才佝偻着身体杵在那里,扔了拐杖,一把抓住韩林的手臂,说什么也不让韩林拜下去。
“韩林,我和师兄周子旺情同手足,也有君臣之义。你这一拜,叔叔受的,臣下受不得,快快请起。”
陈普才单手用力,硬是把韩林拉了起来。
“官家,你来感谢你陈叔叔,我们都很感激,只是君臣有别。我们都是大周皇帝的臣下,你娶了周王女,就是我们的主公。万万不可再向臣下下跪,臣下担待不起。”
彭祖跪着劝说韩林,满屋子也都跪着。
“彭祖,各位,都请起。来日在襄阳行登基大典之后,我才是大宋皇帝,现在是晚辈韩林,各位莫要这样,折煞韩林了。”
“官家,你是我们的主公,不是因为一个登基大典,而是几代人的深情和大义,你可要撑起天下人的托付啊。”
彭祖说完,才在韩林的搀扶下站了起来,众人也都站了起来。
“彭祖,我定当一力担起,大宋朝廷,不日将在襄阳立国,年号定为龙凤,意为大宋的龙,大周的凤,天下人的祥和。各位都将是大宋朝廷的栋梁,封王拜将,治国平天下。”
韩林知道,当年宋太祖黄袍加身,就是因为身边众人要富贵,今天众人拥戴韩林为主公,一样是要富贵,一定要大方一点,韩林手握传国玉玺,流着大宋徽宗皇帝的皇家血脉,这是天意,这是民意,这是大势所趋,韩林只能往那孤家寡人的高位走去。
众人又一次跪倒在地,三呼万岁,看来这些大周朝的大臣,很懂朝廷的礼仪。
“官家,臣下家有五个儿子,十几年以来,把臣下照顾的很好,官家要吧臣下接进皇宫享福,臣下只能心领。”
陈普才骤然之间,蒙受大恩,竟然发现,住进皇宫也很为难。
“陈叔叔,要多走动,你就把我和王女也也当成你的儿子儿媳妇,住进皇宫,不就跟回家一样了。陈叔叔,你的五个儿子今天在吗?”
韩林现在缺的就是像陈普才这样忠心的铁杆拥趸。
“在的,这次官家和王女侄女成婚,我们全家都来了,陈友当,陈友直,陈友谅,陈友贵,陈友仁,拜见陛下。”
驼背弓腰的陈普才一口气喊出五个儿子的名字,那表情是相当的扬眉吐气。
韩林暗暗心惊,这个陈叔叔的竟然有五个大名鼎鼎的儿子,其中的陈友谅可是元末势力最为强大的割据势力。
看来没有陈普才的忠心耿耿,哪有后人的赫赫大名,这都是父母给儿女积下的福报,韩林决定重用这一家,适当的引导,当是大宋的又一个将门。
“陈叔叔,既然一家都来了,就不要回去了,我既然说了,要奉养陈叔叔,就也会把五位兄长当自家人看待,现在大业初兴,上阵父子兵,打虎亲兄弟。陈叔叔可敢再次横刀立马,冲阵杀敌?”
“官家,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生逢其时,大丈夫当横刀称雄,老夫一家的命都是陛下的啦。”
陈普才虽然失去一臂,却换来了皇家的几世信任,开启了大宋陈家将的传奇。
“当年绝命狙击,用兵如神的况谱天叔叔是那一位?”
“官家,臣下便是况普天。”
韩林看到有一人,身材魁梧壮实却着一领青衫,向自己拱手行礼,韩林脑海里只冒出两个字“儒将”。
“况叔叔,谢谢您!”
韩林冲着况普天,深深鞠了一躬。
韩林不能厚此薄彼,很自然的问了况普天:“况叔叔也是一家都来了吗?”
“官家,臣下一家都来了,臣下有四个儿子,况士诚,况士信,况士义,况士德。愿听从官家差遣。”
“况叔叔,那我就不客气了,咱们同甘苦,共富贵。”
一朝天子,金口玉言,大富大贵,指日可待,众人可激动了。
能跟着彭莹玉的这些人,那个不是想谋个大富大贵的亡命之徒,恰好就遇到了韩林,这就是在干柴堆里扔了一个火苗,瞬间就是冲天的火焰。
韩林瞬间充满了君临天下的荣誉感,这次的婚礼,不是一对平凡的小两口,而是大宋的龙,大周的凤,这是天下红巾军的主公。
韩林在心里谋划着,这半年多,从一文不名的赵氏孤儿,到现在牵手周王女,拥兵数十万,手握传国玉玺,练成了神功,是时候挑起重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