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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记忆深处

这是一间装修呆萌的房间,整体走着暖系风情:床头的墙壁上,一株参天成荫的大树下,几只加菲猫围在一起吃着东西,而在其上空,几只翩跹起舞的蝴蝶盘旋着,显得其乐融融。

从整体而观,无论是从装修风格、家具摆设,还是壁画色调,都像是一个充满童稚的孩子的房间。

然而,房间里却弥漫着糟心刺鼻的酒味。

“现在时刻,十三点整!”

墙上的电子钟报时声响起。兰娜被吵醒,翻了个身,只觉头痛欲裂,然而手臂所及,却碰触到一个坚实的身体。

“莫不是在做梦?”她心中一阵羞怯,暗自埋怨,竟做了这么真实的梦。

她睁开了眼睛,逐渐清晰的视线中,发现房间地毯上横七竖八地扔着许多喝空的红酒瓶。

这是怎么?发生了什么?

兰娜茫然中使劲摇了摇头,想要自己清醒过来。

惺忪睡眼中,兰娜发现杨富贵躺在床边上,一副睡梦正酣的样子,时而不觉伸手抓着下巴,竟还笑出声来。

兰娜懵了,脸色惨然,隐隐记得,他们昨晚逃过了一劫,约好一起喝酒,相互诉苦,越说喝的越多,最后就断篇了。

“啊。”

崩溃中,兰娜发出一声惨绝人寰地惊叫。

杨富贵从梦中惊醒,猝不及防只觉得身子一痛,接着就被踢下了床。

“你干什么?”杨富贵愤恨质问,揉着被兰娜踢痛的大腿。

“杨富贵,你大爷,不是结拜兄弟吗?怎么结拜到我床上了。”兰娜使劲把被子盖在自己身上,不断咒骂着。

杨富贵咬牙切齿道,“你瞎了,看不到我们都好好的吗?”

兰娜眼睛逐渐落在了杨富贵的身上,这才松了口气。她轻轻打开被子看了看,发现自己除了脱掉了外套,并无异状,暗暗松了口气,怒道,“那你怎么睡到了我的床上,还有?”兰娜脸颊绯红,恨恨道,“我外衣呢?”

“你,你恶人先告状,自己做的好事自己忘了吗?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杨富贵从地上爬起来,拿起自己衣服穿好,忍着疼痛埋怨道,“要不是你昨晚硬拽着我不松手,我早走了。你根本没有看到你当时到底有多凶残,不由分说就要脱我的衣服,拦都拦不住,还打了我几大嘴巴子,嘴里不停喊着,汪洋,汪洋?你喜欢大海,也不用拉着我一起跳海吧?”

杨富贵越说越委屈,摸了摸依旧疼痛的脸颊。

兰娜搂着被子,昨晚种种袭上心头,一时又是伤感,又是羞愤,恶狠狠瞪着杨富贵,可是说不出话来,最终抓起枕头,狠狠丢向了杨富贵,羞怒道,“你出去,老娘要换衣服。”

“你?”杨富贵怒火中烧,可是又没有办法,只能向着外面走去,临出门恼恨嘀咕了声,“还说自己千杯不醉,喝不了就不要喝……”

兰娜狠狠地抓着头发,使劲揉了揉,用拳头砸着被子,宣泄心中抓狂的愤怒。

客厅里,米可听着罗玲的面试经过,惊怒道,“什么?不是让你应征业务部,怎么被安排在后勤了?你知不知道,后勤就是保洁阿姨该干的事。”

罗玲无所谓道,“可以了,你看,薪水已经不低了。

米可愤愤不平道,“你堂堂大学生,跑去做保洁员?你觉得合适吗?”

“我是这么想的,你看,我虽然学历不低,但学校学的,基本都还给老师了,还不如干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罗玲转身拿起茶杯,为米可倒了一杯水,递给米可,接着道,“我觉得自己应该换个活法,至少应该尝试一下,磨练下勇气。”

“好了,好了,随你,我说不过你。”米可气鼓鼓的,恨铁不成钢,喋喋不休埋怨着,“如果知道你要干后勤,我们公司都可以,我何必争着抢着去讨好那刘勇?我以为你认识柳世卿能有什么好?原来也就做个后勤。”

罗玲搂着米可的肩头,“我知道你心痛我,但你换位思考下,我如果去干了别的,说不定还真干不好。后勤怎么了?至少对我来说,力所能及,只要干的好,薪水不会少我的就好,而且你也看到了,我现在的处境,不容我徘徊,再说,如果你们公司能开出比世青伟业一样的工资,我去。”

米可眨了下眼睛,无法反驳,叹道,“你别说,这世青伟业果然财大气粗,后勤的工资,都开出这么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只是,亲爱的,到是委屈你了。”

“有什么好委屈的?我靠自己的力气吃饭,又不求人。”罗玲举着小拳头,在米可面前挥舞了几下,整个人对接下来的生活充满了希望。

米可咯咯娇笑起来,突然,她捂着肚子,面色难看起来。

罗玲大惊,慌忙问道,“你怎么了?”

“我好难受?”米可用力抓着罗玲的手臂,罗玲能轻易感觉到疼痛。

罗玲着急道,“哪里难受?我,我这就帮你叫120。”

米可抓住了她的手,摇晃了几下道,“叫120没有用,我肚子受了内伤,就是想吃好吃的。”

罗玲短暂失神,怒道,“你忽悠我?”

米可笑着道,“就是跟你来个玩笑。”她一把搂住罗玲道,“你害的我担心了半天,精神损失严重,你一定要补偿我。”

“小馋猫。”罗玲伸手捏了一把米可的脸颊说,“我给你做好吃得了?出去又远,又不卫生。”

米可头痛道,“别,别,我就是愿意吃外面的不干净。你看看你,刚成了公主,怎么总想着回归厨房,你真的想永远做家庭主妇呀?”

罗玲无奈道,“我本来就是家庭主妇。”

米可瞪着眼睛,“罗玲,你,你真的没救了。”

罗玲轻笑着不予理会,转身进了厨房,留下独自生气的米可。

衣帽间内,兰娜怔怔望着镜子里焕然一新的自己,脸颊发烫,这对于她来说,是从不曾有过的体验,隐隐中记得,只有汪洋给过这样的感觉。

原来,汪洋不是大海,是个人!

可是,她更愧疚起来,想起了昨夜自己粗暴的举动,不觉害羞地拍打着自己的脸颊,这简直是让她无地自容。

记得当初汪洋向自己表白的时候,她就是此刻这种样子。可是想着想着,兰娜却更加伤感起来,那个像海一样的男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

汪洋死于车祸,是她亲眼看着在马路上被撞飞,压在了大货车下。对于赛车手,死于车祸,这就好比会游泳者溺水而亡一样,无疑是一种讽刺。

那一刻,永远留在她脑海中。从那以后,她再也没有开好过车,甚至对车,她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抵触情节。

可是,就是这个杨富贵,在那一次短暂的相遇后,驾驶跑车的样子让他想起了汪洋。那个藏在心底,几乎已经宣判了无期徒刑、即将湮灭遗忘的人。

尘封的封印一旦被破开,无穷的过往涌上了心头,不加阻拦,任由记忆恣意纵横,瞬间泛滥成灾,变的一发不可收拾。

肆虐的眼泪沿着脸颊流下来,滴落在手臂上。她不断啜泣着,身体颤抖起来,软弱蹲在衣帽间的角落里。

杨富贵摸了摸脸颊,微弱的疼痛让他眉头一皱,恼怒地想起昨夜种种,险些被兰娜生吞活剥,这种反差,让他非常不适应,甚至有种恼恨,暗自后悔不该答应和她相约喝酒。

不知为何,他不自觉想起了罗玲,那个对他不断付出的女人!但可笑的是,自己可耻地背叛并抛弃了她。

内疚,仿佛一把钢刀,不断凌迟着他的肉体,这种精神上的疼,摧残了他。

愤恨中,他使劲打了自己一巴掌,起身准备离去,但转念一想,应该向兰娜道别,可是兰娜已经在里面呆了好久了,却迟迟没有出来。

杨富贵有些担忧,靠近衣帽间,试着敲了敲门,呼唤道,“兰娜,兰娜?”

没有人回应,但可以听到抽搐的声音。杨富贵轻轻推开了门,看到兰娜躲在角落里的身影,居然是显得那么的孤独。

“你怎么了?”杨富贵想起了刚才的一切,或许她是害羞,毕竟她是女人,忙道歉道,“刚才都是我的错,其实大家又没有发生什么,你不用哭的这么难过。”

兰娜抬起头来,梨花带雨,眼妆消散,却有种另类的娇媚。

兰娜怔怔望着杨富贵,倏忽跃起,扑进杨富贵怀中,使劲蹭了几下,蓦地,紧紧搂着杨富,似乎怕他突然就此消失。

杨富贵呆了!被兰娜疯狂的举动震慑,他几乎被逼迫地喘息不上来。

他脑海中闪过罗玲的样子,突然醒悟过来,拼命推开兰娜的身躯。

兰娜疯狂地挣扎着。杨富贵一连几次,这才推开了陷入亢奋中的兰娜,他不知道兰娜这是怎么了,又不敢询问详情,又怕刚才自己仓促伤到了兰娜,忙关切地凑了上去。

兰娜嚎啕大哭起来,泪眼婆娑地哀嚎着,“你,你滚,你给我滚,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杨富贵脸色阴晴不定,变得非常难看,羞怒之下,转身向着门外走去,只听到“碰”的一声关门声后,一切恢复了平静。

兰娜瘫软在地上,泪流满面,浑身颤抖着,趴在沙发上哽咽着,这时电话想了起来,竟是柳世卿。

柳世卿昨晚赶到“黑桃子夜”,与司机老张会面后,却并没有找到兰娜,着急中不断拨打兰娜电话,却发现并没有人接。

慌乱中,却发现一辆警车从停车场方向驶出,柳世卿记起了与兰娜的电话,心中一惊,急忙拨通了律师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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